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役
實際上。
杜淮並不指望江辰能展示什麼天賦。
他在看到江辰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身軀氣血一般，只是勉強達到了可以開始練武的標準。
和往年那些前來參加選拔的少年沒什麼兩樣。
而這種素質，在他眼裡就三個字——
不合格。
龍虎派衙門差役的位置攏共就那麼多，一個蘿蔔一個坑。
要麼留給武道天才，要麼留給富家子弟。
因為這兩者，一種有天賦，一種有財力，都有機會在武道一途上有所成就。
而普通人家的普通少年，兩者皆無，自然沒有招進來的必要。
這也是順安坊衙門連續兩年都沒招進一個人的原因。
龍虎派招人，要的是人才，不是人材。
所以，
在判斷出江辰的情況之後，
杜淮就準備先收了錢，等江辰展示完，就婉拒安慰加鼓勵一條龍，應付過去了事。
只是，眼下的情況，著實是讓他有些沒想到……
杜淮取下嘴上叼著的煙杆。
「你這一式棍術……你有師承？」
江辰瞧見杜淮這幅模樣，估摸著自己這表現應該不錯，心中稍稍有了底。
他開口道：「沒有，我自己瞎練的。」
杜淮又問：「練了多久？」
江辰回道：「將近一個月吧，我剛來燕陽城三個月，最近才開始嘗試。」
江辰知道現在不是藏拙的時候，儘可能的展示自己的天賦，才是最重要的。
杜淮沉默了一下。
來到燕陽城多久，這種事情一查便知。
更何況，他這一式棍術，已經初具雛形。
別說只練了一個月。
就算練了一兩年，能練到這種地步，那也是上佳的武學苗子。
杜淮心中思忖。
雖然氣血不足，修行天賦一般，但武學天賦不錯，確實可以收進來。
想到這裡，杜淮敲定了主意，又將煙杆塞進嘴裡：「可以，你通過了。」
「多謝大人！」
江辰心中微微一喜，抱拳說道。
杜淮笑眯眯的擺了擺手：「不必多禮，既然入了龍虎派，以後都是一家人。」
說完，他朝著廳堂外喊了一聲：「孔業，進來。」
「來了。」孔業快步走進廳堂內，他剛才一直在門外候著。
杜淮指了指江辰：「他通過了，帶他去找邢飛，拿功法和令牌。」
孔業詫異的看了江辰一眼，而後點了點頭：「是。」
江辰也放下殺威棒，向著杜淮拱手道：「多謝大人。」
隨後跟著孔業走出廳堂。
……
廳堂外。
「想不到伱還真通過了，看來天賦不錯啊？」
孔業走在江辰身前，隨意開口道。
江辰笑了笑：「算是勉強通過吧。」
他自然看得出來，在自己展示棍術之前，杜淮的敷衍。
畢竟【演技】可不僅提升了他自己的演技，同時也提升了他察言觀色的能力。
若非自己這【悶棍】的技藝練得還算可以，否則杜淮大概率是會拒絕的。
孔業說道：「行，那今後也是同僚了，現在我先帶你去找邢捕頭。」
捕頭，也叫班頭，是順安坊衙除了衙司之外最大的人物。
每個捕頭旗下，都會安排數名差役。
「好。」江辰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來到東廂房，孔業敲了敲門。
「邢叔。」
「進來。」東廂房內傳出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孔業推門而入，房內桌案前一個五十來歲的漢子在歇息。
頭髮花白，大概只比那杜淮年輕十來歲左右，老神在在的躺在安樂椅上，左手拎著一葫蘆酒，朝著嘴裡灌。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味。
江辰瞧著眨了眨眼睛。
這位邢捕頭，就是自己以後的老大了？
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啊……
不對，別說這位，感覺這順安坊衙門，從上到下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衙司在正廳抽菸，捕頭在廂房裡喝酒……是不是待會兒還有差役在班房裡賭錢？
江辰腦海中各種念頭翻飛。
此時。
太師椅上的邢飛抬了抬眼皮：「怎麼了？」
孔業解釋道：「杜大人那兒通過了一個人，送來擔任差役。」
邢飛掃了孔業身後的江辰一眼。
慢悠悠的站起身，打開房內的一道小門，從中取出一本書籍，以及一塊無字的令牌。
「叫什麼？」邢飛開口。
江辰立刻意識到是在問自己，回道：「江辰，江河江，星辰辰。」
邢飛呵呵笑了笑，嘴裡吐出酒氣：「名字還取得挺大。」
隨後手裡突兀翻轉出一柄柳葉刀，
只見刀光在無字令牌上轉了一圈，令牌正面就多了一個名字——江辰。
江辰眨了眨眼睛，
完全沒看清，好厲害的刀功……
邢飛隨意的將令牌和功法拋了過來：「功法不允許外傳，一月之內記熟，然後送回來。」
江辰接了過去，看了一眼功法書封。
封面上撰寫著《真元搬血法·銅皮篇》。
這名字，看著似乎有點厲害的樣子。
江辰點了點頭：「明白。」
邢飛又重新坐回了安樂椅上，左手拎起酒葫蘆，右手揮了揮，示意兩人離開。
江辰和孔業轉身離去。
……
之後，孔業又帶著江辰去見了幾個同僚。
果然不出江辰所料，
幾個差役都窩在班房裡面賭錢，甚至還招呼他倆一起玩。
走出班房，江辰有些無語：「孔哥，正常衙門都是像咱們這樣的麼？」
「這個……」孔業眼角微微抽搐，勉強笑道，「我剛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兩人又交談一陣。
孔業開口說道：「正常咱們每個差役都有分管巡街的街巷，如今順安坊也就南街無人管轄，你要不要去那裡？」
江辰也沒什麼好挑的，自然應允。
孔業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面色一正，說道：
「今後在南街巡街，兩件事情你要注意。」
「第一件，就是妖魔。」
「順安坊附近出現了妖魔這事兒，你知道吧？」
江辰點了點頭。
這事兒他聽老錢講過。
孔業說道：「踏入武道第一境之前，普通人無法力敵妖魔，若是你遇見了，不要猶豫，直接跑。」
江辰點了點頭。
孔業繼續道：「而第二件事，則是流光派了……」
他頓了頓，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
「咱們龍虎派，雖說和流光派同為龍象門附屬門派，但畢竟同在一座城中，數百年來，矛盾日積月累……」
「所以，明爭暗鬥之事不算少見。」
「前幾日，南街附近就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子，死了好幾個人，我懷疑，就是流光派的人動的手。」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死了好幾個人的兇殺案……這說的該不會是高為那幾人吧？
江辰腦海中閃過這般念頭。
怪不得沒幾個人來查這事兒，原來是流光派給我背了鍋。
江辰又詢問清楚了差役的具體事務，隨後告辭。
一路回到南街祠堂。
祠堂中，老錢正躺在茅草堆里昏昏欲睡。
江辰瞧了他一眼，朗聲笑道：「老錢，我成順安坊差役了！」
錢多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眨了眨，一臉疑惑：
「什麼玩意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