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完錢的袁軍,終於有時間嘲笑鄭桐了,搖頭晃腦的說道:「他算什麼讀書人,戴個眼鏡就是讀書人了?他那是豬八戒戴眼鏡愣充大學生,知道那麼多有個屁用,還不是和哥們兒一起在街上混。新𝟨𝟫書吧→」
對於這種三觀不正的言論,江華向來不屑一顧,但是這話出自袁軍的嘴裡,那少不得要訓斥兩句。
「胡說八道什麼,這些話都是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人說的,歸根究底就是他們幼稚,領袖都說過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
最高指示一出,袁軍卻不敢反駁了,膽子再大,他也說不出大逆不道的話。
袁軍只能岔開話題:「哥,謝謝啦,沒有你,鄭桐這個小家子氣的傢伙只敢要三百,今兒我請吃飯,老莫可勁造。」
「有點錢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好好留著吧,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了。」
袁軍揣起大黑十,瀟灑都揮揮手:「那是以後的事,今天晚上,老莫門口不見不散。」
江華沒有繼續多勸,自己還忍不住想要敗家了,更何況袁軍,雖然自己是有目的的,不過好在有自己在餓不著他們。
西直門委託店的打小鼓兒的營業員老頭很難纏,也許是有些身家,江華是底牌盡出,也沒討到好。
雖然沒了幾個玩意兒,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好貨色,轉手倒給悶三爺吧,能賺個三瓜倆棗的。
回到家門口的江華,正好看見袁軍和鄭桐拎著個鐵皮桶,一搖二晃的從遠處走過來。
江華納悶的問道:「大冬天的,你們釣魚去了?」
鄭桐抱怨道:「這傢伙有倆糟錢不知道怎麼得瑟了,非要去買冰激凌,買就買吧,一個倆個嘗嘗味得了,一下子買了一桶。」
袁軍滿不在乎的說:「當哥們想要吃什麼的時候,那就說明,哥們兒的身體此刻急需這種物質,所以要吃就吃個過癮。」
江華笑著說:「很有趣的理論,人體確實有示警的功能,不過伴隨著漫長的進化之路,這些功能已經遺失在歷史長河中,所以你這是返祖了。」
袁軍張口結舌的不知道怎麼回應了,鄭桐抱著肚子在一旁笑的喘不上氣來。
鍾躍民家的客廳熱鬧的不得了,袁軍雖然被問的目瞪口呆,但是冰激凌照吃不誤。
江華本來不願意吃的,但是屋子裡爐火比較旺,燒的人有些燥,也跟著吃了兩碗。
袁軍最終還是被自己的作給鬧出病來了,正吃的美著了,突然就覺得這個肚子不得勁了,練著跑了兩趟廁所,回來之後不敢再碰冰激凌了。
鍾躍民哪能就這麼放過他,起鬨架秧子的要給他再餵兩碗。
江華喊住鍾躍民:「不要鬧了,這事兒可大可小,真要吃出個病來怎麼辦?」
鄭桐嘻嘻哈哈的說:「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啊。」
袁軍可憐巴巴的縮到江華身後,認慫的說:「行了,今天哥們認栽了,隨你們笑話,這個冰激凌說什麼我也不吃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認慫了,鍾躍民他們也就見好就收,順勢高抬貴手,饒了袁軍一回。
鄭桐看著還有小半桶冰激凌,連連可惜的說:「可惜了,還有小半桶冰激凌,都糟踐了。」
江華笑著說道:「這就奇了怪了,數九隆冬的,還能讓冰激凌糟踐了,找個東西裝好,就放外邊,你還怕它化了,等你在屋子裡烤火烤的熱了,再來一口,簡直是享受啊。」
「也是啊,都怪袁軍,我吃冰激凌吃太多了,都快忘了現在是冬天。」
江華看著袁軍捂著肚子,估計實在難受,只能笑著說:「躍民,你用小米熬點粥吧,加點生薑,給袁軍暖暖胃,要不然我怕他過不了今天這一關啊。」
看著袁軍的小可憐樣兒,鍾躍民開懷大笑,這就是年輕人之間的友誼。
袁軍喝著加了生薑的小米粥,總算緩了過來,有了點生氣的他,又開始活躍起來。
「過些日子,紅色娘子軍公演啊,你們要不要去看啊?」
鍾躍民不假思索的說:「必須啊,這事現在京城頭等大事,這份咱得拔。」
江華不屑一顧的說道:「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拔份,這個拔份拔的什麼玩意兒,有什麼用處,是有地盤啊,還是好處啊,知不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啊。」
中意你和袁軍同屬撓撓頭,自己也是不解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拔份,但是不拔又不好,會被人壓住的。」
鄭桐附和道:「是啊,你看李援朝,出門左擁右簇,多大的陣勢,那才叫有份了。」
「人家李援朝心大著了,你們能比嗎?」
之前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們都沒有往深了想,於是同時湊到江華跟前,鍾躍民好奇的問道:「哥,你今天就好好講一講,為什麼你總說李援朝心大,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江華心想,這是哥幾個私下的談話,都是信得過的人,說說到也無妨。
江華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請清嗓子說道:「要說李援朝的心有多大,首先就要講一講眼下這場偉大的運動。」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容易被打成入另冊的。」
「李援朝因為這場運動才起的勢,脫離出來單說,根本不成立啊。」
鍾躍民看來一下四周,把院子們關好,然後低聲說道:「那你說說吧,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不能往外傳。」
幾人連連點頭答應下來,江華看達成一致意見,於是繼續說道:「你們認為這場運動能持續多久?」
幾人搖搖頭,對於這場運動,他們很彷徨,對於未來更是迷茫。
「從建黨到建國,攏共不過二十八年,你認為一場運動能持續多久,雖然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預見,不會太久的。」
「那感情好啊。」
鄭桐是最先發聲的,他早就受夠了,現在這樣瞎混,還不如回去好好上課了。
「李援朝的野心不在這場整改運動,而是運動之後的重新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