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不信,你的東家不想賺錢。」杜倩小聲嘀咕著。
杜倩並不知道,被秦主事稱為「主上」的人,也就是花溪澗現在的東家,富可敵國。
他接管這花溪澗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密謀大事。
「小蘭」杜倩拿了一顆碎銀子出來,放到小蘭手心「你今天也辛苦了,這個當是小費了」
「小費?」小蘭一臉迷惑,不過小姐的錢,她可不敢收,連忙擺手說「不要不要」
「小費就是給你的賞賜,辛苦錢,你拿著,不拿我生氣,生氣就趕走你。」
杜倩估摸著小蘭應該會怕被趕走,於是嚇唬她說
「我拿,我拿,小姐你千萬別不要我」小蘭趕緊收起小銀錠子。
如果小姐不要她了,說不定她就會被安排到廚房,或者洗衣房,那些都是極辛苦的地方,她不想去。
收拾完桌上的狼藉,小蘭熄了幾盞燈,留下近門口的一盞,泛著微光。
小蘭退出房間,臨走時說道:「小姐你早點休息,有事就叫小蘭」。
杜倩伸了個懶腰,今天真是折騰。
古代的這酒,跟水一樣,一點勁都沒有,要是自己會釀酒就好了
搞點秘方出來,光賣酒,也能賺不少啊。
杜倩骨子裡窮怕了,想起以前那些捉襟見肘的日子,不得不喝酒賠笑的日子
賺錢已經變成杜倩刻在骨子裡的基因了。
睡吧睡吧,這古代,也鬧不清楚是幾點了,自己讀書不好真是煩人,生活都不便了。
明天記得早點起來,先看看這花溪澗是個什麼情況。
就在杜倩張羅著贏張公子錢的時候,另一間房內李公子和熙悅姑娘正在互訴衷腸。
熙悅是個圓圓臉長相甜美的姑娘,跟看上去柔弱清冷的思思截然不同。
而且熙悅的個性熱情開朗,跟誰都能聊上幾句,不僅是客人,花溪澗的姐妹們也都跟她處得來的很。
熙悅八歲那邊家鄉發大水,她跟著爹娘逃難來到璃月國邊境。
誰知路上與爹娘失散了,她只得一路跟著流民一起乞討
幾經周折,來到了京都,。
一日,熙悅實在太餓了,暈倒在了路邊,被剛好經過的秦主事看見。
秦主事見這小姑娘渾身破破爛爛髒兮兮,雖然面黃肌瘦的,但臉還算清秀,就把她領了回來。
等熙悅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窗明几淨的房間裡,身上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還蓋著香噴噴的被褥。
熙悅跳下床,左看看,右摸摸,覺得自己做夢一樣。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只見一個胖胖的嬸娘走了進來。
「小姑娘,你醒啦,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丫丫」熙悅那時沒有名字,爹娘從小就這麼喊她的
「那你家住哪裡,爹娘呢?」秦主事就這麼一問,她在路上撿到熙悅時,就猜到她應該是鄰國逃難來的,爹娘怕不是遇難了,就是失散了。
「爹娘……找不到了」想著與爹娘失散,自己一路艱辛,忍飢挨餓,熙悅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好孩子不哭了」秦主事說道「你可願意住在這裡?」
「願意願意」,怎麼能不願意呢,這麼漂亮的房子,這麼舒服的床,熙悅跟父母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條件。
「那好,你住在這裡沒有問題,但是要聽話,要在這裡幹活」
秦主事說罷,就從袖兜里拿出一張紙,和一個印泥,把熙悅的小手在印泥里按了按,又蓋在了紙上。
熙悅並不知道,這張紙是她的賣身契,牢牢地拴住她的命運,那時的她只想著能吃飽,穿暖,睡安穩。
「你既然住在我這裡,就先得有個名字,不能再叫丫丫了,就叫熙悅吧。熙悅—喜悅,這名字好,聽著就讓人開心」
「好的好的,丫丫從今天開始就叫熙悅了」,年幼的熙悅搗蒜似的點著自己的小腦袋。
第二天起,熙悅便開始了每天跟著老師學琴,練舞,習字,背詩的生活。
她不識字,沒有讀過書,光是學寫自己的名字就挨了不少板子,熙悅想著,要是自己還叫丫丫,那名字該多好寫啊。
只是她既然已經選擇留下做熙悅,那自然是不會變回丫丫了,不然又要回到之前流浪街頭的日子,她可不要。
讀書寫字吟詩作對這些,簡直難為死熙悅了,她更喜歡老師教的樂器和舞蹈課,隨便什麼樂器,熙悅稍稍學習就能上手。
老師說,熙悅在音律上的天分很高,再練個幾年,做宮中的樂師領班都綽綽有餘。
聽過的曲子,熙悅能過耳不忘,照著彈奏出來,京都里的達官貴人不少慕名前來,就為了和熙悅談論音律,撫琴唱歌。
這李公子家中世代為官,他自幼跟隨父兄身邊遊歷,對為官之道絲毫沒有興趣,唯獨對著絲竹樂器極有興趣。
李公子不僅自己喜歡到處搜尋樂譜樂器,更是喜歡結交音律大家。
自從聽說花溪澗里有位精通樂器的熙悅姑娘,他便登門造訪切磋琴藝,這一來二去,兩人甚是熟絡起來。
這幾天,他尋得一件琵琶,據說乃百年前的國樂大師亟嘖所用。
於是他便差人馬不停蹄去取來,剛拿到手,便獻寶一般來找熙悅了。
熙悅心想,這李公子對自己甚是不錯,但凡有什麼新的樂譜,名的樂器,都願意搜羅來給她,而且每次來,都出手大方,銀子花的流水一樣,也不見心疼,熙悅自然也是願意接待。
「熙悅姑娘,看看我今天帶來什麼寶貝」李公子興沖沖的跨進房間,就讓跟著的小廝把手中綢布包著的樂器拿到了熙悅跟前。
「我看看」熙悅走上前去,扯開包裹樂器的綢布
「呀,這個是不是傳說中亟嘖大師用過的琵琶?」
看見琵琶的琴頭上刻著篆刻的「亟嘖」二字,熙悅無比驚喜。
她早就聽教她的樂師提過,亟嘖大師的樂器每一件都是他精選上好的材料,親手打造而成,不僅造型優美,音色出眾,價值更是不凡。
即使不懂音律之人,隨手彈撥,也能有天籟之音流出。
今天見到李公子居然能尋得這把琵琶,又帶來與自己一見,心中甚是歡喜。
她想:李公子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不然,這麼貴重的琵琶,京都之中懂樂理的又不止她熙悅一人,李公子為啥獨獨拿來給她把玩?
眼見這李公子衣著華貴,出手大方,又對她似乎另眼相看,而她們之間聊起琴譜樂器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那一瞬間熙悅動了心思,她想離開花溪澗,想跟李公子長相廝守。
這女人啊,一旦掉進愛情里,智商就是0了,不僅男人的花言巧語分辨不出來,還會自己給自己拼命洗腦。
那李公子看熙悅只當是談的來的知音,若讓他娶熙悅回家,怕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家中父親貴為當朝國公,與尚國公同為君上的左膀右臂。
大哥在朝為官,位列三品,二哥更是戎馬邊疆立下戰功無數
這樣的家庭,又怎可能娶一個彈琴唱歌的姑娘入府為妻,怕是連做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只是這熙悅天真,見著李公子為她揮金如土,以為李公子對她頗有深情。
卻不知那李公子家中富裕,對花錢這事本也不覺得什麼。
「李公子」熙悅撫摸著亟嘖傳世的琵琶說道
「你今日是特意尋來這琵琶給我的麼?」
「是啊是啊」李公子興奮的說道:熙悅,你快彈彈試試,讓我們一起欣賞下這絕世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