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審問
此話一出，桌上幾人皆是一愣。
尤其姜曉曉。
她小眼珠子緊緊盯著蘇綰綰，似想看她如何答覆。
在原著中，由於蘇湘竹的緣故，蘇家從堂堂正二品大官淪落至朝廷罪臣，差點就要被流放。
原本的原著中並沒有蘇綰綰這號人，但如今蘇家二女兒成了當今聖上親弟弟的王妃，蘇家應該不會落到那麼慘的下場吧……
蘇綰綰皺著細眉，似在思考蕭逸話的可行性。
余鶯兒有了殘害她的心思，肯定是不能留在身邊了，但倘若送回蘇家……那她的下場，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蘇家恨她，就如同恨她蘇綰綰一樣。
畢竟，當年幫忙阿姐逃離皇宮，除了她，還有餘鶯兒的幫忙。
所以，還是阿姐的人，她也有一份。
但最後，蘇綰綰還是點了頭：「那便送她回蘇家吧。」
她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盡了。
至於蘇家人會不會留她一條命，就看她的命了。
這一頓飯，幾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姜未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吃完飯還是告辭離開了別院，她還要去看看那幾個黃家留下的鋪子。
還有肥皂的生意，雖然有白先生照顧，她還是不放心。
姜曉曉原本也想跟著去的，但被蘇綰綰拉著，苦苦哀求留下來陪自己。
無法，姜曉曉只能答應。
姜未見狀便沒有說什麼。
在這徐州人生地不熟的，她忙於生意難免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將曉曉留在端王妃這裡，確實是最安全的。
她可沒忘記，京城那邊還有一群人對她們母女虎視眈眈。
姜未走後，蘇綰綰便急不可耐地要帶姜曉曉去逛街。
「那端王爺呢，不不用陪他嗎？」姜曉曉問。
蘇綰綰擺手：「他去忙正事去了，咱們別管他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可要玩個盡興才行。」
姜曉曉點頭。
出去走走也好，總不能憋在這小院中吧。
而且有端王爺派的那幾十名暗衛跟著，他們出去玩也不用擔心安全。
……
與此同時。
姜曉曉和蘇綰綰剛一離開別院，蕭二就另外帶著一群暗衛來了別院。
此刻的端王正坐在院中，難得沒有在這空閒的時間裡翻看那些厚厚的卷宗。
他手裡把玩著一把雪亮鋒利的小刀。
如果姜曉曉此刻在這兒，就一定能認出來，這把小刀就是當初自家娘親在商船上扔出去射中劫匪眉心的那把瑞士小刀。
「王爺，人帶來了。」
蕭二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院中，他腳邊是被折磨得幾乎奄奄一息的余鶯兒。
「你們退下吧。」蕭逸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
蕭二幾人垂首應下，退出了別院。
不過他們沒敢走遠，而是遠遠地守護在院子周圍。
院中沒人後，蕭逸這才緩緩起身，來到余鶯兒跟前。
余鶯兒輕輕喘著氣，用盡全身力氣才抬起眼去看面前的男人。
不過，此刻她的眼裡，並沒有以往的愛慕之情，只有深深的恐懼。
余鶯兒下意識地挪動身子，想要後退，可下一秒，男人開口說的話，卻讓她愣住。
「說吧，當年先皇后的那個孩子，被你帶去了哪裡？」
這一句問話，仿佛給了余鶯兒瀕臨死絕之前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顫抖著聲音開口：「王、王爺……你是在乎先皇后的，對不對？」
要不然，王爺為何這麼在乎先皇后孩子的去向？
蘇綰綰只是她的替身而已！
她像是急於求證某些東西似的，迫切地問：「您並不愛蘇綰綰，對嗎？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人往往到了絕境之處，愈發想去求證某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儘管，那些東西，與自己並無多大關係。
余鶯兒只是不甘。
她身為從小陪著蘇家嫡女蘇湘竹長大的得寵丫鬟，府里的那些二等丫鬟和小廝都得奉承著她。
就連那些偏院的姨娘見了她，都得和顏悅色，好聲好氣的。
更不說蘇綰綰那個靠爬床生下孩子的婢女娘！
蘇綰綰憑什麼成為蘇家二小姐？！
一個婢女生的孩子憑什麼？！
可在唾棄這一切的同時，余鶯兒心裡又存著一絲僥倖和羨慕。
倘若連蘇綰綰都可以，那為什麼她不可以？
她也可以靠爬床成為端王妃。
就像蘇綰綰的那個娘一樣！
只要蘇綰綰腹中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也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端王唯一的嫡子！
「替身……」蕭逸微微眯了眯眼，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面帶哀求的人，然後微微彎下腰，口氣森然：「你竟敢這麼說她。」
余鶯兒打了個冷顫。
「可是……」她下意識想要反駁，可下一秒，端王手中的小刀便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眼珠子。
「啊——」
撕心裂肺地慘叫聲響徹整個小院。
外面守衛的蕭二幾人，聽到這聲慘叫，皆像是習以為常一般，默默低著頭。
……
「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得到的人，你竟然敢將她貶得一無是處。」
蕭逸拔出刀，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劍刃，眼裡閃過一絲嫌棄。
可惜了，做工如此精巧鋒利的小刀，世間還沒有幾把。
他隨手將刀扔在地上，重新坐回座位上，視線懶得在余鶯兒身上停留，只道：「說吧，我的耐心已經沒有多少了。」
余鶯兒捂著不斷淌血的眼睛，聲音斷斷續續地道：「那、那個孩子被送到了一戶農戶家裡……」
此刻她的心裡，再也半點方才的心思，蕭逸的話，宛若一道催命符，她半個字也不敢隱瞞，全招了出來。
「當年先皇后才逃離出宮，便小產，生出來一個女嬰……」
那時的蘇湘竹用盡最後一口氣生出孩子，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她交代後事，讓蘇綰綰一定要保住那個孩子的性命。
決定不要讓皇室的人發現她的存在。
當時的蘇綰綰泣不成聲，什麼也不敢問，只能全部答應了下來。
在蘇湘竹存活的最後幾個時辰里，蘇綰綰一直陪著她，而余鶯兒作為二人的貼身丫鬟，承擔起了將剛出生的女嬰抱走的重任！
「……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讓那馬夫的婆娘將孩子抱走了，三個月後，我去找過他們，人已經沒了，家裡只有兩具屍體。」
「那個女嬰呢。」蕭逸目光冷然。
「女嬰屍身……不見了。」
余鶯兒顫顫巍巍的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