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殺人鬼
經歷了諸多聖杯戰爭，李耶所積累的見識也已經抵達了一種極為豐厚的境地。
對於英靈降格而成的從者，以他的見解，在這名為聖杯戰爭的儀式中是作為耗材而存在的。
無論是冬木御三家開發的聖杯戰爭，還是殺生院祈荒為了成長而開啟的月之聖杯戰爭。
敗者的退場都是以自身靈魂為代價，化作某種能源。
就像是那地底世界，便是以退場的英靈之魂作為動力，限制了他們回歸英靈座的行為，從這試圖回歸英靈之座的行為中汲取龐大的能源，作為驅動。
諸如此類，都證明了英靈作為從者的開發潛力，其能源甚至能夠供給獸的變生。
而在這下總，名為英靈劍豪之物死去後到底被誰汲取了靈魂，那所謂吸收敗者靈魂的屍山血河死戰舞台，其真容——
是將這充滿了憤怒、憎恨，被宿業束縛的靈魂用作某種儀式。
在將那死戰舞台覆蓋後，巴御前退場之際，李耶總算是看到了一角真容。
英靈劍豪說到底最後也只是為了退場的靈魂，而嗜殺的行為則是為了在這靈魂上沾染宿業，從而將英靈之魂玷污。
『是詛咒的咒術？』
李耶開始對這幕後的妖術師感到興趣了。
巴御前曾言，妖術師對她說過此世已經是地獄，那麼就是這個妖術師扭曲了英靈，使其墮落為魔吧。
抱著如此的念想，李耶鬆開了對巴御前靈魂的限制，使得那積累了眾多殺業的靈魂被尚未徹底結束的死戰舞台吸收。
而正是這一行為，讓李耶終於確認了靈魂的去向。
『找到你了。』
李耶嘴角微微上揚，經過他手的東西怎麼會沒有點記號？
只要那吸收了巴御前的靈魂，就不可避免會被他注視。
撲通。
癱坐在地上的武藏仰天長嘯：「好累啊！」
一天不到的時間，接連大戰兩名英靈劍豪，就算讓自身劍技有了十足的長進，但對於武藏的精神和肉體都是驚人的消耗。
「那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下吧。」
暫時放下手中事的李耶笑著將武藏拉起來，道：「我們可以去找阿縫，順便休息下。」
「好啊好啊，順便要吃飯！」
摸著又開始咕嚕作響的肚子，武藏用力點頭，眉開眼笑道：「我好餓啊現在！」
隨著巴御前的退場，黑夜已經退散。
儘管如此，城下町中的居民仍舊是有點擔驚受怕。
先前襲擊的化生之物以及英靈劍豪，在他們看來就形同天災，完全抵抗不了。
再度進入到土氣城的李耶和武藏便是看到了宛如災後重建的景象。
儘管此次土氣城受到的最大破壞就是李耶轟飛巴御前的一拳，其他的化生之物甚至沒有造成什麼傷亡便是消失。
對此毫無自覺的某人，帶著武藏便是找到了玉藻前的小店，一番交談後便帶著武藏暫時留宿此地。
降臨的黑夜並非英靈劍豪的異象，而是貨真價實的星空。
大快朵頤的武藏不斷向李耶分享著自己的心得，一旁的阿縫和田助也因為一天的奔走陷入了睡眠。
儘管猶豫過阿縫和田助在玉藻前這似乎很正經的店裡留宿會不會讓千子村正擔心，但李耶困於沒錢去旅館，最後還是選擇了這裡。
而且玉藻前包飯的。
漫長的一夜仿佛就要這般悄然溜走，在武藏吃飽喝足後倒頭就睡，終於空出時間的李耶離開了此地。
向著土氣城城下町的盡頭，那真正身為土氣城的建築群落走去。
城下町和真正的土氣城的聯繫，更接近於內環和外環的區別，儘管占地面積不大，但確實被分開了。
通過在城下町工作半年之久的玉藻前得知，統治了土氣城的正是德川的血親——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靈魂的歸所。
深夜的街道並未存在行人，但李耶還是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英靈劍豪吧？」
望著不遠處陰影中的身影，渾身被兜帽遮掩，讓人根本看不清面容。
雖然沒有察覺到英靈的反應，那個傢伙毫無疑問是活在當下的人類，但很危險。
驚人的劍氣甚至超越了如今的武藏，那或許可以稱之為劍聖。
冷淡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憑寒冰般理性凝視一切的合理性之鬼。
「沒錯，我與死後變為靈魂的存在不同，我擁有著出生伊始相同的靈魂和血肉，也是活著的人類。」
冷淡的話語響起，不存在任何情緒，哪怕是話語中都充滿了異樣的數理感：「應妖術師閣下的要求，前來阻攔你。」
並未有多少理由，僅僅是妖術師的請求，他應許了。
僅此而已。
「妖術師啊，我明白了。」
李耶露出了一絲玩味之色，看來這個妖術師對他的行蹤似乎有著超高的掌握，但是怎麼做到不留痕跡注視他的？
現在除非是高位觀測，否則正常的觀察都會被李耶察覺。
就像是梅林的千里眼極其容易被神靈察覺那般。
先前的寶藏院和巴御前皆是如此，這個妖術師是如何做到準確掌握坐標和情報的？
或者說，觀測的對象並非是他？
『武藏嗎？』
「我可不是來跟你打的，劍聖。」
哪怕並未交手，李耶也能夠察覺到對方劍技之高超，絕非他能企及，但也就是這樣而已。
連帶土氣城一起打崩，就能夠殺死對方。
踏踏。
並未回答。
悄然動身的劍鬼以驚人之速，甚至是凌駕眾多英靈的神速接近著李耶，手中古樸的太刀閃爍著駭人的寒芒。
清冽的劍氣刺痛著李耶的肌膚，仿佛還沒被斬到，就受到了傷似的。
那是僅憑著修持，便臻至A級以上水準的絕巔劍技，或者可以稱之為A++水準的劍術，完全能夠對如今的李耶造成傷勢！
意識到這點的李耶反手便是拔劍，儘管知曉劍技是自己輸了，但也不能這麼輕鬆認輸！
凌冽的劍氣在交織，儘管劍技落了下風，但憑藉著直感和強大的身體素質，李耶亦是在這比拼中形成了僵持之勢！
並且——
「真是個殺人鬼啊！」
劍技簡潔，劍劍致命。
李耶翹著身前人揮出的劍鋒，那是數十年鑽研劍道而得到的至高成就。
讓李耶都為之沉迷的至高成就。
劍乃是殺人技，他將這點完全詮釋到了極點。
冷靜、高效，一切的行動不帶任何情感，將每一個動作都計算到了極限，以【合理】的角度去運作。
術理即為合理，換言之，只要將劍術鑽研到極致，自然就能擯棄無謂實現一切——
體感的時間在被拉長，面對如此的對手，李耶再度感受到了成長的快樂。
劍技在得到豐滿，多次觀摩武藏戰鬥以及得到親授心得，將其化作自我的食糧。
李耶之劍技離那神域、非人之境或許只差一步。
但這一步便是天塹。
對於李耶而言，劍技並非是一生追求的極點。
劍之技藝對他而言，只是行使【殺】的道具罷了。
更快、更準確的去殺死對方。
修持了山之翁的暗殺之技後，這一點更加明顯。
這一路的修持，都不過是為了在最後能夠殺死對方，為殺而殺。
李耶沒有武藏那極點的追求，無空的境界對於李耶而言似乎有點遙遠了。
但——
『似乎也不賴，技可通神，不是麼？』
望著身前的殺人鬼，李耶似乎也瞧見了技法中所蘊含的魅力。
啪嗒。
又是一把刀柄落入手中，但這次構築而出的並非是聖劍，而是仿照了千子村正所鍛造而出的妖刀【明神切村正】。
「試試【二天一流】吧——」
抱著如此的念想，李耶開始以生澀的劍技對抗著殺人鬼之劍。
武藏親授的心得，加上數次觀摩戰鬥，李耶對於二天一流的戰鬥也有所了解，若是這般使用，倒是完全可以！
隨著李耶再度切換了劍技，本就僵持的交鋒瞬息出現了傾斜。
自然是冒然使用陌生劍技的李耶被壓制，本就依靠成熟的劍技和身體素質才能夠與那抵達巔峰的劍聖交手。
李耶卻是以無比自大的態度使用了連自己都陌生劍技，在這生死的戰場中使用。
察覺到這點的殺人鬼沒有放過任何機會，不斷發出了足以致命的斬擊。
但武藏所修持的劍技【二天一流】本身便是能夠應對諸多情況，以弱勝強的劍技！
在李耶自身超絕的反應和力量加持下，很快便是熟悉了對雙刀流的使用，汲取了戰鬥的養分，令這新生的劍技飛速成長！
或許於開創而言，李耶缺少對劍道的追求，無法成為武藏那類劍術大師。
但對於學習而言，李耶所具備的悟性則是不亞於他人，經年的積累，在此刻得到了綻放之機！
並未有多麼驚人的戰鬥氣場爆發，二者的交鋒只是留下了淡淡的劍痕，一路推進土氣城中。
數十分鐘後，第二幕的交鋒在李耶雙手武器盡數破碎後，落下了帷幕。
但李耶並未感到失敗，而是無比欣喜的看著身前的殺人鬼，驚嘆道：「何等精湛的殺人之技——」
咔嚓咔嚓。
並非只有李耶手中劍斷裂，殺人鬼之劍亦是在李耶的注視下寸寸斷裂。
第二章晚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