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姜曉曉這麼一講述,段譽仿佛才回憶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立即抬了抬手,朝自己的手看去。
姜曉曉連忙安慰他:「沒事,你的雙手都沒事,你以後還可以繼續握筆、讀書、寫字……」
然而,段譽一聽「讀書」、「寫字」,眼眶漸漸紅了。
「沒、沒機會了……我以後都無法去書院讀書寫字了……」他的聲音帶著梗咽。
姜曉曉聞言一驚,剛想問發生了什麼,房門便被敲響。
江雪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曉曉,周掌柜派去的人有消息了。」
姜曉曉登時一喜,忙不迭地去開門:「他們怎麼說?有沒有查到我娘的消息?」
江雪蓮搖了搖頭:「周掌柜派去的人回來說,清平縣縣衙那邊並不沒有抓過什麼人,你娘也不在那裡……」
姜曉曉當即蹙緊眉頭,那她家娘親去哪兒了?
正疑惑著,前堂忽然傳來一陣叫罵聲。
「人呢!姜家那丫頭人藏哪去了,快說!」
「快把人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酒樓!」
……
這時,店小二匆匆趕來,焦急地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孫家帶著一群官兵包圍了咱們悅來樓……」
官兵?
姜曉曉眉頭緊鎖,果然來了。
她抬腳就要去前堂,卻被店小二拉住:「不行啊,孫家人找的就是你,你出去不正好如了他們的意,掌柜讓我帶你從後門逃跑呢……」
姜曉曉搖頭道:「可若是我跑了,你們怎麼辦?」
還有段譽,他們帶著官兵,勢必會來後院搜查,萬一發現他還活著,那就遭了……
「可是……」店小二還在猶豫,姜曉曉便已經越過他,大步朝前堂走去。
江雪蓮默默跟在她身後。
……
悅來酒樓一層大堂里。
「老不死的,趕緊將人交出來,別以為有富安商行撐腰我就不敢動你們,民不與官斗,現在清平縣的陸縣令可是親自發號施令,要把人帶去縣衙審問,你們要是敢違抗命令,可別怪我不給你們富安商行面子!」
「她只是一個五歲小孩,到底犯了什麼錯要被你們押去縣衙?!」周掌柜冷聲,「她人已經走了,不在酒樓里。」
「好啊,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吶,把他這酒樓給我砸得稀巴爛,我看他以後還怎麼辦做生意!」
鄭耀財帶著幾個小廝正搬起大堂的桌椅要砸,姜曉曉及時出現。
「住手!」
她走上前,眼神冷冽地盯著鄭耀財,一字一句地道:「放過他們,我跟你去縣衙。」
鄭耀財見她出現,這才露出笑容,立即地朝旁邊的人一揮手,兩個官兵打扮的男人便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
周掌柜急得上前:「你們別動她,她只是個小孩啊!」
鄭耀財得意一笑:「我找的就是她。」
他看向姜曉曉,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她來:「你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膽氣,有了你在,我不就不信那個姜氏不出現。」
姜曉曉瞪他:「你去過我家了?!」
鄭耀財冷笑兩聲:「肥皂作坊的人打死也不說你們去了哪裡,沒辦法,我只能使了些手段,用了個小丫頭殺雞儆猴,他們這才老老實實的交代。」
姜曉曉心驚,立即想到了春芽:「你對她做了什麼!?」
「呵,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鄭耀財冷眼睨了她一眼,「只要你老老實實跟我去縣衙,我保證會放了那小丫頭。」
姜曉曉氣急,這孫家之人,可真是無恥!
但現下,也別無辦法。
姜曉曉只能任由他們帶走。
江雪蓮見狀,連忙要跟上,周掌柜卻一把拉住她,沖她使了個眼色。
直到人走遠,周掌柜才道:「你跟著去也是無濟於事,他們要帶曉曉去清平縣的縣衙,咱們是民,鬥不過官,現在只有咱們永安縣的縣令能救她了。」
說罷,周掌柜拉著江雪蓮就往外走,「走,你快去趕馬車,咱們趕緊去縣衙找杜縣令,去遲了就完了!」
江雪蓮這才反應過來,她來不及問永安縣的縣老爺為什麼會願意幫她們,二話不說跳上馬車。
……
姜曉曉被鄭耀財和官兵一路帶到了清平縣的縣衙。
隨著幾聲擊鼓聲,她被押到了公堂上。
一抬頭,左右兩側皆是衙役,上頭端坐著一個身著官服,滿臉倨傲的人。
此人正是清平縣的陸縣令。
在他的右下側,孫員外一臉討好地坐在旁邊。
姜曉曉眸色一暗,看這樣子,這兩人定然早已串通一氣!
「堂下之人可知罪!」
一聲驚堂木響起,陸縣衙高高在上地望著台下的五歲小丫頭。
姜曉曉腰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民女不知,還望縣老爺明示。」
審問的公堂外面,已經圍了不少過來看熱鬧的平民百姓,見到姜曉曉一個五歲的小孩跪在公堂之上接受審問,皆是震驚不已。
這么小的孩子犯了啥罪啊,怎麼要這麼對待她?
「放肆!」杜縣令一拍驚堂木,「本官在此,你竟敢還不說實話,來人吶,帶苦主上來!」
話音一落,李老爺子和李老婆子就被兩個官兵領著進了公堂。
李老婆子一進公堂,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起來:
「青天大老爺啊,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我李老婆子命苦,攤上了這白眼狼的孫女和媳婦兒,她們娘倆吃我老李家的,住我老李家的,我老婆子不眠不休地伺候她們娘倆,如今她們賣肥皂發達了,就撇開我們李家,把我們老兩口趕出村子,讓我們住破廟,自生自滅……」
「是啊,縣老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李老爺子也發揮了自己的演技,抹起眼淚來,「我們老兩口這輩子就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為何遭到如此對待,她們母女倆住在大宅子裡頓頓山珍海味,我們老兩口流落街頭,連口飯都吃不起……上天不公啊,您一定要為我們討回公道啊……」
老兩口賣力地哭訴,頓時引起了公堂外面的眾人同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