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霜本就不知道怎麼對林之越解釋,此刻一聽這話,乾脆破罐子破摔。
「我是什麼樣的人?還不是因為你沒出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廢物,我當初根本就不會嫁給你!」
明明上輩子林之越在官場上如魚得水,她作為他寵在心尖上的夫人,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如今重來一世,一切非但沒有過得越來越好,反倒過得窮困潦倒!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清楚嗎?還不是因為你一次次的害我!」
林之越憤怒地咆哮,「我才真是後悔,放著那麼好的夫人不要,偏偏要娶你進門!
你害得我淪為階下囚,害得我母親被砍頭,我多番告誡過你不要再惹是生非,你偏偏不肯消停,如今還要怪我無用!」
「姚夫人,你盼著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姚錦晟的種,我勸你們還是考慮清楚,誰知道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況且,即便孩子真是姚錦晟的,讓這樣的攪事精進門,我林家就是下場!」
林之越這一番話說的不可謂不狠,秦霜霜聽著也徹底急了。
「林之越,你給我閉嘴,你在胡說什麼!」
「姚夫人,你不要聽他胡說,他就是自己沒用,其實他就是個廢人,根本生不出孩子,所以見到我懷了身孕才會如此氣急敗壞!」
林之越見秦霜霜為了攀上姚家,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心頭的那一絲顧念也算是徹底沒了。
他真是瞎了眼,看上這種賤人!
「分明是你不守婦道,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口口聲聲說宋若臻處處比不上你,我看是你處處都比不上她!」
姚夫人看著兩人撕破臉爭執的模樣,倒是將林之越說的話聽了進去。
他說的沒錯,秦霜霜這樣的攪事精若是真入了家門,沒準還真就淪落到林家這般地步了。
孩子得想辦法留下來,但秦霜霜……他們姚家可不要。
秦霜霜並不知道姚夫人的打算,仍在不斷地為自己找補,將所有的責任推卸到林之越身上,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林之越當天夜裡就發起了高燒,母親的死宛若夢魘一般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回想,所有的不甘和懊悔凝結在一起,然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夢裡的他娶了宋若臻進門,她果真是溫婉賢惠的姑娘,自進門之後就為他操持著府里的一切。
林家為數不多的家業在宋家的扶持下越來越好,而他更是官運亨通,在成婚一年後就逼著宋若臻答應讓霜霜進了門。
他心裡只有霜霜,對宋若臻極為冷淡,他眼看著宋若臻一次次流落出的傷心與失望,他心裡忽然生出了濃濃的愧疚。
後來,宋若臻香消玉殞,而在安排葬禮的時候,他發現了她死亡的蹊蹺,不是鬱結於心導致的鬱鬱而終,而是被人下了毒。
這些戲碼可以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他很快就知道了幕後黑手是霜霜。
霜霜想當上主母之位,偏偏宋若臻處處都好,找不到錯處自然也不可能休了她,便想出了這樣的法子。
不光能順利成為林府的主母,更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宋若臻留下的一切……
在這之後,他步步高升,與霜霜琴瑟和鳴,最重要的是這夢中所發生的事與前陣子所發生的竟然全都對上了!
不論是霜霜發現的贓款,還是狩獵賽時二皇子遇刺,這一切都讓他意識到並不是夢,而是真實會發生的。
霜霜所謂的預知,是不是就是如此?
林之越整整昏迷了兩天,醒來的時候虛弱至極,簡直就剩一口氣了。
「真是沒出息,不過是母親死了,竟然夢魘到這種地步,怎麼沒直接下去陪你娘?」
秦霜霜冷嗤一聲,見林之越醒了過來倒是有些失望,還以為他會直接死了。
林之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那張臉,在夢中與他琴瑟和鳴,相愛到老的女人,這一世竟然將他害成這般模樣!
他竟然喜歡這樣的毒婦喜歡了一輩子!
「秦霜霜,你是因為上輩子以妾的身份進門覺得不甘,所以這輩子才想方設法地改變嗎?」
男子陰惻惻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原本還頗為猖狂的秦霜霜聽見這話的瞬間就變了臉色,她難以置信地道:「你、你說什麼?」
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回答,林之越光是從秦霜霜的表情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她果然是重生的!
如果不是秦霜霜改變了這一切的軌跡,現在的他過得分外滋潤,根本不會是這樣。
全都拜這蠢貨所賜!
這一瞬,秦霜霜從林之越的臉上看到了上輩子年邁的他時所展現的神情,因為兩人夫妻多年,她對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難道你也……」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獄卒便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兩人帶走。
「快走,流放的隊伍就差你們了!」
林之越被帶著離開,卻發覺秦霜霜和他並不在一個隊伍中,不由得問:「她去哪兒了?」
「她自有她的去處,懷了身孕又找人求情,自然不用和你一樣去苦寒之地。
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擔心別人,不如好好擔心自己吧,就你這弱不經風的身子骨,只怕得死在半路上。」獄卒嘲諷道。
一旁的獄卒也忍不住笑,「之前聽聞林候打了勝仗,我還當是個英雄,沒想到是個狗熊,聽說連孩子都沒得生,嘖嘖。」
是的,在林之越昏迷的這兩日裡,他不是真男人一事已經傳開了。
林之越氣得臉色鐵青,恨不能向所有人解釋這一切都是秦霜霜的謊言,奈何別人連聽他說話的興致都沒有,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讓他閉嘴。
這一刻,他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宋若臻百口莫辯的感覺。
「為什麼要讓我這麼晚才知道這一切!我若是早知道,絕不會這麼對若臻。」
林之越後悔不已,求著獄卒道:「能不能幫我帶句話,我想再見一宋若臻一面。」
然而,獄卒白了他一眼,「還在做夢呢?你想人家,人家可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