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Ch.527 誤傷的耳朵
羅蘭肯定『傷得不重』——照扳手的話講,如果身負多重大儀式和兩枚秘術器官,還能在那個傻大個的手裡真受了傷,可太對不起他這一身的『金鎊』了。
某種程度上,羅蘭的確很『貴』。
且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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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不算金鎊儀式者。
「特殊的道路,多重大儀式,兩枚秘術器官,悉知目標戰鬥方式,不畏懼聖水——」
「如果這樣你還不能壓制那個傻大個,現在就該買座農場提前養老了。」
羅蘭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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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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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我棒不棒吧。
「通常來說,你這樣的應該叫『開了』。」
羅蘭:?-
什麼叫開了…是…不合理?
「不,非常合理。」
「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現在你應該清楚,秘術器官和大儀式意味著什麼了。能夠無所顧忌地使用其他道路的大儀式,羅蘭,如果不死在低環,未來的你將不存在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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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我到了七環,應該能夠和八環對…抗?
「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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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了?
「膽子小了。」
「如果一切順利,當你踏入六環那一刻,就已經追上了歷史中持有秘術器官最多的儀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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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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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沒錯。」
「六枚秘術器官。」
「冠神道路的大儀式。」
「我現在真有點相信你也許是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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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
「伱是個屁!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踩中那個寒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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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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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崴死你。」
羅蘭:……
沒錯。
羅蘭所謂的『傷得不重』…
就是崴腳了。
又崴腳了。
同一隻。
在他跳著和費南德斯告別的時候,沒有留意腳下那根隆起的樹藤…
而樹藤本人也絕不會慣著一隻不老實走路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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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大漩渦。
「這和大漩渦有什麼關係你這個小腦發育不健全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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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腦…健發育?
「算了。真佩服蘇月能耐著性子給你講那麼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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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現在倒知道妮娜小姐的好了?
「我沒誇你們倆。」
…………
……
羅蘭昨夜沒有去教會和審判庭,在家裡養…那隻腳。
(實際上是為了處理皮膚和衣物上的寒霜以及打鬥中留下的剮痕。)
仙德爾倒是領著哈莉妲去了審判庭——案子要有頭有尾,既然哈莉妲的弟弟丟了…或許死了,她也得接受一定程度的訊問,有機會的話,沒準還會有治療。
伊妮德熟視無睹,埋頭於她的小說里。
費南德斯倒是在第二天登門,對羅蘭道了歉——為他的『不謹慎』和『冷酷』道歉:
他說自己不該將他和仙德爾拋下,也不該為了追那名邪教徒,留羅蘭在原地。
倘若他真受了什麼詛咒或奇物的傷害,恐怕要出大問題。
「我會自責十年。」
藥鋪二層。
一頭人熊蹲坐在一把相對矮窄的椅子上,故作輕鬆地講著。
羅蘭則靠著床頭,仿佛渾身沒了骨頭一樣癱在床上調侃:「…用不著十年,只三千天就夠了,隊長。」
費南德斯撓撓大腿,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不就是十年?」
「我還以為你不會算數。」
費南德斯:……
「我看你不像受傷的樣。」
「我本來就沒受什麼傷,」羅蘭笑了笑,攥了一下費南德斯的手,「當我成為執行官的那一刻起,就得接受一種結局。費南德斯,這是每一位執行官都清楚的。」
「死騙子。」
費南德斯並不知曉自己腦袋上飄來飄去的字符,釋然嘆氣:「到底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運,羅蘭。為什麼這樣的事總讓你遇上——那可是個至少三環的邪教徒,並且還踏在一條格外特殊的道路上。」
羅蘭疑惑:「她似乎沒有想要傷害我和仙德爾。」
「當然,」費南德斯也是這樣認為,否則這兩個菜鳥活不到他趕來:「也許她們不想與審判庭為敵。」一說起當時的情景,費南德斯就氣不打一處來。
「…竟然變成我母親的模樣。一群醜到無法見人的瀆神者…該死的…」
羅蘭眨眨眼:「也沒準挺漂亮。」
費南德斯倒沒說自己在戰鬥中吃了虧:「哈,我猜該是個粗腰方臉,猜是個鼻孔比你眼睛還要大的老傢伙。」
「你可真愛猜。」
羅蘭繃著臉,默默移開視線。
雅姆·瓊斯不敢給這位黑教服的『大人』臉色看,雖然她實在沒法喜歡起這個帶羅蘭走上危險之路的人——可為了羅蘭能多點『安生日子』,女人還是強忍著擠出笑臉,同普休·柯林斯一起招待了他。
「你的『媽媽』不怎麼喜歡我。」
費南德斯當然看得出來。
「她總擔心我受傷…」
「珍惜家人吧,羅蘭。」費南德斯隨口說了一句,似乎發現這話會把氣氛弄得太沉重,笑著解釋:「「聖焰」向上的每一環,都會讓我們不斷失去這樣的感受。」
「有時,我明明清楚面前的女人不該死。」
費南德斯說。
「但我竟對殺了她這件事感覺不到一絲後悔與憐憫。」
這不算『吐露心聲』,因為每一個接觸過神秘的人都有同樣的感受。
只是因「道路」區隔出了不同的痛苦而已。
「我常想,也許我們這群自命不凡的儀式者,才是這世界上真正的怪物。」
更沉重了,費南德斯。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的隊長打開了話匣子,對羅蘭嘟囔起他剛入職時經手的那些案子。
他說,多數儀式者都承受著痛苦,那種無法言說的、唯有當針在你體內時,你才能通過每一次動作感受到它『異樣』的痛苦——這很難受,可要人選,你又該怎麼選呢?
「那可是能讓人超凡脫俗的偉大力量。」
費南德斯告訴羅蘭,只有極少數儀式者會『享受』這樣的『失去』——他們如魚得水,甚至渴望每一次更多的『失去』,讓自己的靈魂變得千瘡百孔。
「那些人是怪物中的怪物。」
的確如此。
費南德斯。
但我是病人。
羅蘭忽然明白這位隊長為什麼總流連花街了——也許這其中不乏對女性的熱愛,但他敢保證,絕對有一大部分錢是花在『請聽我說話』這份額上的。
討生活不容易。
羅蘭心中默默憐憫那些不僅要付出勞動,同時還得訓練自己耐性的姑娘們。
如果有一條道路需要的資質是「講話」,費南德斯大概會原地成為不朽者,並給世界上那些生來就聾的一點真正的顏色瞧瞧。
『這就是你們渴望、追求了一生的地獄?』
噗嗤。
費南德斯:……
「羅蘭。」
「嗯?」
費南德斯:「你為什麼笑。」
羅蘭:「我正琢磨你剛才的話。」
費南德斯:「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捋了一下睡散的黑髮,伸了個懶腰:「…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回審判庭。」
費南德斯掃了他腳一眼,點頭道:「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要帶上點雅姆的肉餡餅路上吃嗎?」
費南德斯:「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你要來一杯熱咖啡帶上嗎?」
費南德斯:「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費南德斯。」
「嗯?」
「其實昨天…那個邪教徒還打傷了我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