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是我沒帶個好頭
前面已經準備離開了的常錦城，聞言，又回過頭來，對尚令節說道：
「那你就錯了，首先你要明白中部地區的駐防系統代表的是什麼，我們決定公開宣布，聽從南部聯盟的調遣，那代表著的就是中部、東部、西部、北部，以及原南部所有的駐防，都聽從岑以的調遣，雖然中部只剩下了中心城市的這幾千駐防，可是整片大陸架總和起來，可不止幾千駐防。」
那是所有的地區駐防，都宣布了對南部聯盟的臣服，因為中部地區的駐防系統，本來就在級別上高於別的地區的駐防系統，以前所有地區的駐防系統都被中部地區管理著。
如果中部地區宣布聽南部聯盟的，等於已經正式承認了南部聯盟的合法性，所有的駐防都聽葉奕銘的，葉奕銘就是整片大陸架上的駐防最高指揮官。
並且，他們給了岑以調動整片大陸架上，所有駐防的權利。
這是合法的，正規的。
所以儘管中部地區只剩下了中心城市的幾千駐防，但是該有的廣而告之，就必須要有。
尚令節一聽這話，臉色已經青得不能再青了，他一直以為自己贏了，至少也沒有輸，可是今天他的舅舅常錦城跟他說的這一番話，讓尚令節覺得崩潰，他覺得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去做，結果事情還是朝著最壞的地方發展。
最壞的，就是中部地區的駐防系統，居然公開承認要聽從南部聯盟的岑以調遣。
尚令節搖頭，怎麼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常錦城已經沒有這個耐心和尚令節聊下去了，他轉身離開，匆匆的趕上了他的朋友們，他們剩下的幾千駐防要趁著中心城市附近那幾條巨龍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將這幾條巨龍的位置坐標發給南部地區。。
而尚令節卻是神情恍惚的走回了自己的家，他一進門便看到自己的媽媽常兆玲坐在別墅客廳的地板上，她的頭髮雪白，滿臉皺紋，身形瘦小，這個樣子與曾經那個優雅端莊的貴婦常兆玲完全兩個模樣。
尚令節心中一沉，里有著揮之不去的煩躁之感，他沒有說話，默默的坐在神情瘋癲的母親身邊，在這個時候，母子兩個人臉上那瘋瘋癲癲的神情，竟然如出一轍。
如果有旁人路過，看他們母子二人，必然會認為他們是從哪個瘋人院裡跑出來的。
就這樣，常兆玲尚令節母子兩人，也不知道就這樣在客廳里坐了多久，突然常兆玲開了口，她的聲音低沉、沙啞且蒼老。宛若童話故事裡的老巫婆那般，問尚令節，
「你爸爸是不是你殺的？」
尚令節的神情一震，抬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母親。
這段時間以來，常兆玲很少有神志清醒的時候，當她神志清醒時，會開始哭喊叫罵，誰來都控制不了她，而當她神經不清醒時，便會如同剛才那樣，一臉茫然呆滯，眼神中又透著些瘋狂的坐在客廳里，呆呆的看著虛空中的某個點。
所以有時候，尚令節覺得他的母親還不如神情瘋癲一些，這樣至少能讓他安靜會兒，卻是突然聽到常兆玲邏輯清晰的問了這麼一句話，尚令節的第一反應便是否認。
只見尚令節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常兆玲，說道：
「媽，你在說什麼呢？又發病了嗎？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常兆玲突然掙扎著站起身來，佝僂著身子，直接一甩手，打在了尚令節的臉上，將他的臉打得歪到了一邊。
她的身子顫顫巍巍的，看起來隨時就要倒下那般，對尚令節說道：
「你還不如直接把我殺了，這樣更乾脆一些，行嗎？直接殺了我吧，你殺了你爸爸，是你殺了你爸爸，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
常兆玲沒有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她就是知道了，並且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尚令節殺了自己親生父親的事實。
不，如今仔細的想想，就連她的父親，尚令節的外公，死的都很蹊蹺，追尋一些蛛絲馬跡，竟然與尚令節脫離不了干係。
常兆玲怒罵著，抬起手來，劈頭蓋臉的打在尚令節的身上，沒打幾下，骨瘦如柴的常兆玲宛若雙腳踩在棉花上那般，整個人晃晃悠悠的退了幾步，幾乎聲嘶力竭的朝著尚令節喊道：
「說啊，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畜生不如啊！！！」
聽到畜生不如四個字，尚令節微微的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瘋癲的微笑，看著自己容顏憔悴又蒼老的母親，問道：
「媽，我不是在做與您做過的，同樣的事情嗎？小姨是怎麼死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竟然有著奇異的溫柔，仿佛看著自己的同類那般，看著自己的母親。
常兆玲的身子一晃，又往後倒退了一步，瘦弱的身體看起來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尚令節。
她那已經流幹了眼淚的雙目中，又落下了淚水來，她搖著頭，眼淚流了滿面，對依舊微笑的大兒子說道：
「是，是我沒帶個好頭，原來是我沒帶個好頭，原來是我.」
她反反覆覆的說著，原來是她原來是她四個字，仿佛為了自己沒有做個表率，而痛心疾首，又滿臉都是失望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尚令節，她轉身，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嘴裡呢喃著讓人聽不明白，也無法分明的話。
尚令節沒有攔她，也沒有叫自己的母親回頭，他只是依舊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突然尚令節笑了一聲，這一聲短短的，如同一個句號那一般，然後整個別墅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了。
就如同往常任何時候一樣，似乎這棟別墅里生活著的母子二人，根本就不存在那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結束了一般的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