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束脩
葉辰曦瞥了楚安瀾一眼：「安瀾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你是我妹的夫君，她也會對你一視同仁！」
說著，他問葉宛卿：「妹子，你不會偏袒安瀾的，對吧？」
授課之路，任重道遠。
葉宛卿捧著沉甸甸的玉戒尺，眸光溫和地看向眾人：「明日起，無論颳風下雨或是趕路，每日辰時都記得按時來念書。」
話音落下，又惹來一陣哀嚎。
葉辰曦嚎得最大聲：「我每日卯時便要去跟著師父一塊兒看醫書、識藥材、背藥名……
辰時，我剛在師父那兒結束，就得趕去妹妹那兒……
這麼學下去，我會累死吧？」
「那我卯時還要起來練功呢。」楚安瀾吸了一口涼氣：「辰時，我還在沐浴，難道我要頂著一身汗來上課？」
楚盛熙道：「咱們幾個的安排，大差不差。」
葉辰曦哇的一聲哭出來：「起不來，實在是起不來啊……」
楚盛熙抬袖：「嗚……」
柳儒寔抽噎。
葉宛卿掂著手中的玉戒尺，思忖道：「既然時間太趕，那便往後延一些。
巳時，準點講學。你們覺得，這個時間如何？」
葉辰曦張嘴：「我……」
「我覺得非常好！」楚安瀾打斷了小舅子的聲音，笑容燦爛：「卿兒先生，我們會準時來的！」
卿兒……先生？
葉宛卿耳廓爬上一抹紅：「今日無課，大家可去挑選些自己喜歡的筆墨紙硯。
明日，按時到書房聽課便好。
我下午去城中書館挑挑書，你們請便。」
楚安瀾道：「卿兒，我陪你一起。」
葉辰曦鼓起勇氣：「妹子，我就不跟你們一塊兒了，我……楚盛熙，你跟我去買硯台。」
楚盛熙狂點頭：「嗯！」
楚紹臻咳了一聲：「分工合作吧？辰曦，盛熙，你們去買硯台和墨，我與儒寔去挑紙筆？」
「好啊好啊！」葉辰曦挺直身板：「我會給你們挑好的硯台和墨的。」
葉宛卿將目光落在顧琛臉上：「顧大夫，你……」
顧琛坦蕩地問：「郡主，世子，明日起，在下可否跟幾位公子一起念書？
在下從前看醫書居多，也想念念別的書。」
葉宛卿：「……」
罷了，多一個不多。
她道：「顧大夫比嫌我學識淺薄就好。」
顧琛正色：「郡主的學識，是連皇上都認可的，郡主不嫌在下添麻煩才是。」
見兩人一來一回，楚安瀾心中不虞：「卿兒，再不去買書，書館快關門了。」
葉宛卿笑了笑：「明日巳時，顧大夫和辰曦他們一起來書房。」
安排好後，一群人才各自散開。
去書館的路上，楚安瀾酸言酸語：「從今往後，你就不是我一個人的夫子了。
嘖，嘖嘖……」
葉宛卿莞爾：「世子不是說，會支持我日後辦女學、教女子念書識字麼？
如今，卻是後悔了？」
「我才沒後悔！」楚安瀾哼了一聲：「我就是想著，你要從教我一人，變成教六個人，有些吃味。」
「吃味？」葉宛卿湊至他唇邊，親了親他的唇角：「嗯，是有些酸呢。」
楚安瀾渾身一震，立刻欺身壓過去：「我不管，今日，必須讓我一次酸個夠！」
馬車晃個不停。
為了哄楚安瀾開心，葉宛卿特地挑選了許多蜜餞，又買了許多糕點。
路上，還給楚安瀾買了一對做成老虎形狀的糖畫。
結果，楚安瀾吃完嚷著牙疼。
回家之後，又被顧琛扎了針，並被告誡近日都不能碰糖了……
剩下的蜜餞糕點，全進了葉辰曦和楚盛熙的腹中。
這夜，所有人都沒睡好。
葉辰曦的院裡。
扣門聲，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楚紹臻睡得迷迷糊糊的，開口道：「儒寔，不要……踢床板……」
柳儒寔翻了個身：「不是我。」
兩人繼續睡。
接著，敲門聲又響起。
楚盛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紹臻，儒寔，你們睡了麼？」
楚紹臻抓過被子，將整個腦袋裹住，試圖隔絕門外的聲音。
柳儒寔一動不動。
敲門聲持續不斷。
柳儒寔認命地掀開被子，從床邊架子上取下外衫披上，打著哈欠來開門。
門開後，他清醒了不少：「辰曦，盛熙，你們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做什麼？」
「先進去說。」
楚盛熙擠開柳儒寔，埋頭鑽進房間。
葉辰曦也抱著他的小枕頭：「儒寔，怎麼是你來開門呀？紹臻表哥呢？
明日又要開始念書了，你們怎麼睡得著……」
兩人邊說邊往裡走。
柳儒寔打著哈欠：「紹臻說困，我也正好睏了，想著明日還早起呢，就睡得比較早。
倒是你們，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我們院子做什麼？」
葉辰曦道：「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楚紹臻是被吵起來的。
他裹著被子坐在床邊，目光呆滯：「有什麼話，不能明日再說麼？」
說著，哈欠打個不停。
他一打哈欠，柳儒寔也跟著打，結果，四個人皆被傳染起來。
楚盛熙一聲哈欠後，問：「入國子監時，咱們不是都交了束脩麼？
明日上課前，該給郡主什麼當束脩呢？」
「束脩？」柳儒寔瞬間就清醒了：「白日裡，也沒聽你們說這事兒呀。
我這裡，什麼都沒準備呢。」
三人把目光落在葉辰曦臉上：「辰曦，郡主喜歡什麼？」
葉辰曦抱著小枕頭：「我妹喜歡我，喜歡安瀾。」
三人：「……」
葉辰曦困得直流淚：「所以，你們湊來一處，想要商討的，居然不是要不要認真聽我妹的課？」
「郡主給我們上課，我們為什麼不認真聽？」柳儒寔道：「郡主是女夫子呢。
我們長這麼大，還從未有過女夫子。
再者，郡主長得好看，有這麼好看又溫柔的夫子，不是更應當好好學習麼？」
葉辰曦理直氣壯道：「我怎麼可能會不好好學習呀？我分明是怕你們不好好學！
萬一你們上課不認真、調皮搗蛋，回頭皇上怪罪我妹可怎麼辦？」
「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楚紹臻裹緊被子：「偌大的廣陽郡王府就指望著我呢。
我還需在郡主這裡好好表現，回京後好哄了皇上高興，得一筆賞賜養家餬口。
好了我說完了，睡了。」
說著，就要倒頭睡。
楚盛熙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那束脩呢？束脩怎麼辦？
郡主是有食邑的人，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