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開始集體投餵
洛明月點頭，「好，我記下了。」
說完，她坐回了小板凳，從儲物空間，把裝有碎雞蛋的碗取了出來。
只要她的臉不出現在紙盒子的上方，村民們就看不到她。
姜硯風和墨錦見她「消失」，便各自開始行動。
姜硯風從地上站起來，顧不得拍打衣服上的塵土，對路上的村民們道：「你們快回家去，把鍋拿出來放到院外，仙人說，要送給我們雞蛋。」
村民們將信將疑。
有的村民根本不搭理姜硯風，繼續去溪水邊打水。
有的村民囉嗦道：「姜秀才，你沒騙我們？」
這時，挑著扁擔路過的墨寒食不耐煩了，大聲道：「把鍋放出院子又沒壞處，如果沒雞蛋，再把鍋放回家，我們也不會損失什麼，如果有雞蛋，證明秀才說的話是真的，反正我很相信秀才，他是讀書人，我相信他不會撒謊。」
村民們一聽，對啊，試試又不要錢！
於是紛紛跑回家，把鍋擺在院子外面。
墨寒食也加快了腳步，他剛才肯幫姜硯風說話，是因為他想起上午的時候，弟弟也說過，天上有隻手，那時他還以為弟弟發癔症，現在看來，弟弟說的可能是真的。
畢竟，剛才的「瀑布」，明顯就是神跡。
……
另一邊，墨錦先把自家的鍋和盆都端出去。
他跟兄長墨寒食商量好了，兄弟二人，至少要有一個人在家，照顧母親。
上午的時候，天空掉了食物，墨錦端碗給母親，母親卻只吃了兩三口，就不肯再吃。
一方面，是人老了，消化功能減退，胃口不好。
另一方面，母親覺得自己年齡大了，遲早要死，還不如省下一口吃的，讓兒子們吃。
墨錦也沒多吃，只吃了半碗，主要是為了節約，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
此刻，墨錦把鍋放出院子之後，就開始敲鄰居家的門。
鄰居家沒開門，因為家裡的男人外出打水，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在家，孩子只有一歲多，雖然能看到天上的仙人，但還不會表達。
女人警惕地問：「誰在外面？」
墨錦簡單解釋道：「把你家鍋拿出來，仙人要發雞蛋。」
這話聽上去太荒謬，女人腦子裡閃過各種念頭，語氣悲憤道：「你想搶我家糧食？」
墨錦說：「不是，我家也有糧，不搶你的。」
女人不信，她上午撿了好幾桶糧食呢，她道：「墨錦，你以前是個好人，哪怕再餓，也一直堅守道德，不曾偷不曾搶，可你現在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上午落在你家院子裡的糧食應該也不少吧，你為什麼要來我家……」
墨錦打斷她的話，道：「我數三下，你不開，我就踹門了。」
女人頓時緊張起來，要知道，墨家的這個墨錦，天生神力，看著沒有多胖，但力氣卻大的離譜，別說是木門，就算是鐵門，墨錦都能踹出個窟窿來。
女人咬牙，把孩子放回屋子裡，自己戰戰兢兢打開門。
墨錦說：「把家裡的鍋取出來，記住，要空鍋。」
他特意強調了「空鍋」，就是為了表明自己不搶糧。
女人鬆了口氣，她家有兩個鍋，但在這災年，鍋碗瓢盆都不值錢，糧食才是最寶貴的，只要不搶糧食，其餘一切好說。
女人把其中一個鍋拿到了院外，又擺了個盆。
見她照做，墨錦便不再搭理她，轉而去敲另外幾戶人家的門，每次敲門，都會把仙人的話轉述一遍。
有人不願意開門，墨錦就直接開口威脅。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墨錦的「威名」，大多數人會選擇把門打開。
只有極少數，堅定地認為墨錦敲門就是為了搶糧。
「墨錦，就算你力氣大又怎樣？你也好久沒吃飽飯了，我不信你還有勁，能把我家門踹開！」
「呵呵，墨錦，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休想把我家的糧搶走！」
對於這類人，墨錦的辦法就是踹門。
踹開一戶人家後，看到一個老頭拿著菜刀，朝他撲過來，「墨錦，你這臭小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老頭的兒子以前上山打獵的時候死去，兒媳難產，只留下一個襁褓中的孫女，老頭獨自艱難地把孫女撫養到三歲，如今跟孫女相依為命，老人和孩子的胃口都小，糧食吃的慢，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
他的孫女長相可愛，眼睛很大，就是不愛說話，看到老頭凶神惡煞地拿了菜刀出來，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爺爺……嗚嗚嗚，爺爺不要殺人……」
老頭：「……」孫女啊，你真的高估爺爺了，就算給我十把菜刀，我都沒把握幹掉對面的墨錦啊！
墨錦從老頭手裡把菜刀奪下，冷著臉，大步流星地走進廚房，把菜刀放到案板上，然後把鍋端出來放到院門外，轉身離去。
老頭愣住，「他真的不搶糧？」
……
姜硯風也在挨家挨戶地敲門，有些村民家裡水缸是滿的，沒有外出打水，所以沒聽見姜硯風在路上說的那番話，需要逐個通知。
姜家是書香世家，據說祖上出過一位丞相，後來家族逐漸沒落，但仍舊有底蘊在，姜硯風的父親是村長。半年前，當村子裡出現第一個餓死的人以後，村長格外自責，跋山涉水出去找糧食。
後來，還真讓他從鎮上帶回兩袋糧，一袋留給他兒子，另一袋分給村民們。
分完之後，村長嘮嘮叨叨說了很多話，說自己沒本事，沒能讓村民們吃飽飯，又說後山很危險，但他現在已經解決了那群危險的毒獸，以後村民們可以去山上挖野菜，摘野果子吃。幸運的話，可以撐到老天爺下雨，到時候大家就能自己種糧食了……
說完第二天，村長就死了，死時全身潰爛，明顯是中毒而亡，大家猜測村長是犧牲了自己，才能解決掉那群毒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村民們進山找吃的，勉強能夠填一填肚子，還有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說要探索一條逃荒路，結果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也不知是死是活。
因此，很多村民都記得姜家的恩情，對姜硯風的態度很客氣。
墨家村的人口本就不多，再加上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15戶人家。
每戶人家1～4人不等，一共35位村民。
墨家村的街道布局，是個「十」字型，「十」字的兩邊，是一個個房屋，家家戶戶隔著街道，基本是門對門的狀態。
「十」字橫豎匯聚的中點，有一大片空地，以前村子開會，就在這裡開。
很快，15戶人家的鍋、盆，幾乎都擺在了外面。
有一部分村民抱著孩子，站在鍋旁邊，生怕有人把自家的鍋偷走。
還有一部分村民的眼睛死死盯著鍋，心想：「我倒要看看，仙人怎麼變出雞蛋。」
洛明月用筷子，夾了一點雞蛋碎沫，首先放到了墨錦家的鍋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