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次品?這些都是?」
呂雉走到那堆琉璃面前,不可置信的問。
「嗯。」
一開始呂雉還以為這些琉璃上是燒制時有所殘缺,才被當做殘次品的,可拿起來看了又看,卻沒發現哪裡有殘缺。
「可是,這些看起來都挺不錯的啊,就這麼銷毀,是不是太可惜了?」
秦浩接過呂雉手裡的琉璃,看了一下:「這裡,你看這個雲龍紋這塊顏色不對,應該是著色劑的時候溫度沒有掌握好。」
「就這麼一點,應該不影響吧?」
面對呂雉的疑問,秦浩正色道:「你覺得這些琉璃的買主都是些什麼人?」
「自然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呂雉脫口而出。
「沒錯,這富貴之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他們知道什麼是好東西,也願意為好東西出高價。」秦浩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是,物以稀為貴,若是這些殘次品全都流出去,什麼人都能用上,那他們還會覺得琉璃是稀罕物嗎?」
呂雉瞪大了眼睛:「你這是要囤積居奇?」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不過我更喜歡叫做飢餓營銷。」
「飢餓營銷?」
「呂大小姐看到過流民嗎?」
「自然是見過的。」
「那你覺得流民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
「吃的。」
「為什麼是吃的?」
「因為他們餓啊。」
秦浩淡淡一笑:「流民因為餓所以迫切要吃的,為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殺頭。」
「但是那些富貴之人,不缺吃的,也不缺奇珍異寶,要想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掏重金買我的琉璃,就得讓他們像流民一樣,想要卻又得不到,要讓他們感覺到『餓』,而這種『餓』需要通過營銷的的手段來營造,所以我稱之為『飢餓營銷』」
呂雉聞言大受震撼。
秦浩當著呂雉的面,將手裡有瑕疵的琉璃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呂大小姐,有興趣跟我做筆買賣嗎?」
「買賣?難道秦公子是想.」
秦浩暗自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不錯,我打算把售賣琉璃的生意交給呂家來做,不知道呂大小姐意下如何?」
呂雉很清楚售賣琉璃的利潤有多豐厚,這已經不是肥肉了,而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
「秦公子為何要選呂家?」
呂雉強行壓下激動的心情,她知道一旦秦浩製作出琉璃的消息傳出去,有的是人想要跟他合作,呂家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一個曹家就能逼得呂家差點拋家舍業遠走他鄉了。
「首先我與素素馬上就要成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其次,呂家根基薄弱,對我來說才更安全。」
「呂大小姐覺得呢?」
呂雉知道秦浩是在提醒她,不要起什麼歪心思,對秦浩來說合作的可以是呂家,也可以是曹家,但是呂家卻離不開秦浩。
不過最讓呂雉糾結的還是秦浩要娶的人不是她,才貌雙全,又精明強幹的好夫婿可不是隨便就能遇到的。
「事關重大,我得稟明爹爹才能答覆你。」
「我相信呂公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現在可以帶我去看看成品琉璃了吧?」
「當然。」
秦浩帶著呂雉來到倉庫,呂雉就被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琉璃製品弄得神魂顛倒,一方面這些琉璃製作精美異常,絢麗奪目,一方面,秦浩在設計模具的時候,加入了一些後世比較流行的元素,讓這些琉璃製品顯得更加靈動。
就是不知道這玩意要是被哪個王侯將相帶到墓里去,挖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引起考古界的轟動。
也算是秦浩一點小小的惡趣味。
呂雉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她感覺自己的魂都丟在存放琉璃的倉庫里了。
「雉兒,你這是怎麼了?」
呂雉猶豫再三,還是把秦浩要跟呂家合作的事情告訴了呂公,在人跟錢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夫婿嘛以後可以再找,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何況,她能明顯感覺得到,爹爹、妹妹對這門婚事都已經認可了,秦浩對她也沒什麼興趣,她的勝算太低了,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再說秦浩成了自己妹夫,以後二人也能名正言順的經常見面,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呂公一聽秦浩要把銷售琉璃的生意交給他來做,激動得差點當場暈過去,緩了好一會兒,才對呂雉道。
「快,去後院問問素素,還缺哪些嫁妝,趕緊派人去置辦。」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了,秦浩花錢找了當地一個比較有威望的老者上門提親,呂公很爽快的就答應下來。
然後就是順理成章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和親迎等等一套流程。
納徵也就是男方下聘,當天呂公將單父縣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請了過來。
當秦浩掀開體型有半人高的琉璃青鸞擺件上紅布時,滿堂皆驚,來客紛紛震驚於秦浩的「財大氣粗」,同時私下都在向呂公打聽這麼精美的琉璃器皿是在哪裡買來的。
按照秦浩的叮囑,呂公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聲稱這琉璃青鸞製作不易,光是雕刻就花了一年多時間,來往賓客紛紛表示如此珍品,精雕細琢不稀奇。
但是問到琉璃的具體出處,呂公就諱莫如深,而是隱晦的表示,在月底在呂府將會展出一批琉璃擺件,供所有人欣賞。
到了迎親當天,秦浩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呂府門前,由於呂公沒有男丁,在門口堵門為難姑爺的活,自然就落在了呂雉身上。
對於這份「美差」,呂雉自然不會放過,準備了好幾道她認為的難題,準備給秦浩一點小小的報復。
不過讓呂雉沒想到的是,她準備的幾道難題,分分鐘就被秦浩給破解。
周圍來湊熱鬧的賓客見狀都紛紛稱讚秦浩才華過人。
呂雉此刻心裡也開始後悔,這樣的夫婿,她將來真的有可能遇到嗎?
「你別得意,我這還有最後一道題,要是答對了,我就放你進去,要是答錯了嘛,你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周圍賓客紛紛起鬨讓秦浩應戰,看熱鬧不嫌事大嘛。
「好,你倒是說說看。」
呂雉背著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現有雉兔同籠,二者下有74足,上有30頭,問籠中雉兔各有多少只。」
周圍賓客掰著指頭數得都快打結了,卻沒一個人算得明白,有人就吐槽呂雉題出得太難了。
呂雉得意洋洋的對秦浩道:「怎麼樣,要是算不出來,今天你可娶不到我妹妹。」
秦浩樂了,隨口答道:「籠子裡有雉23隻,兔子7隻。」
呂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浩。
秦浩已經從她身邊掠過,推開呂府大門去後面接親了。
有好奇的賓客追著呂雉問:「呂大小姐,他答得對不對啊?」
呂雉卻始終望著秦浩的背影出神。
呂素一身黑纁色絲質禮服出現在秦浩面前,與往日淡雅的打扮不同,今天的呂素化上了濃重的妝容,但依舊難掩她素雅的氣質。
一縷夕陽落在呂素粉雕玉琢的臉龐,也不知是見了秦浩害羞,還是被這夕陽照應,呂素兩頰緋紅,更顯嬌艷。
沒錯,秦朝的婚禮一般都是在黃昏時分舉行的,也稱之為昏禮。
秦浩上前拉住她纖細的右手,輕聲說道:「娘子今日真美。」
「別鬧,這麼多人看著呢。」呂素低聲嗔道。
「為夫說的是真心話。」
「夫君,今日也很是英俊。」
說完,呂素羞得把頭埋進胸口,再也不敢去看秦浩。
經過一系列婚禮流程後,秦浩終於趕在天黑之前把呂素迎回家門。
呂素下了馬車發現家裡冷冷清清的,很是疑惑。
「相公,家裡為何如此安靜?」
秦浩正色道:「家中地方太小,而且我也沒有什麼親族,所以就家中下人請賓客去縣裡的得月樓吃酒了。」
當然,秦浩不會告訴呂素,他是不想讓那些不相干的人打攪他的洞房花燭夜才把人給支開的。
呂素一聽雖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稀里糊塗的就跟著秦浩進了洞房。
「相公,熄燈。」
呂素見秦浩開始解腰帶,想起出嫁前家中嬤嬤跟她說的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秦浩心領神會,吹滅油燈後,快速來到床邊,還沒等呂素反應過來,就將她摟在懷裡。
呂素渾身一顫,閉上雙眼,輕聲呢喃:「相公請憐惜素素。」
秦浩沒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一夜無話。
日上三竿,院子裡,下人早已開始一天新的工作,呂素悠悠醒轉,一陣疼痛讓她回憶起昨晚的荒唐,不禁嗔怒的看向罪魁禍首,結果卻發現秦浩早已醒了,正用一種欣賞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呂素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穿衣服,頓時羞得一下鑽進被窩。
秦浩從身後抱住她,正打算進行一番晨練,呂素嚇了一跳,嬌柔的貼在秦浩胸口。
「相公,你就饒了我吧,我是真的不行了。」
秦浩見她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也只能作罷,不過並沒有鬆開她。
呂素紅著臉小聲道:「相公咱們該起床了。」
「起床做什麼?」秦浩反問。
「自然是要向公婆敬茶」呂素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公婆需要服侍,於是不好意思的抓著被子笑了笑。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會讓人看笑話的。」呂素輕聲道。
秦浩在呂素翹立的鼻尖輕輕一點:「在這個家裡,我們說了算,誰敢笑話你,告訴相公,相公打他屁股。」
呂素似乎已經習慣了秦浩的不正經,也找不出反駁他的理由,再加上昨晚實在是累壞了,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呂素看著外面太陽都快下山了,再也不顧秦浩的阻攔,換上衣服起身開始梳妝。
秦浩從身後抱住呂素,握住她拿著牛角梳的手笑道:「這麼晚了,娘子梳妝給誰看啊?」
「相公~~~」
沒辦法,秦浩就是吃軟不吃硬,這麼嬌滴滴的沒人撒嬌,誰頂得住啊,秦浩只能幫著呂素開始梳妝,一開始呂素還以為秦浩是借著梳妝之名搗亂的,沒想到秦浩梳妝的手法異常嫻熟,特別是畫的眉毛,比她自己對著銅鏡畫得要好看許多。
「怎麼樣娘子,還滿意吧?」
呂素狐疑的看著秦浩:「相公梳妝手法如此嫻熟,難道經常給女子梳妝?」
「咳咳。」秦浩握著眉筆的手一僵,故作鎮定的解釋道:「這是專門為娘子學的。」
「真的?」
「當然,我發誓這輩子從未給其他女子梳過妝」
呂素伸手捂住秦浩的嘴,嗔道:「相公不可胡亂發誓,會折福的。」
「那你是相信我了?」
「嗯,我自然是相信相公的。」
秦浩暗自感慨,這腐朽的封建社會,簡直太爽了。
「咕嚕~~~」
呂素羞紅著臉捂著肚子,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喜感。
「娘子稍等,為夫這就給你做好吃的。」
秦浩說完就要離開,卻被呂素一把拉住。
「相公又作怪了,哪有夫君給娘子做吃食的,何況君子遠庖廚」
還沒等呂素把話說完,秦浩就板著臉在呂素潔白細嫩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以後在這個家裡,我說了算,我說可以就可以,知道了嗎?」
呂素捂著額頭,仔細一想,出嫁前父親的確是說過,嫁過來之後要聽夫君的話。
看著呂素呆萌的點著小腦袋,秦浩滿意的離開。
不多時,呂素就聞到一股香氣襲來,順著香氣的方向,尋到廚房,發現這裡的廚房跟家裡的不太一樣,首先就是灶台非常大,幾乎占了廚房裡四分之一的空間,再就是灶台上兩口大鐵鍋。
秦浩就正在一口大鐵鍋前揮動著鍋鏟翻動裡面的菜餚,呂素走近一看發現居然是羊肉。
「相公,你這是在」
「炒菜啊。」
「菜,還能炒?」
秦浩知道炒菜是在宋朝時期才慢慢普及的,也沒有解釋,而是沖呂素笑了笑:「一會兒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起炒菜,秦浩忽然想到某位「五星級大廚」,這傢伙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