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念信

2024-10-01 23:57:55 作者: 我不怕癢
  第300章 念信

  楚安瀾湊過來,連同被褥一起擁著她:「長輩們活了這麼大年紀,宮變都見識過了,哪裡會因為這點小事笑話你?

  昨夜,是我的不是。

  你若是覺著困,就多睡會兒,午膳時我再喚你起身可好?

  若還是難受,我就讓人將午膳送來房中,我餵你吃,晚上,再將你抱去畫舫。

  如今的我,力氣可大了,輕鬆便可抱著你來去自如……」

  他像個話癆,湊在她耳邊說個沒完。

  葉宛卿終於忍不住,將頭從被褥里伸出來,湊上來堵住楚安瀾喋喋不休的唇。

  楚安瀾彎了眼睛,眼底帶笑回親過來。

  於是,墨言帶人送熱水進院子時,恰巧看見他家世子抱著世子妃出門來,往隔壁去。

  墨言邁入院門的一隻腳急急剎住,退了出去。

  身後的侍從被嚇了一跳,腿撞在水桶上,被熱水濺了一身。

  侍從問:「怎麼了?」

  墨言抬手遮住眼:「把桶放在這,你們先退下,等下我自己拎進去。」

  侍從不明所以:「辛苦。」

  墨言揮了揮手。

  很快,楚安瀾便親自出門來,站在檐下喚人:「墨言,把熱水拎進來。」

  墨言任勞任怨送水。

  中秋日,晴空萬里。

  架不住楚安瀾的央求,葉宛卿也難得地穿了一襲頗為艷麗的藍色衣裙,又化了個明麗妝容。

  午膳後,還補了個妝。

  「今日,城中熱鬧極了。」楚安瀾道:「聽說臨安來了個雜耍班子,今日有百戲表演。

  我派人提前買了座兒,收拾妥當了早些出門。」

  百戲?

  葉宛卿道:「上一次看百戲,應當是幼時的事了吧?」

  「你說的是太后五十壽辰那年,在雲香山行宮看的表演麼?」楚安瀾道:「那年,我才十歲,你才八歲呢。」

  葉宛卿唇邊噙起一抹笑:「那次,世子曾送過我一個禮物,還記得麼?」

  禮物?

  楚安瀾恍然:「你是說……」

  「鳥蛋,一隻煮熟了的鳥蛋。」葉宛卿道:「然後,世子夥同大哥一起騙我。

  你說,那隻鳥太調皮,快要出殼了,在蛋里動來動去,從窩裡掉下來了。

  但你很忙,暫時沒空孵它,就請我幫你把它孵化出來,你晚點來找我拿鳥……」

  楚安瀾震驚:「你居然知道那個蛋是煮熟的?」

  「唔,原本不知道。」葉宛卿含糊:「但是,有人特地提醒了我一句……」

  「誰?」楚安瀾擰眉:「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葉宛卿含笑看著他:「是你最不想聽到的那個名字。」

  楚安瀾咕噥道:「既然是我不想聽到的名字,那我大概有數了,你還是別說了。」

  好端端的中秋,可不能被一個名字給毀了。


  見他反應如此大,楚安瀾好笑不已:「提醒我的人,是皇上。」

  「啊?」楚安瀾愣住。

  葉宛卿噙著笑,緩聲道:「那夜,我一直小心揣著那枚鳥蛋,生怕被人發現,尤其怕被太后和女官發現。

  偏偏,我大多時候都要陪在太后身邊,身旁也時刻跟著女官和嬤嬤……

  我一直提著一口氣,直到皇上傳我去問話,精神鬆懈了不少。」

  「然後,蛋就滾出來了?」楚安瀾問。

  葉宛卿笑:「嗯,皇上問我是不是不舒服,為何一直緊繃著,還常摸腰帶。

  我背著女官,小心將蛋取出來。

  皇上掂了掂,便說那蛋是煮熟過的,還給我剝開了,賞給邊上的小太監,當場吃給我看。

  後來聽說,那小太監拉了一夜的肚子……」

  楚安瀾捧腹笑個不停。

  待他笑完,葉宛卿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時,為何想起捉弄我?」

  「因為你好看啊!」楚安瀾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好看?

  葉宛卿含笑:「那時,比我好看的公主和貴女可多了去了。

  單說……與陸家訂過婚的兩位貴女,容貌就一等一的出眾。

  平侯袁氏家中有位貴女,長得國色天香,只比我大三歲,可惜早婚嫁出了京城。」

  楚安瀾揚眉:「真的假的?我都沒注意!」

  「是麼?」葉宛卿淡笑。

  「自然是啊。」楚安瀾坦蕩道:「我那時才十歲,每日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玩兒。

  葉辰曦、楚驍岩和楚盛熙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

  現在回想起來,我幼時都沒怎麼跟女孩子說過話呢,嘖……」

  嘖?

  葉宛卿眉峰微抬:「世子這是在後悔麼?後悔自己少時不曾多接觸幾個女子……」

  「才沒有!」楚安瀾立刻否認,並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我認識你,便足夠了。

  旁的女子再美再好,都與我不相干。

  我對別的女子什麼心思都沒有,你可不許亂吃飛醋。」

  葉宛卿笑:「嗯。」

  楚安瀾抬手為她將耳畔的幾縷碎發撥至耳後:「墨言今晨收到京城傳來的信了。

  驚塵那邊,也收到了一封信。

  我拆了墨言收的信,卻沒拆驚塵收的那封,因為我在吃醋。」

  葉宛卿微微驚訝:「好端端的,為何又吃起醋來了?」

  楚安瀾哼了一聲:「我倒也不太願意吃這醋,只是,我有些不高興,為何陸繼廉會聯繫上你的近侍?」

  陸繼廉?

  葉宛卿心中頓時有了數:「他應當是替定遠侯給我傳信。」

  「啊?」楚安瀾更生氣了:「你居然還和定遠侯有這般聯繫?」

  「此事說來話長。」葉宛卿道:「婚前,定遠侯曾與我做了個交易,此事二哥也知曉。

  罷了,先不提這個了。


  陸繼廉傳信給我,應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先把信給我看看吧。」

  「萬一他寫的是我不愛看的內容呢?」楚安瀾問。

  葉宛卿道:「那我自己看?」

  楚安瀾:「……不行,我都不愛看的話,被你看了,我會更難受。」

  葉宛卿笑:「好吧,那世子說說,該怎麼呢?」

  楚安瀾問:「若他還對你臭不要臉、糾纏不休,我可以寫信去罵他麼?」

  「可以。」葉宛卿道。

  有了底氣,楚安瀾頓時挽了袖子:「墨言,過來給本世子念信!」

  墨言深吸了一口氣:「是!」

  楚安瀾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扔給墨言後,又嫌棄地彈了彈自己衣袍。

  墨言拆了信封,展開看了一遍後,眉頭皺了皺。

  楚安瀾立刻雙手叉腰,擰了眉峰:「陸繼廉是不是在信里對卿兒表白了?

  他是不是罵我了?是不是?!

  等著,我這便回書房寫信臭罵他,快馬加鞭送回京給他當中秋節禮!」

  他語氣頗為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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