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一脫下來，酸臭的味道實在上頭。
連胡放都忍著一口氣，把臭襪子拎到林塵面前，「這個味道夠沖嗎？」
「這真絕了！放他們幾個鼻子上，讓他們聞。」林塵捏著鼻子，瓮聲瓮氣對胡放開口。
胡放聞言挨個給三人聞，一陣強烈沖腦子的酸臭味過去，三人呈現一個醉酒後，神志不太清醒的模樣。
「好臭啊，誰拉在這兒了？」
「這，這好像是我的腳臭。」任文東拍了拍腦袋，爭取清醒過來。
看來這強烈酸臭的味道是有功的。
見他們仨甦醒過來，林塵才急忙詢問關懷，「你們沒事吧？怎麼一個個都要睡死過去？」
胡放跟著附和，「是啊，當差期間睡大覺，幸好龔指揮使不在，不然你們的月俸全都扣一半！」
「怡芳院的姑娘是鬼嗎？瞧把你們仨一個個折騰的。」
蘇勃坐起來，無精打采地伸了個懶腰。
「你還別說，昨晚從怡芳院出來，感覺好累啊，明明我還睡了大半夜呢！」
「這不應該啊。」
林塵沒好氣地冷哼，「你們仨啊，中微性神經毒素都不清楚，能不昏睡嗎？搞不好你們得這麼過去。」
「中毒？這怎麼可能！」
三人很吃驚，不知道林塵所說是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怡芳院的姑娘們給我們下毒？這怎麼可能，我們又無冤無仇。」
方開笑了笑，沒太把林塵的話當回事，他們只是太累。
林塵卻覺得，越不可能的事，往往越有可能。
「別不信我的話啊！你們身上的香氣不簡單，那是摻毒的，只要我拿到怡芳院熏的香，可以向你們證明。」
胡放也相信林塵的話。
「你們的狀態太不同尋常，平時再累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還是小心些吧。」
林塵抬眼看一眼天，又對三人說：「這樣吧，今晚我去怡芳院查一查，看看這裡頭到底有沒有古怪，說起來，這怡芳院是什麼人開的啊？」
林塵這個問題，讓幾人連連搖頭，面面相覷。
「不知道啊，要設法查一查嗎？但開這種親秦樓楚館，是真賺錢。」
賺錢是真賺錢，可惜不正經。
「肯定要查這怡芳院背後是誰，但你們還是先去洗把臉，精神一下再說吧，看你們仨，黑眼圈一個比一個重。」
經林塵這麼一說，三人去用冷水洗臉，胡放看林塵一眼，對他問道：「你是不是懷疑怡芳院什麼？」
「嗯，你知道我來鎮撫司前都遇到什麼嗎？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在大街上倒頭就睡，正倒在我的馬前。」
「我家的一個小廝，昨晚去怡芳院，今天回來是無精打采，瞌睡不停，差點把府上的廚房點著。」
「如今東哥他們都是如此，我很難不懷疑這怡芳院有問題啊！況且，鎮撫司作為陛下的手眼，對這個新開的青樓，該了如指掌才是。」
胡放聞言，笑著對林塵點頭。
「那晚些一起去查，但得想個辦法，讓我們不受怡芳院那香氣的影響。」
「我去弄點解毒丸給大家吃，具體有沒有用不好說。」
林塵手裡沒那香氣中摻雜著的毒香，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毒。
只能勉強確定是能影響人神經神智的。
這解毒丸，只能多拿幾種服用。
早在見識過毒娘娘的厲害後，林塵抽空配製解毒丸，沒想到如今算是派上用場。
林塵回家一趟，拿藥回來，像倒糖豆一樣，往幾人手裡倒好幾枚。
「這什麼味兒啊？真是解毒丸嗎？怎麼味道比茅廁還要衝啊。」
「嘔，這真要吃下去嗎？我有些無法下咽。」
三人嫌棄得不行，連胡放都拿著解毒丸，久久下不了口。
「快吃吧，吃完去怡芳院查案。」
「哎，你們快看，天上是什麼？」
「啊？」
三人齊齊往天上望去，嘴巴微微張口。
林塵壞笑一聲，眼疾手快把解毒丸塞進他們嘴巴里。
三人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解毒丸順著嗓子眼滑進肚子裡。
「好哇，你這個龜兒子，居然敢詐義父們？」
「枉我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一肚子壞水？」
蘇勃和方開氣得跳腳，連東哥都面露無奈之色。
林塵這麼一鬧，三人又活蹦亂跳起來。
「不服氣你來打我啊！」
林塵拔腿就跑，跑出鎮撫司，然後翻身上馬。
三人在後面追著，笑罵林塵是個牲口。
嬉笑怒罵一番，幾人抵達怡芳院跟前，神色才嚴肅正常。
這怡芳院熱鬧非凡，女子嬉笑聲不斷。
這裡的風塵氣比起教坊司，真是更重。
林塵對這裡不太喜歡，才走到門口，聞到一股子讓人頭暈目眩的香氣。
「走吧，進去看看這裡有什麼門道。」林塵對幾人輕聲開口。
幾人點點頭，臉上掛起略顯輕浮的笑意，勾肩搭背進怡芳院。
「幾位爺，裡面請。」
怡芳院老鴇子親自迎接林塵幾人。
幾人不動聲色，先將這裡好一陣觀察。
這怡芳院規模不如教坊司，環境算不上好，裡頭燭光昏暗，到處充斥著酒色，讓人有些不適。
「把你們這兒最漂亮的姑娘叫過來作陪。」
蘇勃財大氣粗，扔給老鴇子幾個銀元寶。
老鴇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立刻叫來一排環肥燕瘦，讓林塵幾人挑選。
這些姑娘一靠近，林塵在蘇勃他們身上聞到的香氣更重。
林塵與蘇勃幾人對視一眼，都很清楚問題出現在這些姑娘身上。
幾人各選一個姑娘，然後打發老鴇子和剩下的姑娘離開。
林塵身邊有個妖艷賤貨。
林塵湊近她聞了聞，故作沉醉道：「你身上好香，用的是什麼香熏？我怎麼從未聞過？」
他身邊的妖艷女子咯咯直笑，「這是域外奇香，公子沒聞過正常。」
林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見這女子說不明白這香具體是什麼香。
林塵不好繼續追問，不然只怕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