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往事
同為人母,陸太后見豫親王妃這般傷心,便不由得生了一絲同情之心,於是溫聲詢問道:「可是豫親王當初容不得你與前夫生的那女兒?」
豫親王妃聞言忙擺著手連聲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家王爺最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她拭乾了眼淚,平復下自己的情緒,接著對陸戟道:「我這就回去命人畫出那秦女的畫像,到時候讓王妃辨認下,若是,那王妃便是我的女兒無疑了。」
她看向陸戟,態度坦誠:「若攝政王的王妃真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求別的,我只求能與自己女兒相認,往後,能讓我多疼她些,彌補我這麼些年對她的虧欠,我也就知足了。」
聽了豫親王妃這一番話,陸戟轉頭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透著怒意,語氣亦是涼涼的。
他質問豫親王妃道:「若阿檸真是王妃的親女,王妃以為,她從前受過的苦,吃過的委屈,王妃你可能彌補得回來嗎?」
豫親王妃又是被問得一愣,她傻傻的看向陸戟,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陸戟復又轉過頭來,目視著前方,問道:「我只問王妃,當初為何要拋下阿檸?」
見豫親王妃只是默默飲泣的沉默不語,陸戟看向她質問道:「她還那么小,你為了追求自己的富貴,就那麼狠心的將她拋棄了?」
說著,他便忍不住惱怒起來,深邃的眸子隱隱的燃出了火,聲音也愈發的沉重:「阿檸若真是你的女兒,你便是再怎麼償還,又能彌補什麼呢?」
豫親王妃聞言忍不住哭出了聲:「不是這樣的,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沒拋棄她,我怎會為了自己的富貴,拋棄自己的女兒呢。」
陸戟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質問道:「那你說清楚,當初為何將女兒弄丟?你一個官家貴女,難道連女兒都看不住嗎?那秦氏為何直到走投無路,都不敢回去找你?」
男人音量不自覺的拔高,厲聲對著豫親王妃道:「這裡頭的隱情,你今日若是不說個明白,便是阿檸真是你的女兒,你也休想認她,更別指望我以後還能讓你隨意見她。」
豫親王妃聞言也來了脾氣,她惱得一拍案幾,回懟道:「我女兒如今已經成年,她到底認不認我這個娘親,自然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你便是她的夫君,也不該這般全權做主吧。」
陸戟重重的回道:「我就是能做她的主。」
他白了眼豫親王妃,復又霸道的重複了句:「我自己養大的女人,我自然是能做主的。」
說著,陸戟便豁然起身,他指著豫親王妃,鄭重的說道:「當年的事,是你們對不住阿檸,今日你不想承認也罷,待我細細的查出來。」
他惱得一甩衣袖:「當年那些欺負她的人,對不住她的人,本王一定會千百倍的替她討回來。」
說罷,陸戟便拋下眾人,自顧朝外走去。
賢親王了解這攝政王的脾氣,見狀立馬上前攔下,好言勸道:「攝政王莫惱,我知你護妻心切,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寧國公府高門顯赫,若是攝政王妃能有個同樣顯赫的娘家做後盾,這對她在貴府,或是貴婦圈裡往來,亦是大有益處不是。」 賢親王說得是實話,亦是實打實的為著秦曉檸考慮的。
這話,倒是讓陸戟聽得入耳,只是他依舊是桀驁又霸道的回道:「不需要,她有本王撐腰,哪個敢給她委屈。」
「阿弟,我知你疼愛阿檸,但到底比不得人家生身爹娘不是。」陸太后起身拉過陸戟:「權當是為了阿檸嘛,此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陸戟到底又重新坐了回來,只是臉色依舊陰沉。
半晌後,他復又看向豫親王妃,眼神里隱隱透著殺氣,看得豫親王妃立馬垂下了頭去。
「你說吧,將當年的事都說出來。」陸戟逼問道。
豫親王妃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自然知曉權勢的威力。
那些事,便是她不說,這攝政王定然也有法子查出來。
與其那樣,她便是被動了,不光不能認下女兒,怕是還要牽連到別處。
這攝政王殺伐果決的性子,她是有耳聞的。
短暫的權衡後,豫親王妃到底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她艱難的開了口,說出了當年的事。
「我謝家原是齊國四大世家之首,我和妹妹自幼被選做公主伴讀,我常出入宮中,便與皇子豫親王彼此有了好感,只是當時宮廷之中情況複雜,諸派皇子奪儲之爭愈演愈烈,當今皇帝和豫親王的生母曹妃當初雖得聖人寵愛,卻也備受皇后打壓,我父親擔心受到牽連,數次拒絕了曹妃拉攏,最終觸怒了曹妃,當時齊周兩國聯姻,齊國要派幾個世家貴女陪同公主嫁入大周,我和妹妹便被曹妃選中,可我在來大途中卻染上了重病,最終只有妹妹來了大周,嫁給了賢親王,我又被送回了齊國。
曹後依舊不肯放過我,又將我指婚給了柳家,柳家雖在門第上與我家倒也相配,只是那柳公子卻並非良人,我們自從成婚後,一直不睦,後來生下了女兒後,曹妃所出的長子也就是當今齊國皇帝登基,曹妃記恨著當初我柳家的仇,便暗中陷害,將我柳家連同我夫家流放至荒蠻之地。」
說到這裡,豫親王妃忍不住拭了拭淚。
她語氣哽咽,接著道:「那時候,我與柳家公子所出之女,才不到兩歲,我便給豫親王寫了一封書信,求他救救我們母女。
豫親王念著當初與我的情分,便求著聖人對我網開一面,最終,聖人感念豫親王與我的情分,答應我入王府給豫親王做側室,因為聖人出面,曹太后最終也勉強答應留下了我,可卻不能容下我女兒。」
說到這裡,豫親王妃已經涕不成聲:「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所以才與女兒被迫分開。」
她抹了一把淚「我將她交給了我的貼身婢女,將她們送到了莊子上,原想著,待過了這個風頭,再想法子接回女兒,可不曾想,後來,又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