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時間的女兒
《時間的女兒》……
當天下午回到書房，孟浪看到這樣的書名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嗯……怎麼說呢。
比起以往要麼超級反轉，要麼聳人聽聞的書名們，這一次就顯得正常多了。
就是這聽著怎麼也不像是個大老爺們兒的自傳吧？
帶著一絲疑惑，翻開素色的封面，簡潔的字體映入眼帘……
【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而對我來說，時間的分界從未在這一刻如此分明。
今天之前，我們曾共有過去，今天之後，我們卻各有未來……
我知道，你關心的是我們所經歷的未來。
不過與我而言，卻更想要研究你們的過去……】
孟浪眨眨眼。
我們的過去？
都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我的過去你還用研究？
那除了我你還想研究誰的？
繼續往下看……
【為了進攻而防禦，為了前進而後退，為了向正面而向側面，為了走直路而走彎路，是許多事物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現象。
人生的道路亦是如此。
既然衝鋒陷陣的路上屍骸累累，那何不試試迂迴包抄？
與其用一次次的犧牲去推進未來，不如試著回頭尋找那湮滅在過去的『歷史』……
……
「你知道嗎，小雨這個名字，聽說還是姐姐給我取的。」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我和姐姐的名字，就出自這首《如夢令》哦！」
當看到韓麗的脫胎換骨，見識過名為小玉的『眷族』跟隨在那個小小身影的後面亦步亦趨……
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什麼頭盔竟會是兒童款。
同時也深刻的意識到，以前的我們完全是捨近求遠。
總想摸著石頭過河，探尋前人的腳步。
卻沒有意識到，手裡握著的那塊，很可能就是自己渡過苦海時最大的壓艙石……
她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的！
甚至就連不起眼的名字，都早已被暗暗埋下了伏筆……】
孟浪眉頭一挑。
這說的……應該是小雨吧？
好消息是，小雨果然能夠完美使用腦波放大器，「潘多拉計劃」貌似執行的相當順利。
可名字……
「小雨」這個名字里還能有什麼伏筆？
【經過秘密查證，小雨的基因組序列，和林海棠的相似度高達99%。
從生物學角度，這幾乎只可能出現在同卵雙胞胎的身上……
天賦異稟……智力水平超群……
不僅能夠熟練使用大腦超頻。
而且幾乎是唯一能夠藉助腦波放大器，完美掌握夜魔族「精神同頻」的人類……
基因序列，賦予她無與倫比的天賦。
智能AI，以嚴謹的邏輯，傳授她文明數千年積累下來的知識。
人類的精英，從人性的角度，教會她叢林法則和這個世界運轉的本質。
而身為敵人的夜魔族，則讓女孩學會了如何操控人心……
在前後兩任自傳擁有者的精心培養下，她仿佛終於解開了身上一切的封印和枷鎖，釋放出了所有的潛力……
我不會告訴你成年後的小雨做過什麼。
又用什麼樣的手段，造就了怎樣和諧、大一統的殘酷世界。
夜魔族在她的精神污染面前，曾長時間的陷入混亂，出現了小怪獸打小怪獸的奇觀。
絕絕子曾經短暫的和夜魔族聯手，只為了不被卸磨殺驢。
我也不會告訴你機械文明和生物文明，在她構想的藍圖中也可以融合為一……
「人類若固步自封，哪怕不被外來的夜魔族淘汰，也會被絕絕子代表的機械族所淘汰。
對任何文明而言，在宇宙尺度的時間中延續下去的唯一方法有且僅有一個……
那就是不斷的進化！
種族，是文明的根本，文明的進化，由種族進化而始。
生物文明的意識根本是神經系統，而機械文明的意識中樞，則是計算機系統。
以腦機接口技術為切入，腦波放大器為橋樑，靈境世界為載體……
兼容並蓄，我們人類或許可以走出一條兼具生物文明和機械文明優點，具有人類文明特色的進化路線來。
嗯……我準備將這個新的種族命名為『神機族』，大叔你覺得怎麼樣？」
事實證明，《小雨的遊戲》不過是一個開始。
只要她想，整個世界都將以她為中心。
她開心，萬物復甦，她憂鬱，風雲色變……
只可惜，對人類的進化補完還未開始，地球就迎來了2063年的終極崩壞。
當我們站在月球上，感受著引力擾動帶來的戰慄，遙望從地核深處爬出的星空巨獸時……
哪怕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那遮天蔽日的身影所震撼！
月球基地數百艘10公里級別的星空巨艦，然而面對數萬公里長的龐然大物，依舊顯得那般渺小，無助……
面對眼前星空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小雨有些無奈的對著我攤攤手。
「可惜，要不是大叔你反對，我的『小雨妹妹計劃』能早幾年開始，說不定還能翻盤的……」
……
雖然最後我們依舊失敗了，但小雨身上帶來的種種驚喜，仿佛一個越發撲朔迷離的謎團，讓我更加好奇於那段歷史的真相。
然而，小雨的生母早已去世，當年出生的醫院，也因一場意外的大火被付之一炬……
所有的信息都無從查起。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我曾經漫步在早已荒廢的醫院舊址，聽著腳下傳來的砂礫摩擦聲，摩挲著牆壁上焦黑的燒灼痕跡。
腦海中仿佛響起小雨呱呱落地的第一聲啼哭……
所有的證據或許已經掩埋在光陰的廢墟里。
但小雨本身，已經佐證了那段不為人知的歷史真實存在……
她輝煌的未來，已經無需刻意的去驗證什麼。
她是時間的女兒。
是前任嘔心瀝血創造的奇蹟。
或許……還是拯救這個世界的鑰匙……
就像某一天，林海棠滿眼懷念的再次拿起了電吉他，隨手彈唱起熟悉的曲調。
其實我們每個人。
既是存在的謎題，又是這個謎題的答案……】
孟浪：「……」
直到看完自傳正文的最後一個字，他的腦子還是嗡嗡的。
雖然對未來的筆墨不多，但是關鍵信息充足。
夜魔族陷入混亂，絕絕子艱難求生？
為什麼感覺我跟小雨打的不是一個副本？
這就是天才的世界？
正如其名《時間的女兒》，與其說這是一部自傳，不如說這是一部探究歷史真相的偵探小說……
書中所推理的，不是當前案例，而是多年前真實發生的一個歷史事件。
雖然他認為他已經找到了真相，但從頭到尾沒有證人來證明，也沒有犯人來認罪。
突出一個自由心證！
「時間的女兒」……
原來是這個意思。
被前後兩任自傳擁有者精心培養，這稱號倒也當之無愧。
良久，孟浪才緩緩回過神。
眼神不由落到了書頁中附帶的唯一一張照片上。
嗯……小破球此時的模樣相當悽慘，幾乎是被從中撕裂成兩半。
那種子裡長出來，赫然是一隻遮天蔽日，哪怕是從月球上觀察，都占據了小半個視野的龐然大物。
相比於幾十米級的哥斯拉，這頭面目猙獰，渾身流淌著岩漿的傢伙絕對已經達到了「星空巨獸」的標準。
整個畫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打碎的雞蛋裡面爬出了一隻沒有五官，身上淌滿著雞蛋清的黑色壁虎。
先前的種種猜測，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孟浪反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比起這隻大蜥蜴，反倒是小雨的各種騷操作，細思起來讓人後背發涼。
一個和諧、大一統的世界，可偏偏要用「殘酷」來形容。
那麼她是通過什麼手段完成「大一統」的呢？
是物理性統一了，還是強制性的「思想統一」？
果然頭盔這種裝備不能亂戴，思想一個滑坡就往萬磁王那個方向極端發展？
還有足以和「一坨」級別的「巢」相抗衡，只是用精神污染便讓夜魔族陷入混亂，自相殘殺的局面……
這「精神同頻」技能得升到了多少級？
明明算得上半個導師，卻在「卸磨殺驢」的恐懼中瑟瑟發抖的絕絕子……又究竟是遭到了什麼樣的毒打才有這樣的應激反應？
每一份情報都只有寥寥一句話，深究起來卻滿滿都是不忍直視的細節。
孟浪忍不住翻到最後的技術附錄……
《小雨妹妹計劃（又名『量產型新人類計劃』）》
孟浪：「(言)」
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這不就是「御坂妹妹計劃」的翻版？
看向下面密密麻麻的各種數據，果然，中央位置很顯眼的是一張穿著戰鬥服的「產品效果圖」。
天真可愛的面容赫然是小雨的樣子……
臥槽！怪不得我拼著世界毀滅都要反對呢，這計劃著實是有些突破我的心理承受極限了喂！
再看向列表最後的「首批計劃克隆數量：10萬」。
孟浪：「……」
……
「嘶~呼~」
「嗯？」下班回家的林大律師剛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了倚在走廊陽台上，面對夕陽吞雲吐霧的憂鬱青年。
「孟浪？你怎麼……」
林海棠皺眉看著對方手裡夾著的華子。
「我記得你以前不抽菸的啊？」
孟浪轉頭，用滿是滄桑憂鬱的眼神，一臉唏噓的嘆了口氣。
「唉！沒什麼，聽說這東西能緩解壓力，我就試試。」
難道我還能說，讀個自傳後勁太大，忍不住就抽了根「事後煙」？
「嗯？發生什麼事兒了？」林海棠見孟浪神色不對，有些緊張道。
「什麼都沒發生，不過什麼都即將發生……」
「我說正經事呢，別打啞謎了行不行？」
「我沒打啞謎啊……唉！算了……有時候覺得你好狡猾，把什麼都忘了，還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的心情，現在的你不會懂的……」孟浪扭頭面對夕陽，一臉憂鬱的又抽了口華子。
「什麼和什麼呀？說清楚，我把什麼忘了？」
「把什麼忘了，那可多了，比如你的身份，你的責任，你的義務……」
看著一臉茫然的林海棠，孟浪語氣幽幽。
林海棠聞言，又見孟浪是一副哀怨的眼神，立刻就誤會了。
「你……你說什麼呢，我其實也沒忘……妻子的義務什麼的……」
她扭扭捏捏，後面的聲音幾乎微不可察。
「你說什麼？」孟浪沒聽清。
本就心懷愧疚，林海棠飛速掃了一眼，發現四周沒人，一咬牙忍著害羞。
下一刻孟浪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胳膊上一軟，嘴唇上就是一涼。
愣了足足有三秒。
臥槽！什麼情況這是，發個牢騷都有福利？
愛情的波浪線又他娘回來了？
腦子還在懵逼，身體已經很誠實的做出了反應。
「唔~」
輕微的煙味沖入口腔，身後腰部以下多出的一隻大手讓林海棠身體發軟，臉上發燙。
直到胸口傳來異樣的感覺，猛然驚醒的林海棠一把抓住作怪的大手。
「不行！這裡不行！」
「哦~你說的這裡，是位置還是地點？」
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林海棠忍著羞意一把推開孟浪。
「都是！」「砰！」
看著被狠狠關上的房門，孟浪一臉幽怨的砸吧砸吧嘴。
低頭看了眼掉落在地的菸頭，上面還燃著激情的小火苗……
無奈的將其一腳碾滅。
唉！這一大一小都叫什麼事兒啊。
大的還沒走過愛的禁區，小的就要逼自己越過道德的邊境……
造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