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佛
「呼……」
山風吹過，周圍傳來嗚嗚響聲，還伴隨著野獸悠長的嚎叫。
許紫衣身上的肌肉緊繃，面容僵硬。而許白夏則捂住自己的嘴巴，瞳孔微微震顫，整個人似乎都不敢呼吸。
一直等到蘇橫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又過了一段時間。
許白夏才慢慢放下手，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這該死的賤人，你在做什麼！？」許白夏神情憤怒猙獰，壓著嗓子怒罵，「你知不知道伱剛才差點把我們兩個人都害死在這裡，那個女的已經起疑心了，你還敢這樣做？不要命了！要死能不能別拉著我！」
啪！
許紫衣直接一巴掌甩在許白夏的臉上。
「混帳東西！」她厲聲道，「我是你姐姐，你敢這樣罵我！」
「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許紫衣說，「用引妖粉，讓他們幫我們引開追兵。等我們到了百花郡，有鎮魔司坐鎮，我們就安全了。」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許紫衣握緊拳頭，怒罵道，「要是你有那人一半的實力，我們何苦每日提心弔膽。」
許白夏臉色泛青，胸膛劇烈起伏。
他強行將內心當中的憤懣情緒摁下，發誓等到了百花郡，找到家族遺留下來的寶物。
然後就立刻和許紫衣這個蠢女人分道揚鑣。
以後一輩子都不要見面。
要不然……
他有一種預感，遲早要被她給坑死，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也趕緊離開吧，這裡的血腥味太濃厚了，可能會吸引過來一些邪祟。」許白夏冷漠道。
許紫衣哼了一聲，不近不遠的跟隨在自己弟弟身後。
只是走著走著。
許紫衣便瞪大眼睛，「這裡怎麼起霧了。」
山風呼呼作響，夜色晴朗，這樣的天氣根本不可能起霧。但絲絲縷縷的灰白色霧氣偏偏出現在許紫衣的視野當中，像是一道道索命的白綾般穿行在枝頭樹梢間。
她裹緊身上衣服，打了個寒顫，渾身莫名感到一陣陰冷。
加快腳步，想要離開。
「咳咳！」
許紫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瞪大眼睛。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覺到口腔當中滿是粘稠鐵腥的質感。
五根手指撐開，許紫衣面容驚恐，失聲尖叫——血！
一股強烈的麻癢感從喉嚨肺腑當中傳來，許紫衣踉蹌跌倒，半跪在地上，伸手便往喉嚨裡面扣。大股大股粘稠的鮮血從嘴巴裡面湧出，像是血紅駭人的瀑布。
鮮血打濕了女人飽滿的胸脯，打濕了衣衫。
許紫衣眼前陣陣發昏，意識迅速模糊，劇烈的疼痛從渾身各個神經末梢當中傳來。
「救……」
她伸手，想要和自己的弟弟呼救。
但許白夏見到這一幕，面容驚恐，直接轉身便跑。
只是他也沒跑出去多遠，便一頭栽倒，和自己的姐姐一樣渾身抽搐，吐血不止。
「你這個賤人，都怪你！」
臨死之前。
許白夏還在怒罵，雙目外凸，臉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怨毒。
扭曲模糊的視線里，蘇橫高大魁梧的身形緩緩出現，在他身後是小青和蘇璃兩人。
小青面無表情。
而蘇璃臉上，則略微帶著一些不忍。
「饒了……我。」許白夏伸手，想要觸碰蘇橫褲腿。
但蘇橫抬腿踩在他的脖頸上，咔嚓一聲脆響，許白夏強行掙扎抬起的頭顱低垂，脊椎爆碎，和她姐姐一樣徹底沒了動靜。
蘇橫蹲下。
從兩人屍體上搜索一陣。
在褡褳里找到幾身換洗的衣物、一些方便隨身攜帶的兵刃暗器、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冊子，還有一個香囊。
蘇橫把香囊打開，裡面是一些淡紫色的粉末，但並沒有什麼味道。
「還記得之前你突然遭到襲擊嗎？」小青扭頭看向蘇璃，「這個粉末，應該有吸引妖魔陰物的效果，但常人很難察覺到。」
小青已經死過一次。
是被鎮魔司的長老用秘法救活，相當於非人的存在。
因此相較於蘇橫蘇璃，她對於這種粉塵要更加敏感許多。
「原來如此。」蘇璃點點頭，神色複雜。
若是沒有蘇橫，僅僅是依靠她們兩人，陷入包圍，可能真的會遭殃。想到金裕瘋狂偏執的神色，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只是，這兩人已經殞命，蘇璃心中除了後怕，倒也沒有別的額外想法。
「這個粉末日後或許能有用武之地。」蘇橫將香囊小心放在一邊。
他又將那本暗黃色的小冊子拿在手中，借著明亮的月光翻看兩眼，眉頭漸漸蹙起。
「這兩人，應該是出生自類似青茅山那樣的除魔勢力當中。可惜的是，族中遭遇意外，被妖魔掃蕩滅門，只剩下這兩人狼狽逃竄。想要到百花郡尋找出家族遺留下來的一些東西。」根據小冊子上的內容，蘇橫合理推測。
「還有，這些追殺他們的人似乎是有組織的。」金裕的腦袋還在一旁躺著，死不瞑目。
這人並非妖魔，也不是蘇璃這樣的魔形武者。
像是介於兩者之中，這讓蘇橫感到很是好奇。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事情嗎，在百花郡，妖魔、世家和鎮魔司，呈現三足鼎立的局面。」好在這件事情蘇璃就知道答案，她在一旁耐心解釋道，「不僅僅是世家和鎮魔司有組織，妖魔也有類似的形式。」
「嗯，這也正常。」蘇橫點點頭，「一些妖魔的智商完全不遜色常人，他們會形成鬆散的組織也在預料當中。」
「這些組織當中，最大的一個勢力，便是天妖盟。」蘇璃說。
「天妖盟……」蘇橫將這個名字記下。
「你知道為什麼百花郡周邊那麼多的妖魔，偏偏天妖盟被鎮魔司視作心腹大患嗎？」蘇璃幽幽道。
「妖魔的實力強悍，能力詭異，還能有別的什麼原因。」蘇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錯了。」蘇璃說，「如果只是實力強，偌大王朝，總能找到比它更強的存在。就算是能力再詭異，不斷的進行試探，也能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那究竟是為什麼？」蘇橫好奇。
「希望。」蘇璃說，「天妖盟的那些大妖，給了那些幫派分子，底層百姓一個希望。誰願意幫它們做事，它們就教誰習武。甚至是將自己的血肉切下來分給他們，或者是用妖魔的天賦讓他們的肉身超越凡俗。」
「在我們的口中，它們是毫無疑問的妖魔。而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它們已經和神佛沒什麼差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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