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休息夠了,加上杜倩的生物鐘本就是晚上清醒,這會兒她也睡不著。
但是又不方便出房間,只能屋子裡瞎轉悠。
她來到書桌前,看到桌上有的筆墨,好奇心大起:
不知道我拿著毛筆寫字會是啥樣?
心下就拿起毛筆,循著記憶力拿毛筆的樣子,一筆一划寫起自己名字
天哪,太難看了,杜倩拿著毛筆,
就像老外第一次拿筷子一樣彆扭,寫的名字歪歪扭扭像蚯蚓一樣,
跟旁邊那副蓮花圖上的題字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畫上的字秀氣娟麗,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樣子,
自己這個字,那不叫寫字叫畫出來的字。
算了算了,看來穿越小說不能信,
什麼原主記憶都在,技能都在,
穿越來的人站在上帝視角啥都知道,能掌控全局……
可拉倒吧!!
她現在不就是啥也不會麼?!
既然寫字不行,那彈琴呢?
估計也是不行的,不過自己沒玩過古琴,趁這個機會,玩玩體驗一下也好。
於是杜倩走到琴桌跟前,想起剛剛自己撥弄琴弦還把手弄疼了,有些猶豫
正好瞥見旁邊的小盒子裡放置指套撥片,原來有裝備的啊,
於是杜倩戴上撥片,裝模作樣的坐到琴凳上,學著電視裡看到的樣子順著琴弦彈撥了過去。
沒有想像中悅耳如流水潺潺的聲音,只有單個音符蹦出來的音響,
杜倩嘗試了幾次,都不似她電視裡看到那種隨手一撥就是天籟之音流出的場景,
罷了罷了,這技能我也是不行。
這邊思思在房裡無聊的轉悠,東看看西看看,那邊秦主事早已趁夜離開了花溪澗。
只見她一身粗布衣裳的打扮,早已不見了先前身上那些閃閃亮的金銀首飾
側身從後門出了花溪澗,徑直朝著一個小巷走去。
只見她在巷內的一扇小門前站住,輕輕叩門
兩聲連著,停頓一下又是兩聲連著,然後便垂下手靜靜等著
只見片刻之後,小門打開一條縫,秦主事扭動著胖胖的身軀,擠了進去。
門內是一個小院,院內雜草叢生,一看就是荒廢已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小院進門不遠的石子路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
此人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樣子,整個人被斗篷包裹著,
這斗篷在夜色中泛著烏亮的光澤,竟似絲綢的材質,但又似乎比絲綢厚重
風吹過的時候,竟無法掀起斗篷的一角,這斗篷有著很大的帽檐,遮住了小個子的大半張臉,
只能看到隱藏在夜色中的一張嘴,那嘴唇小小薄薄的,沒什麼血色,沒有稜角,
嘴角邊有一顆顏色略深的黑點,應該是顆勾魂痣,
隱約看見這人的下巴輪廓尖尖的,隱藏在斗篷的陰影下,也看不清膚色。
「秦主事,出了什麼事,你發了火急令,著急的要向主上匯報」,
斗篷下的人開了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冰冷冷的毫無溫度。
火急令是主上規定的最緊急情況下使用的令牌,一般情況下不得擅自使用
這秦主事也不是新人了,見過大場面,想來是真有重要的急事
今天主上有事不在京都,不然就是主上來見了
也好,這秦主事還是不要有什麼機會見主上的好,自己來處理就是,黑衣女子如此想著。
「回使者,那個林思思自從前日墜湖後,似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說話跟以前不一樣,性情也不一樣,我懷疑她有可能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
所以開始裝傻充楞」秦主事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回著話。
「你是露了什麼馬腳,還是跟她暗示了什麼,你覺得她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被稱為使者的女人依舊用那個冰冷冷的聲音問道。
「我沒有,我沒有,我還什麼都沒說,那天就是張公子喝多了,輕薄了她一下,她就跳湖了
醒來她人就變成這樣了」秦主事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她似乎很怕這個斗篷下的女子。
「這個林思思,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賣,接觸的也都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這些客人的底細,你可都摸清楚過?」
使者的聲音里多了些不耐煩和不悅,這是什麼緊急的事情啊,
她們培養這些歌舞樓里的女子還從未出過岔子,
要是秦主事這裡因為客人沒有調查清楚而誤事,怕是主上也要牽連怪她個監督不力了。
「使者放心,每個客人我們都摸過底,
大部分都是些普通公子哥,達官貴人也有,有的貪慕思思美色,有的欣賞思思才情,
但是都沒有他國背景,不可能有人對她說過什麼的。」秦主事依舊低著頭哈著腰說道。
「我不管這個林思思是掉湖裡生病了也好,還是察覺什麼也好,總之,她不能出問題!」
「我們的計劃也不能出問題。萬一她要是真有了什麼問題,你能臨時給我變個人出來也行」
「不然你要是還想你兒子安好,能見到他的話,主上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那位被喚作使者的女子言語裡透著絲絲殺氣和威脅,說罷對秦主事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是,是,請主上放心,我一定看好林思思,一定不會出岔子的。」
說罷,秦主事行了個欠身禮,向屋外走去。
等到秦主事出去關上小門,院中的女子輕聲自言自語:
我雖一直跟隨他身邊,但是始終是你,為他生下了兒子,
我幾番勸說他將你解決,我來掌管這花溪澗,但他總說留著你有用,
也不知是你真有用,還是他心裡還念著你的舊情,不然在我手下你又豈能活到今天。
秦主事走在夜色中,心亂如麻,使者提到了她的兒子,當年的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十年前她也是花溪澗的頭牌,遇上風流瀟灑的公子,一見傾心,
為了公子相守的承諾,她不惜違抗原來主事的安排。
可誰知,山盟海誓是假,情深義重是假,
公子對她所有的好,那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利用她,奪取花溪澗。
那翩翩公子花言巧語騙她失了身,誘她弒了主,為他生了兒子,卻被他帶走,成為拿捏她的棋子。
為了能讓兒子活命過正常人的生活,她喝下蝕骨毒,自己原本的骨骼悉被腐蝕的千瘡百孔,
於是面容也從傾城傾國變成如今是油膩肥胖,以秦主事的身份接管了花溪澗,
把自己裝成世人眼中愛財如命唯利是圖的歌舞樓花溪澗的主事,
遊走在富家子弟王公貴族之間只為賺錢。
沒有人知道,
這十年來,她暗地裡為主上訓練了一批又一批年輕貌美的舞娘歌姬,
不知被主上送去何處,她也無力顧忌這些姑娘,
她只知道,只有她賣力為主上做事,她的兒子才能平安,
她才能每年中秋的夜晚,遠遠看著她的兒子和同伴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