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黃金千兩計?!
花顏像是被當頭一棒打得傻了,呆愣地看向衛辭青一張一合的嘴,饒是她知道大公子出手定然是名貴之物,但是…也萬萬沒有想到,那煥顏霜居然是北疆歲貢!
一瞬間,花顏只覺得她碰過那煥顏霜的肌膚都變得滾燙起來。
北疆歲貢,竟然被大公子就那樣隨手給了她……
不知怎麼,花顏看著面前的衛辭青,仿佛有什麼東西開始動搖起來。
她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面前的人了,若只當她是可有可無的玩物,又何須如此大動干戈?
甚至用這北疆歲貢…做餌?
可若是對她有些許情意和憐惜,又為何會那樣冷漠殘忍?
他們中間像是蔓延上濃重的霧氣,花顏根本看不清自己面前的人是笑是怒,也看不清自己未來的路。
正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同時,眼瞼上傳來冰涼輕柔的觸感,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只聽得他嗓音難得溫潤:
「如今你欠本相黃金千兩,如何又能一刀兩斷?」
黃金千兩。
花顏被這四個字敲打得渾身一顫,縱使她當官家小姐時,也萬萬沒有見過那樣多的黃金,何談現在拿什麼還他?
她自嘲一笑,笑容中滿是苦澀,是她想的太簡單,她和大公子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怎麼可能是輕易能夠斷的乾淨的。
看著大公子漫不經心的漆冷眼眸,花顏緊緊攥著手掌,許是看清了她眸中的掙扎和妥協,他隨即俯身低笑著逼近。
下一刻他那薄唇輕輕擦過她粉嫩的耳垂,溫熱氣息灑在她的耳畔,那耳邊酥麻的癢意讓她心上悸動輕顫,他掀唇:「那鐲子你若不喜歡,便可再尋喜歡的。」
這樣親昵的姿勢,他那樣撩撥,卻叫花顏無端端心驚。
他明明低低笑著,卻沒有半點笑意,猶如夜魅般的在她耳邊低語,是蠱惑之相,言語中卻是十足十的試探之意。
花顏仿佛置身於懸崖峭壁之上,瞧著似乎有兩條路,實則從那抵死糾纏的三日開始,她能走的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條。
她死攥著掌心,理智已經替她做好了決定,紅唇一張一合間卻有些說不出來。
他的大掌包裹上她的柔荑,輕巧地掰開花顏死攥著的手,猶如情人般親昵地把玩著她的纖纖玉指。
「奴婢…」花顏擠出兩個字,卻仿佛看見了一條通往深淵的路,她若是答應,怕是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衛辭青挑了挑眉,漆冷的眸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暗芒,在她紅唇上輕吻了一下:「聽話,明日將手鐲帶上。」
他分明就是知道她根本承擔不起那價值黃金千兩的煥顏霜,輕易就將她所有的反應和情緒都看的清清楚楚,已經篤定她無法拒絕。
花顏閉上雙眸,如同認命般輕聲道:「奴婢…遵命。」
下一瞬,合上的眼瞼便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衛辭青當真是愛極了她那雙清澈眼眸,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樣,或嬌嗔或委屈或不甘,呈現的永遠只和他有關。
「告訴本相,今日都教了些什麼?」他低聲循循善誘。
「回大公子,今日並未教授什麼。」花顏睜眼,怯怯地看向他回話。這卻是實話,一則是因為是在相國寺,與眾多官員甚至聖上太后同行,老夫人也不敢太過出格,生怕叫人瞧了丞相府的笑話。二則是橘紅娘子早已經給二公子下了歡情藥,他們篤定只要下了藥,二公子就一定會要她,確實是沒有教什麼特殊的法子。
頂著衛辭青凌厲漠然的目光,花顏垂頭努了努嘴,輕聲道:「是衣服不同於往日。」
衛辭青聞言挑眉,倒是頗為認真地上下打量著她全身衣物。
她今日也並未穿的隆重,反而看起來和平日打扮相差無幾,但以他的角度打量過去,竟是一時之間找不到這衣服如何解開。
花顏緊張地捏了捏手,斟酌著要如何告知他,她當真要告訴大公子,如何解開自己的衣物麼?
叫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衛辭青的手臂環上她的軟腰,正在此時,一直緊閉的殿門外竟然傳來了異動!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之後,便傳來幾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向來應該是寺廟中的小沙彌或是僧人——
「衛施主?施主您在麼?如今是寺中晚膳之時,貧僧為您送些素齋進來,不知可方便麼?!」
花顏嚇得眼睛瞪圓,不方便!!很是不方便啊!!
她咽了咽,沒忍不住看向還躺在殿中的二公子,驚魂未定地抬頭望向面前將她抱在懷中的大公子,攥緊他的衣角輕扯了扯,滿眼祈求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她可以忍受大公子的欺負,可萬萬不能讓旁人知曉。
更別說她們如此曖昧不清的姿勢,而她真正要服侍的人卻昏睡在地上。
門外僧人的對話仍舊在耳邊響起:「師兄,你確定二公子當真在寺廟中潛心禮佛麼?怎麼連一點敲木魚的聲音都聽不見?」
「衛施主?可許貧僧進來送齋飯?」
而大公子挑著眉譏誚戲謔地瞧著花顏,眸中的意思或許旁人不懂,但花顏確實一眼就會了意。
耳邊響起的催促聲,不斷地衝擊著花顏的耳膜,她也顧不上旁的,慌忙抓著他的大手,親手帶著他找到她衣裙唯一的解處。
「不用了,退下吧。」衛辭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左手食指有意無意地繞著把玩,右手隨意抓過供桌旁邊的木魚杵塞進她的手中。
她身上那衣物乃是橘紅娘子特意帶來,是她從前在魅香樓時最為喜歡的,又按照花顏的尺寸另外給她做了一身。
這衣裙乍一看沒什麼,偏偏奇就奇在,整身衣裙只靠腰內側那一根細細的系帶固定。
她整個人都被衛辭青從背後抱在懷裡,抵在供桌邊,她面前是三樽碩大又威嚴的金佛像。
花顏心尖和手一樣顫著,顫顫地敲著眼前的木魚,一聲又一聲渾厚通透的木魚聲在整個空蕩蕩的偏殿中響起。
面前佛像冰冷神聖,而她背後卻是滾燙壓迫的他
極致衝突不斷地挑撥花顏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