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街乞丐
燕陽城。
落日餘輝映照南街。
幾個漢子站在南街口前，攔住了一個小乞丐。
為首的高大漢子嘴裡叼著一根旱菸，審視著面前灰頭土臉的小乞丐。
「小子，今天討了多少錢？」
小乞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衣衫襤褸。
他此刻賠起一張笑臉：「托諸位爺的福，今日討了八個銅子兒。」
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破布包，點出三枚銅板，遞給面前那為首漢子。
「這是今日的例錢，高爺您點點。」
高爺掂了掂手裡的銅板，斜著瞥了他一眼，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不夠。」
小乞丐聞言，又趕忙從破布包里拿出兩枚銅錢，恭恭敬敬的放到面前漢子的手裡。
高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這錢交得爽利，用不著老子親自動手。」
小乞丐半躬著身子，邊拱手邊笑：「高爺每日在這南街駐守，使得妖魔賊人不敢踏入南街半步，我等乞兒得高爺庇護，多些孝敬自然也是應該的。」
高爺應了一聲。
「嗯，這話聽著舒服。」
「老子天天幫你們這幫臭要飯的看家，讓你們交點例錢還推三阻四的，非得吃些皮肉之苦……我看你小子就不錯。」
說著，高爺擺了擺手。
「行了，過去吧。」
「多謝高爺。」
……
「媽的，這幫逼養的雜碎……」
小乞丐攥著手裡空蕩蕩的破布袋子，凶戾的看了一眼身後幾個地痞，隨後快步走進南街。
一抬頭，便是街道上滿地的泥濘。
街頭巷尾的角落裡，蜷縮著一道道衣衫襤褸的身影。
「這破地方，活著真難。」
小乞丐嘀咕了一聲，深吸一口氣，鑽進南街深處。
他叫江辰，前世是個剛剛畢業半年的土木狗。
頭戴公司發放的劣質安全帽，被工地上一塊從高空墜落的建材砸碎了腦門。
再次醒來，就成了流亡到這燕陽城中的小乞丐。
至於他剛剛遭遇的那番場景，
則是歷朝歷代都十分經典的「收保護費」情節。
乞丐流民白天在城裡遊蕩，入夜之前就必須回到這南街，否則會被巡街的差役驅逐出燕陽城。
而高為這幾個地痞流氓，則是買通了差役，借著幫衙門管轄南街的名頭，堵在這南街街口，每日收取例錢。
之前是兩文，現在漲到三文，但這雜碎看他年紀小好欺負，又多收了兩文。
「遲早把伱們全宰了……」
江辰嘴裡琢磨著，穿過泥濘巷子，鑽進一間空蕩蕩的祠堂。
南街幾乎沒有正常的住戶，據說十幾年前一次妖魔襲擊，屠殺了南街數千名百姓。
之後再無百姓敢住在南街，這裡便荒廢下來，成了乞丐流民的住所。
這間祠堂也是如此，十幾年前或許香火鼎盛。
而現如今，也只是成了江辰和幾個乞丐的老窩。
祠堂左右兩側各自堆了幾堆茅草，蜷縮著幾個乞丐。
江辰三兩步走到牆根，一屁股坐進茅草堆里，緩緩鬆了一口氣。
從懷裡取出半張干硬的烙餅，三兩口下肚。
歇息了片刻。
江辰站起身，拎起茅草堆里插著的木棍，走到一旁，一棍甩出。
「呼！」
空中頓時掠過一道低沉的破空聲。
視線中頓時浮現出一行文字。
【悶棍經驗+1】
江辰心念一動。
一個半透明的面板從面前三尺處浮現。
——
【悶棍：零階（920/1000）】
【盜竊：零階（51/1000）】
【演技：一階（112/1000）】
——
半個月前，
南街口一條野狗莫名盯上了江辰，追著他攆了半天，給江辰攆出了火氣。
於是他拎起街角棍子，繞到它身後一棍給它敲死了。
沒等江辰收拾這野狗的屍體，這面板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
【悶棍：零階（1/1000）】
——
「這玩意兒……是金手指？」
當時江辰愣了半響。
「好好好，我就知道，沒有金手指的穿越，是不完整的！」
他很快就接受了面板的到來，花了半天時間，大致研究出了這面板的作用。
專注練習一項技能，達到一定熟練程度的時候，面板就會將其錄入其中。
然後肝就完事了。
肝的過程中，伴隨經驗值增加，江辰對於這項技能的熟練程度也會快速升高。
這半個月除了【悶棍】之外，他還摸索出了【盜竊】和【演技】這兩項技能。
【盜竊】沒怎麼敢嘗試，
畢竟這事兒風險太大，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抓住，他的小身板可沒信心能挨住一頓毒打。
而【演技】則是上街乞討賣慘的時候用的，屬於是乞丐的核心技能。
江辰每天乞討，都屬於是在鍛鍊演技。
經過這半月時間，成功將【演技】從零階肝到了一階，表演能力提升了一個檔次。
之後的這兩日，乞討得來的錢財，也從十餘文，翻了一倍。
每日能討得二十餘文錢。
剛剛應付高為那幾個地痞流氓時，那一番老練的恭維諂媚，同樣有【演技】的功勞。
但這也只是暫時為生的小道，想要活下來，還是要想辦法提升自身實力。
這燕陽城內外，可不算太平。
……
「呼——」
江辰將心神專注於手中的木棍，一聲聲低沉的破空聲在祠堂中響起。
這動靜似乎驚動了旁邊的乞丐。
五步之外的一處茅草堆里，探出一個雜草叢生的腦袋。
鬍子拉碴，身軀幹瘦，雙目無神，三十來歲的年紀。
他似乎剛睡醒，愣愣的看著江辰手裡的木棍瞧了半響，才逐漸恢復清醒。
「你怎麼又練起來了？」
他撓了撓頭，無奈道，
「話本上的那些什麼武道天才都是假的，你有這心思，不如想法子多掙些錢，好換一個燕陽戶籍。」
這人叫錢多寶，據說曾經是個城外大戶人家的帳房學徒。
但似乎命途多舛，幾經波折之後淪為乞丐，早已沒了心氣，天天渾噩度日。
如今也住在這祠堂，和江辰算是鄰居，在江辰初來之時，幫了他不少忙。
不過這半月以來。
江辰為了肝【悶棍】的經驗，每日乞討回來，便會拎著一根木棍練習。
而錢多寶對此一直頗有微詞。
聽了錢多寶這話，江辰繼續揮動手中木棍，咧嘴一笑：「老錢，你不懂。」
錢多寶微微一愣：「我不懂？你當我沒練過？」
他搖了搖頭，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誰年輕的時候沒想過練武？但又有幾個能成的？」
「我當初練了三年，把全身身家都砸進去了，還不是一無所獲。」
「練武之人，要麼有錢，要麼有天賦，咱們這種窮賤命啊，是練不出東西的。」
說完，錢多寶又縮回茅草堆里躺下。
江辰一邊練著，隨口笑道：「那我要是真練出東西來了怎麼辦？」
錢多寶嗤笑一聲，在茅草堆里翻了個身子。
「我當初有師傅教都練不出東西，你現在要是自己瞎練都能練出來，那啥也別說了，今後你就是我大哥。」
之後便不再言語，繼續睡覺。
是你大哥？
這話可是你說的啊……
江辰聞言眨了眨眼睛，視線轉向面板。
【悶棍：零階（941/1000）】
這半月以來，江辰每次練習【悶棍】一個時辰，每天能肝出五十到六十左右的經驗。
明天，他就能夠將【悶棍】肝到一階。
根據之前【演技】從零階提升到一階時的經歷來看，
【悶棍】升階時，應該能獲得一個極大的提升。
江辰掃了一眼身側的錢多寶，心中琢磨著，
把【悶棍】升到一階，應該就是算練出東西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