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火啊
這個人便是此時滬影廠的廠長徐商楚。
自從他上任後，滬影廠的形式可謂是一改頹勢，前途光明。
七八年開始到現在，全國票房破億的電影，一共有七部！
這七部中，滬影廠占了四部！
《廬山戀》，《405謀殺案》，《白蛇傳》，《牧馬人》。
剩餘的三部，《保密局的槍聲》是長影的，《神秘的大佛》歸北影，《少林寺》是中原製片廠。
說句滬影獨占鰲頭都不算過分。
但在這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下，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
老大，往往都是空架子。
一睜眼，從第二到最後一名，大家都敵視你，全都視你為對手。
加上滬影廠也不在京城，離著上千公里，天然不如北影更近水樓台。
而最重要的人才儲備，就更別說了。
中戲北電都在京城。
到時候留校的人，合作的時候不就更傾向於北影嗎？
再想到初看《星球大戰》時的震撼，徐商楚清楚，靠老導演，怕是這輩子都拍不出這種類型的電影了。
所以，培養個年輕導演還是很有必要的。
就是沒那麼讓人眼前一亮的選擇。
直到白成和他說了那個片尾曲賣音樂磁帶的想法，又把黃澤好一頓夸。
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攝影系畢業的年輕人。
聽說他居然交了個本子，他立馬拿過本子來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心裡就是一喜！
本子質量很高，這沒話說。
關鍵他看到了黃澤的獨特想法。
學生們唱歌，那唱什麼歌呢？
黃澤沒寫。
這肯定就是賣片後的盈利點，直接來個《後進生的春天》原聲帶。
片子夠火的話，說不定就能像那些音像公司一樣猛賺！
至於黃澤的音樂創作能力，從《明天會更好》上面，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此還算有信心。
「可以啊年輕人。」
徐商楚不由地笑了起來。
「那接下來就看《大橋下面》反響如何，中唱那邊加了《明天會更好》的磁帶能賣多少了。」
「要是這條路真能走通，《後進生的春天》完全可以讓他當個副導演，先找個老導演主控，中途試試年輕人的導演能力。」
「如果真有那份能力，管他年輕不年輕，下下部讓他做一回導演又如何？」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
時光飛逝。
轉眼已是十一月一號。
南驚東路，和平飯店。
對於這個聲名赫赫的地標建築。
重生之後，黃澤其實一直想來這裡搓一頓的。
開始是沒錢，拿到劇本費之後是沒有個藉口。
龔樰嫌太花錢了，一直不同意。
正好今天《大橋上面》上映，自己的歌也將會向觀眾，黃澤強行把龔樰給帶到了這裡。
「太貴了。」
即使已經坐在椅子上了，龔樰依然埋怨道，「一頓飯，你一個月工資也打不住。」
「沒事，今天高興嘛，吃完咱們待會去看電影。」黃澤笑著把菜單推了過去，「伱就安心吃吧，吶，你來點菜。」
「你點吧，我捨不得，每一道菜我看了都肉疼。」
「我點就我點。」黃澤拿著菜單看了起來。
好傢夥！
不得不說。
還真不便宜。
現在是八十年代初啊！
陳皮牛肉，五塊。
鹽水蝦，六塊。
一份辣黃瓜，兩塊。
長見識了。
「這物價，有些小嚇人啊。」心裡震驚一小下下，黃澤點了大概五十塊，一個月工資的菜就停手了。
享受享受氛圍得了。
就兩個人，能吃的了多少。
點的再多點，總會有種冤大頭的感覺啊！
等什麼時候徹底不缺錢花了，再來拉動內需吧。
「你這人花錢有點嚇人啊！」看了黃澤點的菜，加了一下，心裡默默地算了一下價格，龔樰嚴肅道，「你答應我，就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要是不答應，我轉身就走。」
「我能答應你，但有個要求，要是我收入漲了，那得適當放鬆限制，這合理吧？」
「合理。」
「那就這麼說定了。」
因為實在是貴，待到飯菜上來後，兩個人都吃了個十一成飽，這才離開了這座飯店。
沿著金陵路往西騎，來到大光明電影院放下車，又折返地走了兩公里，多少消了消食，兩人這才來到電影院，擠在隊列里好一陣才兩人輪到買票。
「來兩張《大橋下面》的票。」
這會兒的大光明普通場三毛五一張。
但夜場要貴五分錢。
一共花了八毛錢，黃澤便和龔樰走進了電影院，準備以一個觀眾的角度來欣賞這部從事業還是愛情上對兩人來說都很重要的片子。
過了一會兒，燈光熄滅，一道燈柱打在了銀幕上。
滬海電影製片廠的廠標過後，是一個俯瞰滬海的畫面。
伴隨著陣陣鐘聲一樣的聲音，穿著樸素，帶著套袖的龔樰右手提著兩隻油條，左手挎著一個籃子，匆匆地走進了一處和剛開始的樓房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畫面不長，很快停在了一座大橋的下面。
「大橋下面」四個黃色的字浮現。
影片正式播放。
在影片放映的時候，黃澤時不時地就能聽到「這個女主好美」之類的話。
還有隨著劇情進度而嘆或嘆息女主命運，或咒罵說閒話大媽的聲音。
甚至旁邊的一個女的已經看的開始低聲抽泣了。
不得不說，片子裡的這種情況，絕不是個例。
電影裡是故事，但對於有的人來說，那，就是他們的人生。
好在隨著結尾來臨，最後是走到了大團圓結局。
男主接受了女主的孩子，直接喜當爹，兩人走向了美好的明天！
電影結束，輪到放映演員表的時候，不少人已經站了起來，準備離場。
就在這時。
出現了一道悅耳的旋律。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嗯？」觀眾頓時就是眼睛一亮，「這歌不錯！挺好聽的，之前沒聽過啊！」
本來準備離開的觀眾也站在了原地，看著屏幕上的歌詞，仔細地聽著，聽著聽著，跟著一起慢慢地哼唱了起來。
待到歌放完之後，有人還和周圍的觀眾確認了起來，「這首歌是叫《明天會更好》吧？」
「應該是的，上面不一直寫著嘛。」
「明天買盤磁帶，我他麼一天聽十八遍。」
「騎著我的鳳凰牌，錄音機放后座，放著這首歌，想想就帥氣啊！」一個穿著喇叭褲的長髮男則是不由地幻想了起來。
「話說我感覺你這個歌要火啊！」龔樰壓著聲音，低聲跟黃澤說道，「觀眾反應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