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大結局3
晚餐準備開始時,大門處終於走進來一抹倩麗的身影。
珩禮的開心不露於面,乖乖從太師椅下來,手撐著扶手,禮貌朝太祖母頷首:「太奶奶,珩禮去院外接母親。」
老太太回頭,一掠小小的身板,慈祥笑著,頷首隨他去。
小珩禮邁小步,一步一步,站在樓梯下方。
看著黎影走來。
母親很漂亮,很溫柔,臉上總是溫柔掛笑,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比CD屏里的女明星還要有辨識度。
小珩禮張開雙臂,仰頭:「抱抱…」
黎影蹲下來,正欲抱住。
下一秒,身側響起一道聲音。
「徐政霆。」徐敬西一把彎腰將珩禮抱來懷裡,自己抱住,「在家抱什麼抱,她都沒你重。」
黎影:「…」
老實起身,乖順地跟在徐敬西身後。
趴在徐敬西肩頭的珩禮沖母親一笑。
印象里,母親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抱長大的他會吃力。
珩禮越過父親的肩膀,小小的兩片薄唇稍動:「母親的飛機是不是換了機長,今天好快。」
還真換了,以前那位回機場去開國際航班,新換的是Schreyer在他朋友堆里給她挑,帽子一戴,老不要命,這次明晃晃過歐洲小國領空。
「Schreyer換。」
小珩禮問:「下次可不可以帶Schreyer來我們家吃飯?」
徐敬西可不允許。
黎影小小聲提醒:「他在英國等你,去不去?」
珩禮乖乖答話:「我一會兒問爺爺,要去。」
黎影偷偷比了個『ok』手勢。
-
其實後來。
一次又一次見識過徐敬西的冰冷與殘忍,見識過有人被帶離東山墅,那人原本親自上門求徐敬西。
沒有用,徐敬西置之不理。
那人被架出門丟進車裡,嘴裡仍喊:「徐敬西,有本事你們就坐到死,我一把年紀走到今天,還沒見過如此霸制的人。」
徐敬西單手抄兜,溫柔又變態地笑了笑,目送:「好啊,那我就坐到死。」
他徐敬西什麼人,高位執掌,背後無數大台。
黎影默默避開,低頭,不敢再看。
莫名其妙想起某位少爺,隕落階下囚不過短短兩三年。
同樣想起周家,最近大的當家人被暗殺,僥倖逃過一劫,卻暗中出多了位私生子,是多家企業的在職股東,這事棘手得很。
後來事太麻煩,周家算是被徐敬西棄掉,置在一邊,冷漠對待,就差個理由斬草除根。
詭譎暗涌。
有人升,有人落。
她擔心的是徐敬西,擔心他太心狠手辣,有人不服對付他頭上,一命抵一命最划算。
可最無所謂、最不怕死的就是他自己。
一開始,他徐敬西對周家肆意的舉動無視,甚至縱容,令周家以為,徐家樂意護著他們,結果,徐家是等事鬧開、養肥了直接合理收拾。
談談什麼是規矩。
等到事清理乾淨。
黎影才乖乖進門。
五分鐘前的徐敬西是巔峰之上的權貴篇,面前的徐敬西突然變成了她的合法丈夫家居篇。
徐敬西拉住她的手腕抱她在懷,溫柔地看進她的眼睛,輕輕問:「太太吃飽了嗎?」
她攀上他肩膀,埋在他懷裡,「嗯。」
徐敬西抱著她吻,從鼻尖至唇瓣,和他在一起,她不化妝,沒有粉底,足夠他一寸至一寸地品嘗個夠。
幾分鐘過去,她細細喘著氣,男人也不算太滿足地停下,捏她泛紅的鼻尖:「看到了,害怕了?」
「不怕。」黎影搖頭。
書桌前的皮椅里,徐敬西手臂圈抱住她,一晃一晃地,往左往右:「下次我讓他們注意點,不能讓那些人來我們家裡。」
她從他懷裡掙扎了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先生要平平安安。」
徐敬西看到她眼裡閃過的淚花,斥罵她膽小沒出息。
她說:「我明天想去燒香。」
徐敬西好笑一聲:「不用。」
說去,她第二天清晨便也去,徐敬西罵她傻,罵她要是沒事做何不在家掃院子。
她紮好頭髮,氣鼓鼓上車頭也不回。
行,徐敬西撈起西服在手,去工作。
怎麼娶了這麼個東西回家。
司機也要搶他的,東山墅就留小陳這位司機。
徐敬西拉開一輛普通帕薩特轎車的車門,看著隔壁的奧迪霍希,「黎影,到底靈不靈?」
小姑娘手撐在車窗,沖他溫柔笑開:「靈不靈暫且不論,也要求。」
「求過?」
「求過。」
她點頭,很老實。
她補充:「第一次陪先生去歐洲,在羅馬的許願池,先生給的一枚硬幣。」
他記得,那天還被迫陪她去商鋪買娃娃。
徐敬西扯唇:「所以黎影,你到底求了什麼?」
「就…」
她起初不肯承認,吩咐小陳趕緊開車離開,小陳懼怕先生威嚴,哪敢啟動引擎。
霸道的徐敬西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她看,膽敢不說,車能停這裡一整天。
眼前男人穿一身面料價值不菲的西服,純純氣場碾壓,他有他逼審的方式。黎影妙慫,全盤脫出:「當時就…希望你會喜歡我,就一點點,一點點都好。」
有無名份都好,那時候對著他,挺沒骨氣。
徐敬西看她好一陣,看她垂下的眼睫,看她透露出秘密而緊張不安的嬌羞模樣。
突然地,徐敬西笑了一兩聲,語氣輕佻:「有多希望?」
她微微動唇,「很希望,都求上神明了。」
徐敬西笑得更放肆了,「拿一塊錢的硬幣來許這麼大的願望,要不說你骨頭夠硬呢,除了我,誰滿足你?」
落下風的黎影腦袋一垂:「我沒有秘密了,我可以走了嗎?」
徐敬西懶懶抬手。
愛去就去,隨她折騰。
奧迪霍希先去寺廟。
自己開車去工作的先生看進後視鏡,車尾漸漸遠離直至消失。
就她愛看他平安無憂。
其實黎影一點也不聰明,一點也不懂徐家明面上能掌控多少全局,是的,絕對明面上的權力,她是一點不懂啊,因為徐家不會給她悟透這些。
-
有次帶珩禮去外面吃飯。
逢宋政清休假,跟著一家三口去,給一家三口開車。
王瑞今年回城,幾年曆練,從以前不愛言語不愛沾染世俗的少爺蛻變成短寸頭,麥栗色皮膚,樸素簡單。
三十二的年紀,還沒認真談戀愛,一股腦扎進前途路,如今已有光明大道。王家找對象聯姻,這輩子的婚姻也就這樣。
王瑞看著不遠處牽兒子的先生。
「他該生個女兒了。」
並排走的宋政清道:「他家裡有一位。」
「哪兒?」王瑞背手,左看右看。
宋政清覺得他像白痴。
「外面有人偷偷生,私生女?」白痴還問,「瘋了吧,怎麼可能的事,徐家肯出現私生女嗎?他這麼做,徐家不得把城都給翻了?」
宋政清不敢妄言,從容邁步。
王瑞走在身後,「對了,他太太是誰。」
「自己看就行。」宋政清不置喙,不探討,「你認識。」
「確定?」王瑞更加好奇。
早聽說結婚,只傳他太太在英國高校是位客座教授,年紀輕輕走上教授位,不簡單。
婚禮那次,王家只有他爺爺奶奶能出席,其他的風聲再無,名字,容貌,沒什麼人探討。
宋政清點頭:「確定。」
王瑞更好奇,總不能是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上位,這個絕不可能發生,又在想,難道是哪家高門的閨女?
然。
等黎影從拐角處洗手,走出來,珩禮一句『母親…』。
王瑞愣在原地。
「…」
不可思議。
王瑞面露詫異,「黎…」
有什麼不可能,少爺開心就好。
「他女兒,看見沒,當初有人擅自越過他,把他女兒送出國,不讓他再墮落下去,他真把身邊人都查了一遍。」
多餘的,宋政清不會再提。
「…」
此時,王瑞心裡冒出一句:劉懷英不行啊
沒有黎影,他這輩子絕不會結婚。
安定,低調,且合適。
黎家絕不會影響他的路且不會來徐家面前求扶持。
先生如今的地位,身邊可不能再有紅顏知己胡鬧。
王瑞看見珩禮,上前就想抱,礙於先生的冷漠寡情,前者心痒痒地手被迫收回。
「你兒子,小小就很帥,我特別想結婚,生個女兒。」
宋政清看向王瑞:「你這樣的人往後要是有心思愛上女孩子,那可真是活見鬼。」
徐敬西眼神都吝嗇給。
明晃晃的,朕已閱不回。
王瑞覺得,徐敬西還是那位徐敬西,居高不下,不愛廢話,唯獨往後餘生多出了黎影。
再仔細看,單單一件黑色襯衣修得那副肩膀寬拓尊貴,少了一份孤獨。
-
見過梁文鄴的雙胞胎女兒,今年剛出生,三天後,大擺宴席,讓圈裡一眾未婚好友來幫忙取名字,他挑。
不知道誰無意給的名字帶佳字,梁文鄴笑嗤嗤,淡淡道:「難聽,趕緊換一個。」
對方舉杯敬酒:「哪裡難聽,你以前不是最愛喊什麼佳佳,什麼雯雯,什麼思思。」
梁文鄴冷嗤,像沒見過對方嘴裡那些人,不屑又嘲弄。
大圓桌前,碰酒杯的碰酒杯,一句玩笑話。
於他們而言,那幾張漂亮的臉蛋,不過是他們旅途中的一抹風景,嘗過就忘,談不上興趣和留戀,甚至都不會記得長什麼模樣。
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
黎影無聊,也給梁文鄴的雙胞胎留了兩個名字,在宴會中途離席。
站在酒店門廊等那輛大G來接。
盛夏熱,小姑娘白色絲緞吊帶裙筆直站立,單手抱臂,微微看前方。
她那張臉看起來年輕,臉上的膠原蛋白像剛剛20歲的小姑娘,身段是有肉卻瘦的少婦軀體,妥妥極致的反差感美人。
站著累,身體微微鬆懈,動的那下,前凸後翹的S曲線律動出了嬌態韻軟,總有混不吝的年輕男性沖她笑一笑。
黎影抬頭看夜色高樓,有什麼好看的,沒看到她手上的婚戒麼,那可不是飾品。
忘了,披肩落在衛生間。
無所謂。
黑色大G很快停在面前,黎影收起思緒,打開車門上車。
徐敬西掛掉藍牙通話:「又喝酒了?」
「半杯。」
徐敬西偏頭睨她一眼,車內冷氣足,凍得她略微發抖,吊帶裙的V領弧度傲慢顯現。
當了母親的小婦人。
男人突然勾唇輕笑:「今晚挺性感啊徐太太,走哪都有男人瞧。」
「天氣熱。」她支支吾吾辯解,「有披肩,喝酒誤事,落在衛生間。」
徐敬西似是非似地點頭:「熱是麼,我再開冷點?」
車過華清路,四九城塞車那真不是開玩笑,堵你一兩個小時是常事。
黎影看著霓虹燈色,等通行的時間裡,時不時看向駕駛位撐腦袋闔眸養神的男人。
「噢,你新換的女秘書中午送文件過來,沒找到你,給了我,我放在陳榮那兒。」
「聽陳榮說,先生的新秘書是趙家的小女兒,上個月被人塞進來歷練。」
她有心詢問,可到底也還是因為吃醋。
徐敬西挺不上心一句:「不是什麼重要事,下次給電話就行。」
坦蕩得不行,黎影捏緊安全帶,點頭『嗯』了聲。
堵車的跡象鬆了不少,徐敬西掀開眼帘,給油門前進,自顧自地說:「他們最近辦事效績不錯,提拔書剛到我手裡,還沒時間看。」
黎影偏頭看窗外:「嗯。」
他淡聲:「我還有事出去,到了徐家先待著。」
「嗯。」
紅路燈,徐敬西踩剎車,勾唇笑:「嗯什麼嗯,又不服了?」
「服。」
特別服,服他的從容淡定。
徐敬西認真變道,一腳油門拐上高架橋,車廂內回歸沉默,沒再與她爭執有的沒的。
他一貫這樣,你乖乖地,他脾氣比誰都好。
她想起梁文鄴的雙胞胎女兒照片,水靈靈。
「先生,我們…」
徐敬西手伸到車窗外,輕輕敲,看前方紅綠燈:「什麼事?」
「我今年不避孕了。」她試探出聲,小心翼翼窺視男人的側臉輪廓。
「我們可不可以…再要一個寶寶。」
徐敬西單手玩轉方向盤,開進車流,「就你那樣,要什麼要。」
意料到的,他要是肯要,早就在知道她做措施的時候阻止。
「就…」
徐敬西偏頭睨她:「就什麼就,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