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電工
滬海染化七廠。
坐著公交車來到廠門外，黃澤抬頭看了一眼，說實話，心裡有些無語。
你說文娛圈怎麼就和重工業產業交集了？
一個寫科幻的作家在發電廠工作。
一個未來家喻戶曉的女歌手，在化工廠。
最關鍵的是，劉電工算是外號。
而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電工。
哦，也不正經，現在應該還是電工學徒。
「小同志，你不是我們廠的吧？」走到門口，黃澤就被保衛科的人給攔住了。
「哦，我是滬影廠的，找你們廠一位同志去幫個忙，這是我工作證，這是介紹信！」
黃澤把剛從廠子裡蓋了章的介紹信遞了過去。
保衛科的人看了一眼後又看了下黃澤的穿著，見不像是什麼混混，這才問道，「伱找我們廠的誰？」
「毛阿閩，電工學徒。」
「哦！離這兒不遠，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我去叫人。」保衛科的人轉身走開了。
等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一個看臉就很大氣，身高更是有一米七的女的跟著保衛科的那個人走了過來。
看到她的第一眼，黃澤注意的是對方的肩。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沒有前世的招牌墊肩，感覺不是那麼順眼。
「你找我？」毛阿閩打量了下黃澤，「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是這樣的，我們滬海電影廠的一部片子想弄個主題曲，我從一朋友那兒聽說你唱歌不錯，想找你去試試看，要是可以的話，這個主題曲就交給你來唱了。」
「唱歌？」毛電工的眼睛就像兩顆通了電的燈泡，刷的一下亮了。
她可是相當喜歡唱歌的。
自認為也算是小有天賦。
可惜，沒有念成音樂學院，反而當了個電工。
如今聽到有人來找她唱電影片尾曲，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連連點起了頭，「走！去你們滬影廠。」
「我跟你講啊，找我唱歌算是找對人了，朋友都說我有郭李之才。」
「知道郭李是誰嗎？」
「不知道。」黃澤大概有猜測，知道她是在說誰，還是適時的當起了捧哏，「是誰？李傕郭汜？還是郭子儀和李光弼？」
「這都什麼啊？」
「唱《我的祖國》《南泥灣》的郭蘭音啊！還有李谷依，今年春晚上她一個人就唱了七首歌，差不多半個小時呢，我最喜歡的就是那首《鄉戀》。」
「你的聲音，你的歌聲，永遠印在我的心中。」毛阿閩說唱就唱。
聽起來確實不錯，加上她的聲音，有種獨特的感覺。
不過……
「我有個問題。」黃澤抬手打斷，「今天下午都回不去了，你們廠不用請假的嗎？」
「哎呦……」
「你在這兒等我啊！」
扭頭一看，毛阿閩就留給黃澤一個壯碩的背影。
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
「按理說，我們電工，只要不出事，其實不上班也行，但總歸還是和師傅說一聲比較好。」
「哎，同志，你叫什麼名字啊？」毛阿閩大大落落地問道。
「黃澤。」
「黃同志你好，能透露一下是個什麼樣的歌嗎？」
「去了就知道了，對了，你唱的時候不要刻意的模仿誰，唱的大氣雄渾一點！」
「大氣雄渾，現在最火的不是鄧麗君那種甜歌嗎？」
「甜歌？」
你唱個毛的甜歌啊！
別去和老鄉李鈴玉搶飯碗了，你也搶不過啊！
「就雄渾一點。」
「你聽我的，沒錯，先唱兩句試試。」黃澤決定還是先幫其矯正一下這種錯誤的思維。
公交車上，黃澤終於找出了前世印象里毛阿閩的聲音。
「好，就按照這個感覺來！」
……
「唱出你的熱情。」
「伸出你雙手。」
「讓我擁抱著你的夢。」
「讓我擁有你真心的面孔。」
「讓我們的笑容，充滿著青春的驕傲，讓我們期待明天會更好。」
「好！」黃澤和毛阿閩合作著一曲唱罷，配樂師傅就叫了聲好，然後鼓起了掌，「不錯！蠻不錯的。」
「阿澤，你找的這個朋友和你，唱起來是，都有專業水準，我看你們兩個以後去當一名歌唱家也說不準的。」
配樂師傅笑著誇了一通，緊接著把目光移向了白成，「要不就他倆？」
他倒是挺滿意黃澤和毛阿閩的組合的。
當誰讓白成是導演呢。
一個劇組，自然是由導演說了算。
「我也覺得他們合適。」白成回味了一遍剛才那首歌，滿意地點了點頭，「爭取把他倆最好的狀態發掘出來。」
「另外黃澤啊。」白成朝著黃澤招了招手。
待到黃澤小跑過去後道。
「你的想法我也和徐商楚廠長溝通了，他覺得這確實是一條讓咱們廠擴寬收入的路子。」
「但是，畢竟電影能不能火，歌能不能火還是另外一碼事，音像公司是不會提前給錢的，只能是不花錢的把《明天會更好》加進去小批量的試一試，待到電影上映之後再看效果。」
「另外，等到音像公司那邊能給咱們結款之後，你也會有一筆獎金的。」
「嗨，我主要也是為了廠子著想，獎金不獎金的就見外了，我也是廠子的一份子嘛。」黃澤顯得非常大方。
當然，這也是嘴上是這麼說，知道廠長已經說出口來了，不至於出爾反爾。
要是換成前世的私營老闆，那黃澤還真不敢這麼說，就怕對方順坡下驢，還真就不給了。
「好，不驕不躁，蠻好的。」
白成拍拍黃澤肩膀，「去錄歌吧。」
……
到了配樂師傅的地盤，對方衝著黃澤笑了笑，「曲是你譜的，詞是你寫的，你應該是對這首歌最了解的，配樂方面有什麼想法嗎？」
「鋼琴，黑管，小號，長號……」
黃澤一邊回憶，一邊報出了序所需要的樂器，想著想著，乾脆拿著曲譜標了起來。
想弄好一首歌，要是再過二十年，那可就費時間了，磨個一周算是快的了。
因為弄的是電影配樂，要求可以放低一點。
但也不是一下午就能弄好的。
臨近下班時間，黃澤就自由了。
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自顧自地從兜里拿出了龔樰的回信。
對方讓自己睡前看，那就偏不這麼幹！
女人，不能慣著。
總而言之。
管她回信里是什麼，現在就看。
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不要因為我是條嬌瓜而憐惜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