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零零總總共有十多人,皆是被人放了血,被泡在河渠之中。
清澈的水源也漸漸被血水給染紅,匯聚成了血河,源源不斷順著前方而去。
人不行了就餵一粒補血丹,直至榨乾最後一分價值才罷休。
不止如此,這些人的血肉都被埋在了河渠之中,以此作為河渠充足的養料。
簡直是喪盡天良!
林風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憤怒地盯著花魄。
若非他如今靈力被錮,定然殺了這蛇蠍毒婦。
害了這麼多人,簡直是蛇蠍心腸,畜生不如!
花魄一擺手,這些人死前的幻象便消失了,笑吟吟地看著耿建元。
耿建元面部抽搐,忍耐著自己心中的情緒,看女人的眼神冰冷而憤怒,似乎欲上前將她撕碎。
花魄咯咯一笑,道:「這裡邊的人,想必閣下十分眼熟吧?」
林風微怔,下意識地望向耿建元,便見祝興修忽然像是瘋了一樣爬起來,猛然沖向花魄,大喊,「你這個毒婦!我殺了你!」
然而,他也只是一頭穿過花魄的身體,被這煞氣重重地拍飛,摔到了林風旁邊,重重吐出一口血。
霎時間,面上浮現一團紫色的霧氣,面色蒼白,大口地吐著血。
這是被煞氣傷到了心肺。
林風面色一變,立刻拿出一枚九轉回陽丹給他服下。
雖然有些肉疼,但比起人命來說,不算什麼。
趁此機會,林風快速抬眼瞥了那女人一眼,見那女人並未注意到自己,便施了個口訣,身上的禁錮便一松。
因著林風離血河渠近,他也不必廢太多力氣,當機立斷咬破中指便在河渠處畫下了一道陣法。
欲想破景門,必須破除此門中唯一的一處煞厲之物,才方能驅散此地的滔天怒氣,尋到唯一的生門。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先將錮靈陣被破了。
欲要破錮靈陣,並不一定要以相剋之術而攻,他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設下離火陣。
只要壓制住這殿內的怨氣,同樣也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只不過,這離火陣需得依靠圓月之陰陽交界時刻……方才聽耿館主所說,他們應當是誤闖了冥界。
冥界以陰而生,設此離火陣,不知會引起何種後果。
……但無論如何,總得試一試。
總好過在這裡等死的好。
幾分鐘之內,林風便設下了左半邊的陣法,另一邊,則需要他親自過去親畫陣法。
可,有這女人在,自己根本過不去。
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林風苦思之時,接近半昏迷的祝興修緩緩睜開眼,面上的紫氣也隨著服下九轉回陽丹後漸漸消散了。
他勉強抬起眼,知道林風給自己用了能夠救命的丹藥,虛弱道:「多謝小兄弟……」
祝興修再落於花魄背影的眼神,充滿仇恨。
只見他艱難地爬起來,就欲要繼續上前與花魄搏鬥,林風連忙拽住他,「前輩,你不能再去了!你的心肺已經被煞氣重傷,若是再傷及靈體,以後都不能再修煉了!」
祝興修咬牙切齒,頹然躺在地上,赤紅著眼,「可……她殺了我們的大師兄!」
與此同時。
大殿門口頓時傳來一陣轟隆聲,耿建元猩紅著眼,方一揮手,河渠里的血水猶如被人控制般,化作一把劍朝花魄襲來。
瞬間,兩條血河渠里的血水都空了。
花魄面色一變,腳點地,細腰扭成一個詭異的姿勢,迅速後退,手中忽而結成一團紫色的霧氣,猛然朝耿建元打去。
冷笑一聲,「沒曾想,你還是個難得的遁甲師,能操控水,確實不錯。」
「不過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但凡來我幽泉宮之人,絕不可能逃的出去!」
「你們進來,就別妄想活著出去了!」
她手中結成的煞印越來越大,陰狠一笑,便將煞魂印重重地往耿建元打去。
兩股力量重重相撞,凝成形的劍狀血水在空中猛然灑開,淅淅瀝瀝地落在地毯上,被地毯徹底吸收。
花魄撫了撫亂了的髮髻,面上露出遺憾的神色,「可惜啊可惜,又得去尋新的養料了,本宮這般珍貴的血茶,都被你們幾個大粗人給浪費了!」
耿建元面色沉沉,「你為何要殺了我兒耿泰?」
花魄恍然大悟,「原來你這般生氣,是因為你兒子死在幽泉宮了啊。」
她笑意晏晏,「幽泉宮這些年可接待了不少貴客,死去的人多了去了,可得讓我好好想想……喔,這耿泰可是十年前意欲來收服本宮之人?一身腥臭的道士氣味,還揚言我幽泉宮不該存在於這冥界。」
「簡直是多管閒事!」
「本宮實在不爽,便將他給殺了,做成了河渠最有營養的肥料。」
「若你能跪下來求求本宮,本宮說不定還能將你父子二人埋在一起……喔對了,還有你的那個徒兒。」
角落之處,林風趁機在石柱的掩護之下溜到了另一邊的血河渠。
河渠內的血水雖已被耿建元抽乾,但泥土之下掩埋的骷髏仍然源源不斷地發出陣陣煞氣。
錮靈陣還沒有破。
這說明,錮靈陣的陣眼並非是這些血水。
而是這些埋藏在土地之下的骷髏。
林風咬破中指,快速畫成一道陣法,便往自己手上一划,赤紅的鮮血滴在鮮血而畫成的法陣上。
不過片刻,法陣便發出一陣紅光,似乎有了生命一樣,源源不斷吸著林風的血液。
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感覺到體內的鮮血迅速流失,林風咬了咬牙,往嘴裡塞了幾顆補血丹,任由法陣吸收自己的血。
整整一瓶補血丹入肚,法陣徹底變得血紅,那股吸力才停下。
隨著一陣紅光大作,整個大殿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吼聲,通紅的血印浮現在眾人頭頂,猶如千斤墜般將花魄重壓在地。
離火陣猛烈的陽氣將花魄燙的連連打滾嚎叫,不一會,她面上就浮現詭異的花紋,猙獰無比。
「你們這些賤人,竟敢偷襲本宮!」
周邊的侍女慘叫一聲,化作一抹灰消散在空中。
竟然直接灰飛煙滅了。
花魄惡毒地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甘的聲音在空中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