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餘子清從未想過,白陽邪祀蹭熱度的速度會如此之快,這才沒幾天的功夫,他們竟然就修改了經文,刊印成冊,派發到了最底層的教徒。記住本站域名
在這個世界,有這種執行力,你幹什麼都不好啊,哪怕圈地建國,發展個幾百年積累底蘊,最後反推大乾,都未必一點希望都沒,何必非要去走邪道。
想到之前有餓鬼匯報過,有人靠近過槐樹林,也有人試圖從沒被槐樹林圍起來的地方靠近錦嵐山,餘子清便差不多明白,這些傢伙改寫經書,也不是憑空想像的,還真的是實地考察過。
張冠李戴也戴的有理有據,挺有水平,因為這裡,真正的強者,現階段是肯定不敢來的。
他們到處喊這裡是他們的聖山,高層的人不會信,也不敢來,底層的人信了也來不了,沒法證偽,那我說的就是真的。
餘子清越想越氣,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偏偏對於他來說,這還不是普通的鍋。
萬一真的有不少窮苦百姓,對這種話深信不疑,萬一他們真的餓死了,那種根深蒂固的虔誠信念,在他們化作餓鬼之後也不會消散,反而會將餓鬼之王與白陽聖母重合。
到時候,可能在這些餓鬼的心中,餓鬼之王就是白陽聖母,白陽聖母就是餓鬼之王。
這不是單純的蹭熱度,搶熱度,這是要從根本上刨了餘子清的根。
餘子清以後但凡餓死一次,那甦醒的毫無意識的餓鬼之王,便可能會被白陽聖母當做一個很強的無主軀殼,利用現在開始的布局,撬開了一絲漏洞,再同樣以一些底層餓鬼虔誠的信仰為橋,真正的和餓鬼之王合二為一。
到時候,他餘子清就徹底打出了吉吉。
這些蛀蟲,要從最底層,一點一點的啃噬,直到吞噬掉這新的道。
這些邪道,對神朝危險不大,因為在這個世界,偉力歸於自身,把握所有上層力量和資源的神朝,從底層將其掀翻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
但對餘子清就危險了。
「惻惻,跟那位顧天心姑娘多聊聊,人家貼心的送來情報,雖說也可以看做試探,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我們知道了一些事,就不能不當回事。
準備一下,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去大震了。」
「呃,少爺,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去大離最合適嗎?」惻惻有些愕然,怎麼忽然變卦了,這是討論了個寂寞。
「跟大離保持聯繫,不能斷,只是我們現在要去大震而已。
有蛀蟲,要寄生我們的道,然後取而代之,我最清楚,對方還真有希望成功,希望有多大,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雜碎真的有可能做到。
這些膽大包天的傢伙,都已經敢派一些小嘍囉在附近活動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的。
他們跟神朝不一樣,神朝不敢冒險,是他們手裡掌握的太多,他們占據著高位,大的變動會讓他們有跌落高位的風險。
可這些雜碎,跟神朝相比,他們除了一條命之外,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餘子清沉著臉,他不怕自己死了,他是怕自己的身份,被這些邪道發現了,以自己的實力,恐怕連自殺都做不到。
他怕自己死後,這些邪道,占據了他的道,占據了他的身,占據了他的名,殺他摯友,殺他親朋,再去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
那真是死不瞑目。
現在唯有,當寄生蟲開始嘗試著寄生的時候,就果斷點,想想辦法,怎麼把他們弄死。
不然等到寄生蟲已經寄生到體內,與血肉化作一體的時候就晚了。
聽明白了餘子清的意思,惻惻大為驚喜。
「少爺的意思是,願意走餓鬼之道了?」
「我可以不走這條路,你們都可以走,但唯獨不能讓外人從我這搶走,也不能從你們那搶走。」
惻惻立刻行大禮,滿心歡喜,心甘情願的叩拜。
哪怕餘子清現在是人身,但他也完全可以兼修餓鬼之道,而且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可以以人身修餓鬼之道的活人。
缺點是他如今不是餓鬼之身,一日一階的創道者神話,別想了。
優點嘛,畢竟身份在這擺著,進度會比一般餓鬼快很多,哪怕現在根本沒有餓鬼之道的修行法門,餘子清自己根據曾經烙印在他神魂上的印記,慢慢推導,那也比一般餓鬼本能的修行快。
而且嚴謹點的說,別說太滿,那也是幾乎不會出錯。
他也有煉神之道的道路感應,老羊這甚至還有人身修鬼道的法門,可以給他參考。
自己走一條前所未有的路,的確不是不可能。
接下來的時間,餘子清一方面繼續種樹,無論如何,都要先把「聖山」包圍起來,老家不能被人偷了,無數的餓鬼棲息在此地,只要真正的強者不來,誰也硬闖不進這數百里槐樹林。
要是想飛進去,飛進了鍊氣禁地,面對一村子體修,還有無數包圍著的餓鬼,那畫面一定很有意思。
一個月之後,餘子清帶著惻惻、巫雙格,踏上了前往大震的旅程。
還未走出荒原,一道流光從天空中落下,這是顧天心給惻惻的新書信。
一封起碼需要燒掉八九萬靈玉的昂貴書信,老羊每次見到了都要罵一聲敗家子。
有這錢,還不如租用一下大乾的鯤游,反正又不是什麼機密的信件,一般的鯤游,送一次信,壓根用不了這麼多錢。
要是能摸准鯤游喜好,給它順毛擼舒服了,讓鯤游私下裡免費幫忙,或者便宜點接個長期私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每一次都燒掉一柄高階傳訊飛劍麼。
媽的,敗家子。
「少爺,天心說她已經回到了大離,大震的情況不太穩定,而且,大震也沒有學大離廣施仁政的想法,白陽邪祀在那邊挺活躍的,弄不好要搞出來大事情。」
惻惻說到這,看了看餘子清的臉色,繼續道。
「而且,他們新改了經書,再加上不斷布施,教徒發展的很快,大震南部邊境,已經有教徒敢在白天,招搖過街了。」
餘子清面色不變,點了點頭。
「你回信吧,就說我們開春之後,去大離拜訪,而且,人家每一次送信都會給你帶小禮物,你也回個禮吧。」
餘子清伸手一翻,拿出了布施聖器,又取出一個玉瓶,倒了半瓶甘霖在裡面。
「取一隻經常有人用的碗,將飯平鋪滿,添加幾滴甘霖,插三支線香,捏布施印,誦布施咒,能積善德,平自身戾氣,化心中魔念。」
「少爺,這……至於嗎?」惻惻有些不解,這禮物可不是一般的貴重。
因為目前為止,根本沒有布施餓鬼的法門流傳出去。
這法門也是餘子清創出來,儘量降低布施門檻的結果,按照餘子清的想法,他想要將門檻降低到,讓凡人都可以布施開過口的餓鬼。
而給這種回禮,一定程度上,也相當於告訴對方一些信息了。
「有來有往,才有交情,也不會讓人看低,這些人情世故,你應該比我懂的多,你只是因為我,顧慮太多。
不用顧慮那麼多,不提其他,哪怕僅僅只是閨中密友的交情,你也應該回個像樣的回禮了。」
「多謝少爺。」惻惻微微行禮,表示感謝。
玉瓶隨著惻惻的書信飛走。
大離這邊的聯繫,肯定不能斷了,至少目前為止,大家還都是挺愉快的。
那邊告訴他們的情報,已經不少了,而且還不停的燒錢,來維繫這種聯繫。
平心而論,在對方不知道他餘子清,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的時候,能這麼做,已經是非常有誠意的交朋友了。
換算一下就是一個女性土豪朋友,為了給你聯繫,次次花幾十萬的郵費,還附帶幾十萬的禮物,再加上大量有錢都買不到的珍貴情報。
而這邊只是一個偏僻小山村村霸少爺的侍女。
你要說著都不算有誠意的交朋友,那就真不知道什麼叫有誠意了。
餘子清次次都會看信件,當然,不是偷看。
他又不傻,哪裡看不出來,拋開其他的目的和想法,顧天心也是真心和惻惻交朋友的。
他也從來沒想過,讓惻惻一直待在他身邊,當一個工具人管家,惻惻有朋友,他其實也很為惻惻高興。
至於一直跟著的悶葫蘆巫雙格,算了,這傢伙到現在說話都不利索。
要不是因為飢餓的後遺症還在,這次出門說什麼都不會帶這頭倔驢。
而二憨沒帶,其中一個原因,是這貨太典型了,簡直就是個喜燈祭司誘捕器,沒有一個喜燈祭司發現他之後,能強忍著不把他變成白袍道兵。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里長說,這傢伙什麼都不會,只會煉體,而且最簡單的稍稍收斂氣息也不會,煉體吧又太弱了,不到脫胎境,甚至神通境,就不讓他出門。
而村子裡的其他人也一樣躺槍,只會傻乎乎煉體的,不到一定境界,就老老實實幹活、煉體,不然的話,挖礦挖的老死在村子裡,都不准出門。
老羊倒是想跟著,但他修行到了關鍵階段,不能奔波,最後,還是輕裝上陣,就餘子清帶著惻惻,順帶著還有非要跟著的巫雙格。
這陣容,肯定不會引人注目。
這邊順著荒原和大離的交界線,一路北上,進入大震。
餘子清立刻察覺到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被硬生生踩出來到大道上,一直能看到人,向著大離遷徙。
但是沿途,還不時的能看到一個凡人教徒,正在嘗試著給那些平民洗腦,將他們拐走。
進入大震境內八百里,餘子清便察覺到,好像不太對勁。
這裡已經有一點,曾經荒原上災難初期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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