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遭遇
沙沙。
無有華麗的劍氣，也不曾存在驚天動地的轟鳴，於雪原綻放之物唯有靜謐的殺戮之花。
妖艷的巨人之血化作蓬蓬血霧，落入半空便因低溫凝結、墜落。
精準、迅速。
揮出的劍鋒往往都是一擊斃命，斷其首，奪其命，數尊巨人種不過數個呼吸便是全軍覆沒，無一例外！
撲通撲通，魁梧的無首屍骸倒下，自切口處不斷湧出的鮮血在眾人眼前交織成泊。
「立香，魔力消耗能承受住吧？」
儘可能壓低自身魔力花費的李耶隨口問道：「這次應該沒用多少。」
這一戰，李耶除了使用直死魔眼外的魔力花費近乎為零，跟日常維持存在的花費相差無幾。
極致的技法，數年來無數戰鬥磨礪而出的對魔力的精妙掌握，讓李耶做到了如此成就。
「完全可以！」
藤丸立香豎起大拇指，笑道：「這麼快結束戰鬥，瑪修都來不及發揮呢！」
由於李耶行動過於迅速，瑪修這才剛剛跟一頭巨人種對上，戰鬥便是悄然結束。
李耶那精湛的殺人技，見識過無數英靈戰鬥的藤丸立香可謂是嘆為觀止。
「我沒事的！」
瑪修聞言，立刻解釋道：「能給李耶先生幫上忙就是最好的了！」
「那正好，這些約頓種能拆解出不少素材。」
並未收起劍的李耶微微笑道：「人體結構雖然不一樣，但問題不大，我能處理好。」
小達文西製造【真人】需要的素材——什麼是素材？這類屍體之中肢解出來的最為寶貴之物就是素材。
等李耶花了點功夫將約頓種盡數肢解，骨肉分離，將富含神秘與魔力的部位冰凍處理後便是塞到了瑪修的盾牌空間裡。
混沌之爪、精靈根、龍之逆鱗、黑獸脂皆在此類。
收拾完了戰利品，李耶拍了拍手笑道：「素材應該不成問題，就是這個靈脈很難搞啊，得在在此遇到齊格魯德之前找到靈脈。」
根據小達文西的說法，在轉移進入異聞帶後不久齊格魯德便是有目的性的找上了潛航艇，這顯然不是碰運氣。
那麼藉此可以推論出對方具有對異聞帶情況的監察能力，不管是魔術還是其他東西，至少行蹤很難瞞過對方。
時間緊迫，爭分奪秒。
「齊格魯德麼——」
瑪修聞言，眉頭微皺，道：「李耶先生，我可以說一說嗎？」
聽聞李耶提及齊格魯德，一直縈繞在瑪修心中的困惑也將釋放出來。
在李耶被召喚之前，瑪修曾獨自迎擊齊格魯德，這也給她留下了不解的困惑和違和。
「哦？」
對瑪修心中存有困惑，藤丸立香也不禁好奇道：「瑪修是覺得齊格魯德有什麼問題嗎？」
「英靈齊格魯德，北歐最強的大英雄之一。」
瑪修神色嚴肅，道：「重新鍛造了父王齊格蒙德那把被大神的神槍岡格尼爾擊碎的魔劍格拉墨——討伐了惡龍現象並獲得龍之智慧的勇者，正如福爾摩斯先生所述的那樣。
隨後在與女武神布倫希爾德相戀，卻在愛恨情仇之中不幸殞命。
與那位齊格飛先生擁有同根的起源，有時甚至會被稱作是起源本身的英雄。
然而，為什麼會這樣呢？」
瑪修回想起過去曾遇見過的齊格飛，那位大英雄無論是氣度還是行為舉止都是十分沉穩，不負其大英雄之稱呼。
但——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這種氣度，那位假面英靈——」
瑪修遲疑道：「真的是齊格魯德嗎？」
「確實跟齊格飛差距很大呢。」
藤丸立香食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位齊格魯德光是看著就感覺會被詛咒，跟齊格飛先生的差距超級大。」
齊格魯德哪怕是逸散的魔力，都攜帶了驚人的詛咒，尋常人觸之即死，哪怕是英靈接觸都會受到影響。
「這點確實是個問題，從外觀上看他確實是齊格魯德。」
李耶摸了摸下巴，道：「但內在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但感覺還是怪怪的，仿佛是有什麼東西藏在了裡面。」
齊格魯德確實存在疑點，這點毋庸置疑。
但就算是李耶也沒法給出答案，畢竟接觸太少了，若是有著更深次的接觸，說不定能夠看出什麼。
關於齊格魯德的話題不了了之，幾人只得繼續踏上尋找靈脈的道路。
此去路途遙遠，就算有滑雪板提升腳力，李耶和藤丸立香以及瑪修三人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才能跨越這一百五十公里的距離。
在這期間，李耶在藤丸立香因為疲憊休息時，仍是不斷尋找著靈脈之地，但地下冰雪魔力的影響顯然超乎想像，始終干擾著對靈脈的偵測。
這使得李耶還是無法找到關於靈脈的線索，只能看著瑪修盾牌空間內的素材不斷增加，直到——
數日後。
「前方有很多的巨人種，數量超過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批，足足三十個，能夠稱作部落了。」
走在前頭的李耶察覺到了魔力的波動，數量極多的約頓種在前方的森林之中活動，若是繼續前進必然會爆發戰鬥。
「是因為迴避火焰山的原因嗎？」
瑪修不由得問道：「因為這樣，我們說不定進入了巨人種的部落？」
那覆蓋了藍色火焰的山嶺絕非善物，因此瑪修幾人在前進的過程之中自然而然的避開了那些山嶺的存在，這也導致了前進路線蜿蜒不定。
「既然數量太多的話，我們避開吧。」
藤丸立香說道：「這種戰鬥動靜會很大的吧，若是在群居部落里會引起其他巨人的注意。」
「來不及了，除了巨人外還有其他的生命反應，是人類。」
李耶神色淡然，目光仿佛穿過了無盡的冰之森，窺見了那身形嬌小的少女，年歲不大，穿著極其厚重的皮質外套。
金色的長髮在這雪國之中顯得格外矚目，翠綠的眼眸猶如寶石般熠熠生輝。
人類女性，並非魔術師。
並未在少女身上察覺到威脅的李耶目光落在了少女後方的巨人種上，顯然是這位少女觸怒了巨人種，正在被追殺。
「有其他人？」
藤丸立香聞言一怔，連忙道：「瑪修、李耶，我們走。」
這或許就是了解異聞帶的途徑。
既然作為御主的藤丸立香發話，那麼李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與此同時。
冰之森中，有無數冰晶般的針葉樹組成的森林，少女拼命奔跑著，慌張的神色亦是說明了惡她對現況的手足無措。
『不雅，被發現了——』
少女喘著氣，潔白的鼻尖泛紅，臉頰之上紅暈格外明顯。
到底跑了多久？
少女似乎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尺度，她只知道要一直向前跑，只有這樣才不會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順利走到最後啊，我真笨！」
巨人種的出現完全超乎了少女的預計，按照她的經驗完全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可就是遇上了仿佛在遷徙的巨人種！
面對那堪稱無敵的怪物，少女根本無力抵抗，只能拼命奔跑。
可又怎能比的過那五米之高的巨人呢？
距離在縮短，少女的後路也在消失。
不斷縮短的距離同樣在使得少女的心神接近了崩潰——
「.……………貝格里希、貝格里希、貝格里希。」
少女當即開始了祈禱，雙手合十，神色無比虔誠，道：「神啊、神啊、神啊。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請保佑我就算被巨人踩扁，也能夠安詳的去到大家那邊。」
祈禱並未得到神明的回答，回應著少女的只有青年那肆意的笑聲：「瑪修，這傢伙交給你了。」
那是從未聽過的話語，少女根本無法理解其含義，但還是下意識睜開了眼，只能夠看見那持劍的青年，不斷遠去，直面巨人的背影。
嗡。
猩紅的血在綻放，同時飛起的還有那讓少女聞之色變的巨人種的頭顱。
自冰之森眾衝出的青年猶如無音之影，所踏之處甚至連腳印都不曾留下，正所謂踏雪無痕的高手之境界。
青年身形與那巨人交錯而過，便是一道道血色的劍光亮起，帶來了名為死亡之物。
那是少女從未見過的景象。
如此靜謐的死亡，僅有一瞬的劍光卻是如此的炫目，仿佛世界都變得緩慢了似的。
三分鐘，僅僅是三分鐘，那數十個巨人種從鮮活的生命變作了屍體。
死亡的同時被肢解成了一塊塊骨肉分明的肢體，血液被凍結，保留下了最後的生機。
癱坐在地上的少女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似乎無法理解現況。
「你還好嗎？」
手持巨盾的少女向著她伸出手，問道：「達文西親給的翻譯護符應該是有效的，你好？」
「不行。」
少女連忙說道：「不行不行不行，這樣不行的，被山之巨人發現的孩子都會被救的！一旦看到被襲擊的孩子就該立刻逃跑啊！然而、然而伱們在做什麼啊？！快逃——」
「巨人死亡，逃跑是要躲避什麼？」
在成功肢解了巨人種屍體後，李耶手腕一翻，漆黑的極光猶如水面般鋪展開來，將其餘屍體削取殆盡，化作自身的魔力儲備。
為了應對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戰鬥，李耶必須儘可能的積攢魔力。
通過大氣魔力未免太慢，直接削取大地又有可能引起異聞帶之王的警惕，那麼只能是對這些屍體下手了。
而巨人種作為生活在神代的種族，其神秘度自然高絕，蘊含的魔力更是驚人，能夠提供給李耶的魔力是巨大的。
因此，在不斷戰鬥的過程中，李耶甚至完成了不消耗藤丸立香魔力的壯舉。
但這不代表他就能脫離藤丸立香作為無主從者行動，只是不會消耗魔力而已，更多的是依靠藤丸立香作為現界的憑證。
而且——
「山之巨人貝格里希，跟約頓種關係友好的存在。」
李耶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巨人種之中存在的不同的傢伙，那便是山之巨人貝格里希，
那是和霜巨人一同居住於約頓海姆的另一支巨人種族，人類世界的某些山林中也有他們的存在。
他們的來歷和誕生時間同樣已經不可考。
山巨人與諸神的衝突不像霜巨人那麼激烈，對於他們是否參與了諸神黃昏也未明，已知只有他們為阿斯加德造圍牆的事。
因此遇見山之巨人和約頓種聯合行動也不過是正常事。
「.……………啊？」
此時的少女似乎才堪堪反應過來，才理解了那躺在地上的遍地屍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死去的巨人種。
那過去口口相傳，可謂是無敵的巨人種被人殺害了。
「好厲害——」
少女神色怔然，道：「好厲害好厲害，這是神明的旨意吧？！」
將自己說服的少女兩眼放光，頓時眉開眼笑道：「謝謝，謝謝，是你們救了我吧，好厲害，好厲害呀。」
死裡逃生的少女緊繃的精神頓時鬆懈，那因為腎上腺素退去而開始疲憊的身體不斷反饋著肌肉酸痛，但少女渾然不在意。
只是不斷向著身前的藤丸立香以及遠處李耶和瑪修道謝。
「你的名字是什麼？」
依靠小達文西的翻譯護符，就算是藤丸立香也能和少女溝通無阻礙。
「誒？不好意思，應該向初次見面的人問候才行，我有學過，所以知道。」
少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隨即笑道：「我叫格爾達。」
「是格爾達小姐吧。」
跟李耶收拾完素材的瑪修回到了藤丸立香身邊，笑道：「這名字很有北歐女性的風格，發音很好聽哦。」
「謝謝你！」
格爾達嘴角揚起，兩個小酒窩十分顯目，道：「我也覺得念起來很好聽呢。
對了對了，黑色鎧甲的大姐姐和紅色頭髮的大姐姐，還有那黑色頭髮的大哥哥，你們名字叫什麼？」
簡單的介紹過後，李耶也得知了名為格爾達的少女來自於所謂的第23號村落，大人為了明天的活動在忙碌，這樣準備食物和為了治療發燒的孩子的任務就落到了格爾達的身上。
這也是格爾達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的緣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