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禾木篇6
馮京良從韓國回來,身後跟一堆保鏢進別墅,一袋又一袋禮物往她面前放。
馮京良闊綽指著:「我送的,喜不喜歡。」
他像極電視劇里的偶像劇霸總,不喜歡也得收下,不然有她好看。
珠寶,衣服,全是設計師的創意款。
看她認真研究的模樣,馮京良嫌棄地笑了笑:「不是想當設計師,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光說不練。」
小緹攤肩:「我沒認真學過專業。」
馮京良回頭,勾唇:「去學,錢不要留著發霉。」
小緹拍拍手,起身:「我與你不同,夢想已經不值錢,活著,生計才重要。」
馮京良雖沒共情能力,隔天卻給她推薦一所培訓機構,砸錢丟她進去學奢侈品設計理念。
自打那時起,她和馮京良進入熱戀期正軌。
小吵小鬧,天黑和好。
過春節,北島布置得喜慶,別墅大門貼起對聯,馮京良覺得難看至極,甚至想一把撕掉,可看小緹滿心歡喜的布置,最終不阻止。
是小緹和馮京良認真在一起迎接新年的頭一年。
商圈興開晚宴交流合作,雲集各路集團董事長攀談喝酒,馮京良常帶小緹出場。
她仰著頸子,不需要昂貴珠寶裝飾,站在他旁邊舉香檳,像只驕傲無畏的白天鵝。
老一輩打下商圈江山,對冒頭的馮京良不太放在心上,色心打在小緹身上。
小緹保持得體微笑,接過一杯又一杯酒入喉,嘴裡提的都是『馮京良』三個字。
「騁行日後還得仰仗王總時不時的偏愛,CT602項項目,就看王總願不願賞臉鬆口。」
王總堆滿三層下巴肉的笑到層層抽動,看小緹:「馮董有賢內助,難怪如此強盛。」
小緹舉酒杯碰過:「謝王總抬愛。」
等馮京良談完重視出來,一眼看小緹,不顧眾人眼光,黑著臉扯走她離開宴會。
四九城風沙重,柏油路路面揚起塵土落葉。
馮京良跟著蹲在她身邊,看進她微醉的眼眸,「少喝酒。」
「冷。」
馮京良脫下西服外套將人抱住,帶來懷裡,特別想粗魯罵她幾句,罵她哭,罵她難過,罵醒她,不需要為他去討好那群老頭,話到嘴邊咽回去。
馮京良不知道,小緹喜歡他操口京腔罵人的樣兒,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
到最後,馮京良出口的語氣變溫緩:「不用搭理他們,公司的合作不靠那幾杯酒,你好好做我的女人,別操心。」
小緹埋在他懷裡沉默不語。
低頭的事做一時換來過億合同有什麼的,能屈能伸。
司機開車過來,馮京良沒上車,背著她走了一路,她在他背上攤開雙臂迎接夜風,笑了一聲又一聲,脆生生。
「記住我的好,記一輩子,以後娶別人也要想起有人曾用盡全力去愛你。」
馮京良笑笑:「行。」
入夏。
馮京良出差,她身體不好,沒帶她。
小緹沒在家做飯,偶爾到一家胡同深處的牛肉拉麵館吃麵,剛認識馮京良時,馮京良常帶她來。
想起來那口濃湯漂浮的蔥花香和牛肉切片,小緹獨自開車過來吃。
沒想到,吳家小姐同在,看到那隻出現在微博圖片的包。
香奈兒推出的絲絨山茶花的單肩包,被吳敏隨意處置在椅子。
誰也沒看誰,都詫異對方為什麼喜歡來這裡吃麵。
可能,是馮京良喜歡的小店。
小緹看了眼那隻包,扭頭離開,去找李二喝酒。
「又說不娶吳敏,又和她曖昧不清。」
KTV音樂大,李爍聽不清:「什麼?」
小緹跟著大聲:「我說馮京良,他什麼意思。」
喝醉的李爍拍拍胸膛保證:「相信我,他不愛吳敏。」
酒精上頭的小緹,再次搬離北島。
性子硬的,馮京良深夜回國,開跑車到她宿舍樓樓下。
敞篷內全是紅玫瑰。
小緹站在陽台抽菸,右手時不時把玩手裡嬌子煙盒,路燈映影,紅玫瑰漂亮得不像話,都想衝下樓,垂頭再度聽他的欺詐話。
不過,小緹這次沒動。
虛偽的馮京良,只會騙女人。
馮京良站在車前蓋,一臉的浪蕩風流:「馮小緹,你她媽的是不是有病,動不動搬行李算什麼本事。」
喊了幾回,被宿舍安保過來驅趕,馮京良大手一掏,撒出鈔票。
安保拿錢走人。
他不走是吧,行,小緹轉身關窗,蓋被子睡覺。
不知道誰報警,說擾民。
警察來,馮京良才消停。
8月份,和馮京良慪氣到9月份,他來回哄幾次,哄到他自己煩了,沒再來宿舍樓下送玫瑰擾民。
馮京良就是這樣的人,他給台階,你不下,他轉身就忙騁行的事,不在你面前拉臉。
想讓他多哄兩天,她想通了興許就原諒他了。
他追女人,不會追上頭。
深夜,馮京良在會所醉生夢死。
吳敏上會所找,下一秒,事兒竟然傳到吳父耳朵里,斥責他帶壞吳敏。
沒二十分鐘,吳父帶著人馬將會所團團包圍。
吳父捉到吳敏後,氣得臉發青,顧不及場地和高門名聲,一巴掌直直落在吳敏的側臉,安靜的緣由,那叫清脆繚亮。
在牆一角偷聽的馮京良微微勾起唇,不急不緩取出一支煙咬住,低頸點火。
這頭,吳父氣得額頭筋一縮一脹:「和李爍結婚。」
吳敏只是捂住半邊臉,抬起腦袋,整個人顯得格外平靜:「我喜歡馮京良,我恨李爍。」
「你感情用事?」吳父指著她鼻子罵她,「李家有前途,馮家現在還有什麼?看看馮京良,做什麼敗什麼,誰給他出頭路?」
吳敏說:「馮家是馮家,馮京良是馮京良,他個商業奇才,我信他。」
爭吵無果,被吳父強行帶回家。
她愛馮京良,非馮京良不可。
不論馮京良如何。
馮京良倚在牆角抽菸,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自言自語,「馮家還能有什麼。」頓了頓,自嘲道,「還有我。」
一代又一代爭勢奪利積攢的恩怨。
想了想,小緹說出國又何嘗不是盼他遠離塵囂。
馮京良瞧了眼街燈。
30歲前姓馮是榮光,30歲后姓馮已經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