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儀式
米拉的確是來支援的，但既定的目標卻並不是這裡，而是第二戰場上的異蟲。
根據戰場建模推演，如果將戰爭引導向既定的方向，從而釋放出這樣強度的攻擊，足夠一次性消滅三次以上的敵方支援單位，能夠讓這裡的蟲族靈能單位壓力小很多很多。
這些騰出手來的蟲群，就能夠暫時投入其它戰場之中，而第一和第二戰場則直接由米拉接手。
這是它本來的打算，將諸娜變成一種武器，是近一百年來才被它研究通過的，這項技術蟲族也曾經嘗試研究過，最開始的時候是試圖將諸娜變成蟲群的一個移動生物能源供應基站，但由於技術難度過大不得不擱置。
直到三百年前，在和三大文明的戰爭結束之後，米拉開啟了自己的宇宙遨遊，它的機械艦隊不以增殖為目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探索，通過空間跳躍，它可以隨機選取或近或遠的星系進行探索。
這本來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直到有一天，它發現了一處奇特的星域。
說是奇特也算不上，它最大的特點就是，這裡不存在諸娜的痕跡！
從過往的探索中來看，諸娜的足跡簡直可以說是遍及宇宙，就算在一片星域之中找不到活著的諸娜分體，也能夠找到它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比如說恆星與其存在時間不符的「年齡」水準，又或者是被抹除原始生命存在的星球等等。
但是這裡，數個直徑達數萬光年的星系，都沒有它們存在過的證明。
其實這本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是零的話，大概率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但米拉不同，它對於數據和現象的敏感性極其誇張，只要它想，其龐大的算力能夠支撐它同時對無數顆星球進行探索，也是因此，它注意到了這一點，並對其存在原因進行了深入探索。
最終，在這片星域之中，米拉找到了一些特殊的「材料」。
或許是宇宙誕生之初物質的形成所誕生的巧合，米拉在對這些材料的研究之中，發現了這裡不存在諸娜的原因！
這些廣泛存在與星球環境之中，卻又仿佛有著一些米拉所不曾認知到元素的複雜化合物，擁有著能夠「束縛」諸娜的能力！
並不是被蟲群所收容時的那種約束，它的存在本身，就能夠帶給活體諸娜一種不可逆的轉變，在生命活動消失的同時，諸娜也會變成一個極其不穩定的高能壓縮能量源，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夠爆發出強大的攻擊力！
這就是米拉所使用武器的來源，但遺憾的是，這種材料極其稀有，且開採難度極高，經過了幾百年的時間，米拉也只是堪堪「攢」出了這一批戰艦而已，它們幾乎可以說是不可再生資源，就像最初之時的蟲族靈能單位一樣。
…………
零並不知道這一點，米拉並沒有發出什麼信息，但通過它的行動，零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大概率，米拉也就只能來這麼一下？
有一說一，這樣的攻擊放在大範圍戰場之上，其強度是夠的，甚至足以讓蟲群扭轉戰場局勢，但是如今卻被用在了單體異獸之上。
誠然這讓對方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如此大的動靜，卻只是給這三萬隻入侵主宇宙的異獸中的一個造成一些傷害而已！
很不划算。
零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去找米拉聊聊有關於將諸娜做成武器這件事，如果蟲族能夠擁有這樣的武器，就能夠解放出一大批蟲族靈能單位，不論是用來應付亡靈，還是用來應對魔法異獸，都能夠極大地緩解蟲族如今的壓力。
從過往的經歷，尤其是當年米拉「盜竊」蟲族空間科技研究成果這件事上來看，米拉對於技術流動方面並不是嚴格把控，畢竟在當年的「盜竊」事件之中，它最後留給蟲族的還有自己所研究的一系列成果，在當時也促進了蟲族科技的進一步蓬勃發展，雖然是強買強賣，但也勉強算得上是等價交換。
零覺得，如果蟲族需要米拉提供這樣的信息和技術的話，大概率也需要提供一些東西用來交換。
或許，來自新宇宙的生物材料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
就在異獸們突破蟲族防線，毫無組織性地四散在宇宙深空之中後不久，零就觀測到了另一邊亡靈們的動作！
如今，入侵主宇宙的敵人大體上可以分為四個種族，異蟲，魔法科技文明，亡靈，以及魔法異獸。
其中異蟲與魔法文明暫時都被蟲群牢牢地堵在空間通道附近，雖然付出的代價極其慘重，足以讓數個星際時代的智慧種族因此「破產」，但對於零來說，這都是值得的。
而亡靈和魔法異獸，則由於無法阻止的關係，被迫放入了主宇宙之中，蟲群只能對它們進行基本的監視。
就在第五戰場防禦失利之後，那些原本「蟄伏」在一片行星系之內的亡靈們有了新的動作！
在蟲族觀測單位極遠距離的視野之中，零看到它們通過「祭祀」，拉開了一條空間裂縫！
並不是蟲族空間武器爆發之時所產生的攻擊性裂縫，而是一種像是在原本的「牆」上撕開一條口子，將兩個房間聯通在一起的裂縫！
這種空間上的異變觸動了零的某跟熟悉的神經，讓祂覺得自己已經知道它們在做什麼了！
原本以為第三戰場之上不曾有新的敵人出現，也沒有更多亡靈的補充，還以為亡靈這個種族這一次入侵的只有這些力量，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藉助於某種神秘的「祭祀」儀式，各式各樣或強或弱的亡靈體表的魔法波動愈發劇烈，仿佛是在「接引」著某種東西出來！
零很奇怪，蟲族對於當時亡靈們所出現的空間通道幾乎可以說是半放棄守衛了，如果敵人想要召集同伴，只需要讓它們通過第三通道抵達主宇宙即可，且還擁有著某種神秘的保護，在加之這些亡靈的掩護，蟲群大概率無法阻止。
但敵人卻並沒有這麼做，這只能說明，要麼這些傳送它們的通道存在著某種限制，又或者他們所在做的事情，只能在主宇宙之中進行！
零有心阻止對方，蟲群以自殺式的進攻湧向了敵人所在的中心，那個神秘的「空間祭壇」就在那裡，巨大的空間裂縫也在那裡！
蟲群的大威力空間炮在瘋狂運轉，試圖在遠程之上以這種方式干擾對方「儀式」的進行。
但對於「祭壇」的保護，是這些亡靈最為重要的使命！
它們集合了大量的同伴，幾乎是用身體將整個空間祭壇完全包裹，亡靈魔法涌動，抵禦著蟲群仿佛永無止境的攻擊。
零注意到，它們仿佛在某種程度上完成了和「祭壇」的勾連，雙方之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迴路」，讓這些亡靈們擁有著源源不絕的魔法輸出！
而蟲群試圖衝鋒的舉動也被那個對於生命存在無比敏感的，並無實體存在的「結界」所抵禦，在這個距離之內，蟲群就像是暴露在正午陽光之下的蝙蝠一樣，根本無所遁形。
零不為所動，蟲群在後方抽取的反物質能量催動之下，不間斷地將龐大的能量釋放在那片空間之中！
魔法，歸根結底也是一種能量，它或許質極高，但絕不可能沒有極限！
如果這些亡靈們主動散開向蟲群發動衝擊，零不認為這些蟲子能夠威脅到它們，相反，甚至有可能在戰爭之中成為對方的幫凶。
但既然已經有大量的亡靈為了保護「祭壇」而無法輕易移動，那麼它們就變成了一個在黑暗之中「閃閃發亮」的活靶子，不論防禦有多嚴密，蟲族的任何攻擊都可以往這裡發起，零相信只要對方的「魔力」不是無限，就必然會受到影響！
果然，在通過遠近結合持續釋放了近十二個奧瑞日的轟擊之後，零再一次觀測到了敵方的大規模行動！
它們開始抽調祭壇附近的個體，主動驅逐附近的蟲群！
這顯然是零的戰術奏效了！
雖說不知道對對方的影響如何，是否中斷了敵人的「儀式」，但對方如今的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十分順利的樣子。
蟲群在對方的主動出擊之下被瘋狂屠戮，有一部分甚至未來的及自我湮滅就被敵方所「同化」，但零卻並不覺得難以接受。
一來蟲群似乎已經對對方所在做的事情造成了干擾，二來蟲族科研團隊的研究表明，這些被同化的個體，在最初之時戰鬥能力並不強，它們大概率會隨著亡靈魔法的持續影響而迅速變得更強，但在被同化之初卻並沒有太多特別之處。
當然，所謂的不死之身應該算是一個，但在蟲族反物質炮的威脅之下，不存在「不死」這一說。畢竟它們的「魔法」，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大概率不存在虛空復活這樣的可能。
如果存在的話，或許零就要考慮藉助於對方的這種特性去研究蟲族腦蟲的「不死」機制了。
蟲群頂著敵人的反撲繼續發動攻擊，或許零無法將敵人限制在一定範圍之內，但既然它們主動擁有了一個固定的基地且暴露出了某種極其強烈且對於蟲族不利的目的，只要確定蟲群能夠給對方造成干擾，幾千萬甚至更多的蟲群死亡，無法計量的能源損耗，零都不會在意。
十六個奧瑞日後，零敏銳地觀測到了那條空間裂縫變得寬大了許多，不斷前沖捨生忘死的蟲群偶爾能夠為零短暫的帶來敵方核心區域的視野，通過那一點或許是用數百萬蟲族單位換來的幾秒鐘甚至更短時間的觀察，祂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
這好像並不是單純地獲取魔法源頭，亦或者想要「召喚」同伴前來，這條裂縫的擴大，似乎並沒有形成一個通道，而是像被從另一邊揭開一般，將現實宇宙的部分，翻到了另一面！
零不確定這是在做什麼，但蟲群的攻擊所起到的作用看上去似乎也並沒有那麼有效。
給敵人造成的殺傷極其有限，絕大多數時候殺死的，都是被敵方所同化的同伴。
但對方的反應不像作假，也不像是因為煩不勝煩而作出的反擊，零覺得，蟲群應該是的確威脅到了敵人的這種行動，只不過自己並沒有找到關鍵所在而已！
那座空間祭壇？還是正在不斷擴大的空間裂縫？
蟲群甚至無法碰到它們！在那附近的亡靈魔法，再加上敵方強悍的個體近戰能力，所有敢於近戰的單位都在那裡止步。
這不是數量的問題，蟲群就算有能力將那裡圍得水泄不通，也無法逾越雷池一步，死亡和被同化，甚至會在生物尚且活著的時候發生！
除了遠程干擾之外，在這個距離之上，蟲群已經無能為力。
「或許，應該讓靈能單位嘗試？」
零這樣思考著，卻突然靈機一動！
也許問題並不在於蟲群對於祭壇或者裂縫的威脅之上，因為它們的確觸碰不到那裡。
事情應該還是要回到主宇宙「魔法總量」的問題之上！
如果蟲群瘋狂且不間斷的攻擊，會消耗敵人的「魔力」儲備，讓敵方供不應求的話，似乎就能夠說得通了！
由亡靈所發起的「儀式」，大概率不會是主宇宙中的能源所催動的，零已經知道對方擁有了某種「能量源」，能夠源源不斷地為這些入侵主宇宙的亡靈們補充消耗，但它們現在所在做的，顯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工程」，或許之前的時間裡，它們之所以停留下來，就是在為這件事情做著準備，所謂的魔法源頭，也是為這一次「儀式」所做的前置。
但如今看來，對方應該是「預算」出了問題，要麼，它們低估了這項「儀式」的消耗，要麼就是低估了蟲群不計代價的反擊所能夠產生的影響！
零已經完全不在乎蟲群的死傷了，那些過往幾千年蟲群所積累下來的物質和能量，正在被瘋狂消耗，而在後方，蟲巢母艦之上還有著無盡的蟲群正在被孵化。
維爾維特人所說的「宇宙暗面」，正在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被蟲群抽取能量，物質與反物質的碰撞讓一切得以湮滅，而就在這個過程之中，蟲群微妙地干擾到了對方準備了九年的「儀式」！
此時的零還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隨著蟲群的不斷攻擊，那變化速度明顯變慢的空間裂縫都在告訴著祂，蟲群成功破壞了對方的行動！
當然，也僅僅只是一次而已！
也許是眼見事不可為，大量的亡靈開始了又一次「遷徙」，放棄了之前所準備的一切，還不忘對圍攻的蟲群艦隊來一次發泄式的清掃。
但毫無疑問，這一次，它們才是失敗者，哪怕蟲群為此付出了至少十位數的傷亡和不計其數的物質能源積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