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塵而言,秋香不是丫鬟,而是他落難時,默默陪在他身邊,給予他幫助的家人。
早飯之後,林塵出門去找龔建。
昨夜,聽陛下說,龔建是錦衣衛的人。
林塵直奔錦衣衛而去。
他向路人打聽錦衣衛所在之處,路人面露古怪之色。
「你去那地方幹什麼?錦衣衛的詔獄,嚇人得很!基本去,是有來無回。」
「找位熟人,請兄台指路。」
路人點頭,旋即為林塵指一個方向。
林塵沒管其他,獨自前去錦衣衛拜會龔建。
錦衣衛官署在鎮撫司,林塵到鎮撫司前往里張望。
有個從七品的小旗官見到林塵,只覺得稀奇。
鎮撫司一般人不敢靠近,如今卻來一個往裡張望的人,這能不稀奇嘛。
「門外何人?到鎮撫司來所為何事?」
「吾乃陛下親賜監察使,今日造訪,是為見龔建龔大人一面。」
監察使對鎮撫司的人而言,不算外人。
況且,林塵官職比這小旗官要高。
他當即向林塵抱拳賠不是。
「大人見諒,小人有眼無珠,馬上為大人通傳一聲。」
看這樣,龔建是在此處。
林塵大大方方進門等候龔建。
鎮撫司人來人往,林塵通過他們的官袍,辨認他們的身份。
剛才替林塵通報的小旗官,很快從裡頭通報出來。
「這位大人,龔指揮使讓下官帶您進去,跟我來吧。」
林塵頷首,跟在這小旗官身後,直抵龔建辦公處。
「龔大人,監察使帶到,若無他事,小人先下去。」
龔建點頭。
等到小旗官走後,他才指著一邊的官袍及監察使令牌。
「那是你的官袍和身份令牌,務必好生保管令牌,輕易不能丟。」
「監察使的職責,是受陛下號令,監察天下百官!」
「監察使與錦衣衛,均歸陛下指使。」
「你既做這監察使,日後要與其他官員避嫌,否則必然要丟官罷職,明白嗎?」
林塵連連點頭。
「明白,那龔大人,我要做些什麼?」
龔建瞥林塵一眼,不咸不淡道:「不需要做什麼,等陛下的命令即可。」
「陛下讓你監察什麼地方,你去就是。」
「陛下不需要你監察官員時,你安心過自個兒日子,該寫詩寫詩,該習武習武。」
「我得提醒你一點,監察使和錦衣衛,是百官的眼中釘與肉中刺。」
「你往後去監察他人,極有可能遇險。」
「你能多學點武藝多學,否則到時候丟掉小命,別怪我沒提醒你。」
想不到,這監察使竟如此清閒與危險。
林塵把龔建的話記在心裡。
他略顯敷衍地拱手道謝,「多謝龔指揮使提點。」
因邱賦春及他被錦衣衛強權欺壓過的經歷。
林塵對龔建都有些不喜。
他是有點用有色眼鏡看人。
但,林塵是真為邱賦春感到不公平。
他殺一個和犯官勾結的監察使,有什麼不對?
無非是,沒有官職在身,只有一身俠義心腸!
為民除害,卻落得個濫殺朝廷官員的罪。
最後在牢房裡,淒悽慘慘死去,天理何在?
龔建作為錦衣衛總指揮使,公正何在?
包括凌玄這帝王,林塵對他都頗有些意見。
所謂,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為什麼不能寬恕邱賦春呢?
「對啦,龔指揮使,我作為監察使,一年俸祿是多少?」
林塵除去其他,最關心這一點。
龔建愣一下,緩緩道:「監察使一年俸祿是一百兩。」
「但,只要你能立功,會有額外更多更好的獎賞。」
林塵感覺,龔建這話跟沒說一樣。
若總不需要他,那談個屁的俸祿。
一年十二個月才一百兩銀。
一個月,只有八兩幾錢的銀子。
這夠幹嘛?不如林塵去賣一首詩。
八兩銀子,怕是一趟教坊司都去不了。
銀不銀兩的,先不說。
目前,林塵這情況,是凌玄皇帝,明顯覺得林塵能力不夠上戰場。
林塵得想辦法,證明自身能力與價值,去爭取他想要的事。
但,作為監察使,一直這麼等著都不是辦法。
看來,只能找尋合適的機會,立些功勞再說其他。
「龔大人,閒著是閒著,你不介意我在錦衣衛轉一轉吧?」
此話一出,龔建才是面露古怪之色。
誰不知道,錦衣衛對人用刑是一把好手,用刑方面有十八般武藝,更有詔獄這麼個地方存在。
尋常人躲都躲不及,林塵居然想轉悠參觀。
他真是什麼都不怕啊。
「隨便你吧,別搗亂就成。」
龔建掌管鎮撫司和大內安危,一天到晚忙得分身乏術。
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哪裡顧得上林塵。
既然龔建都這麼說,林塵自然不客氣,在鎮撫司內走動參觀起來。
今日,錦衣衛不太忙,有人在庭院裡三五成群,各自交流著什麼。
林塵從龔建的辦公處走出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聚集在這裡的,為副千戶,百戶等,多是胡千戶部下。
胡千戶在鎮撫司赫赫有名,屬於鎮撫司十四太保之一,全職稱為勘察千戶胡遠。
勘察千戶,主要是負責勘察案件線索及抓人線索。
除此外,還有掌刑千戶,主要為審訊犯人,對犯人用刑,那才是真正的活閻王。
還有管獄千戶,掌管詔獄。
鎮撫司內,這樣各分其職的千戶,一共十四人,有十四所。
此刻,林塵所站地盤,屬於勘察所,故而這兒聚集者,都是勘察千戶胡遠的人。
有人不認識林塵,當他是新入職的錦衣衛。
其中一個身材略胖,較矮有點黑的漢子對林塵開口:「你是新來的嗎?指揮使讓你來我們勘察所任職?」
「咱們勘察所不是滿人了嗎?」一個個副千戶和百戶好奇盯著林塵。
林塵笑著,與他們解釋起來。
「我擔任監察使!上頭沒有其他同僚指點,是龔指揮使指點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