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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如此聰慧

2024-08-08 08:13:32 作者: 朝辭
  一聽他要過來將她抱過來,這青天白日的,她是萬萬不好意思的。

  「奴婢不敢麻煩公子。」花顏嚇得抬頭猛搖,三兩步就到了書案旁,結果徑直對上那雙染著淺淡笑意的眼眸才反應過來,急忙低頭:「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她也曾聽說過,二公子雖然一心向佛,但衛老夫人抵死不肯他剃度出家,他也只能繼續在朝中任職,雖不如大公子那般權傾朝野,也是足夠她仰望的高度了。

  眼前處理公務倒是在正常不過了。

  她低著頭,只看見他修長如玉的手中是上好羊脂玉做成的湖筆,聽見她問時,那隻好看清瘦的大掌偏了偏,那羊脂玉筆身就敲了敲旁邊的烏金硯,碰撞發出如鐘鳴般的聲音。

  他沒說話,花顏很快會過意來,伸手捏上那方徽墨,沾了些許清水,置於烏金硯中磨著。

  見她乖巧,衛辭青挑了挑眉,眸中似有笑意閃過,這才重新看回那堆公文,手執湖筆奮筆疾書起來。

  偌大的書房中,無人說話,呼吸聲一道輕淺一道平穩,伴隨著紙張翻動摩擦書寫的聲音,像是在無人之境肆無忌憚地交纏。

  剛開始,花顏滿心緊張,可謂是提心弔膽,但久而久之,發現他一心撲在公事上,她也就慢慢輕鬆下來。

  剛到午時,是一天當中陽光最為刺眼強烈的時刻。

  明黃的光從窗紙上透出,側映在書案上,身旁男子心無旁騖,好像眼裡被面前的公文填滿,陽光卻胡亂地灑在他的臉上,他的五官本就深邃俊逸,如今更是被襯得面容如玉,眉眼柔和堅毅。

  他看起來這樣清冷疏離,床榻上竟會是那樣冷酷無情,強勢霸道的人。

  花顏還記得昨晚,起初他溫潤如玉,清冷矜貴,後來許是她那番話被他識破了是虛偽討好,便變得淡漠冷酷。

  「專心。」衛辭青危襟正坐,未曾抬頭,只是用手中湖筆輕敲她的手。

  明明湖筆冰涼,可敲在她的手上,卻讓她覺得灼熱不已。

  他不是專心公事麼?!

  怎麼曉得她在瞧他?

  偷瞧被人發現,花顏俏臉一紅,心跳得猶如擂鼓震天響,急忙低頭不敢再看他。

  花顏再不敢偷瞧他,生怕又被他抓住,她也自然而然沒瞧見衛辭青唇邊噙著的那抹淺笑。

  不知又過了多久,突然傳來猛地拍桌聲,花顏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衛辭青將那公文猛拍在桌案上,眉頭緊擰宛如小山,薄唇緊抿,眉眼間的陰鷙蔓延至周身,讓她禁不住後背生寒。

  花顏嘴唇一抿再抿,斟酌著要不要開口,如何開口,正在猶豫時響起衛辭青的聲音——

  「說。」

  他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有話想說?花顏聞言,一時拿不準分寸,只能硬著頭皮問:「公子為何而怒?」

  衛辭青沒說話,看見她被嚇得怯怯的模樣,捏了捏額角,周身凌厲冷怒的氣勢淡了不少,不如之前那般壓迫了,將摺子隨手扔到了她的面前,「看看。」

  「奴婢…不曾識文斷字,恐怕無法幫公子排憂解難。」花顏抿唇撒了個謊。

  從前她做官家小姐的時候,府中日常起居的花銷很多。容兒和母親身子弱,藥材日日流水一樣供著,還有在對她和容兒的教養方面,爹爹是從不節省的,光教琴棋書畫的老師分別請了一位,教的她知書達禮,看著公文自然是能的。


  爹爹進大獄之後,雖說還未到處以極刑的時候,但她全家潦倒,在京城所有官宦人家眼中,她母女三個已經和賤籍無異。

  她是瞞著身份才能進的丞相府當通房丫鬟,還是莫要露出馬腳才是。

  花顏說完,衛辭青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勾唇笑得嘲弄:「能說出天地可鑑,日月可昭這八個字的,可不像是沒識過字的。」

  那句話說出來臊得花顏羞憤至極,就是一句她編出來想哄他開心的假話罷了,誰知道還會被他親口提起。

  花顏忙不迭點頭稱是,哪裡敢再頂撞他半個字,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做。

  說完,衛辭青起身走到窗前,雙手負於身後,像是怕自己再嚇到身後如兔子般的小丫鬟。

  不知怎麼,只要提起那八個字,就像是一根拔不出來的刺,扎紮實實地插在他的心裡。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她面色蒼白,滿眼可憐委屈,卻異常堅定地回答:「奴婢對您的情意,天地可鑑,日月可昭,絕無半句虛言!」

  這那個您,卻是他的二弟衛晝然。

  正在衛辭青出神之時,花顏已經不知道捏了多久手心,才敢開口:「回公子,奴婢…奴婢看完了。」

  衛辭青聞言轉身,幽暗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淡漠清冷如常:「可清楚我為何而惱了?」

  花顏嘴唇抿的泛白,也沒敢直接回答,一個勁兒地搖頭:「奴婢不敢,奴婢區區一個丫鬟,實在擔不起妄議朝政的罪名!」

  「許你說。」衛辭青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花顏又是害怕又是慌張,下意識地緊咬下唇。

  她那煞白的唇看得衛辭青眉頭一皺,明明怕疼還習慣咬唇,他一個箭步上來,手指撫上她的下唇,阻止她繼續咬,唇邊笑容淺淡:「有我撐著,你怕什麼?」

  「別咬。」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像是安撫她又像是流連不舍,磨得泛起血色,紅唇嬌艷欲滴,衛辭青才肯放手。

  花顏被他磨得唇上泛癢,心尖輕顫,頂著他的目光率先敗下陣來:「十年一遇的洪水竟然衝出一件貪污舞弊案來,更可惡的是朝堂上下官官相護,絲毫不管數十萬百姓的死活,公子為國為民,自然氣憤不已。」

  許是她緊張,又許是她被面前男子的氣勢震懾太過,她倉皇低頭,沒看見衛辭青眸中划過的那抹欣賞。

  這小丫鬟只是看了幾遍摺子,就當真能將幾個摺子中的線索連在一起,看出這件貪污舞弊案?衛辭青挑眉,眸中閃爍著驚艷的微光,驚訝欣賞之餘又不僅開始懷疑,一個出身低微的小丫鬟,怎會有這份聰慧和通透?

  他審視著她:「是誰教你識文斷字,又是誰讓你懂得這些?」

  花顏以為他是要怪罪,立馬就朝著他跪下,一不小心竟然打翻了墨,忙不迭求饒:「回公子,奴婢的爹曾是村中秀才,便就教了奴婢識得一些字,讓奴婢看了幾本書,奴婢在書中看來的!」

  衛辭青幾乎一眼就看得出真假。

  僅僅憑几個上奏整治洪水的摺子就能看出天災背後藏著大案,怎麼可能是識得幾個字?

  她的身世絕不簡單。

  她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曾知道的?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再一次仔仔細細打量著她,她眼尾泛紅,神色驚恐又慌張,眼中蓄滿淚水,像是被他嚇得渾身都有些抖,看起來就是一隻無辜柔弱的小白兔。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衛辭青例外。

  第一日被他強行破身,還能說出讓她自己來就不疼了這種話。

  在他肆無忌憚闖入私密時,敢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到如今那印子都還未消。

  這一樁樁,一件件,她看似柔弱無依,實則深藏骨子裡的堅強和傲氣恐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就連衛晝然也是半點不知。

  許是被這句話莫名其妙取悅到,衛辭青眸中占有欲越發深沉,剛剛胸中鬱結之氣竟是迎刃而解。

  「起來吧。」他嗓音柔下來,收斂了渾身氣勢,朝她伸出手。

  花顏也不敢搭,也不敢不搭,僵持了片刻才大著膽子將手放進他掌心,被他一把拉了起來。

  可他衣袖翻飛間,花顏竟然隱約看見他袖中藏著一方帕子,白底的,上面的海棠繡得嬌艷欲滴!

  那……似乎是她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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