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血煞法門
夜幕下。
兩道蛻凡境界的身影即便相隔數里，也如同近在咫尺。
封陽華的聲音凝練成線，輕鬆穿過數里距離，來到了辛志正的耳中。
辛志正微微沉默。
封陽華也來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可能在這金鵬衛城中和此人打鬥。
他有些無可奈何：「封真傳是遲早要成為宗師的人，何必和一個小小的衛城朱家過不去？」
封陽華笑了笑：「盤踞數百年的世家，可算不上小，況且，我也只是順路過來一趟，也不礙什麼事。」
他低下頭，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朱家府邸，匯聚到江辰的身上。
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感慨，
「之前在斗魁，我也不過只是隨手挖掘出了一個感覺潛力還算不錯的天才。」
「本以為即便能夠成長起來，也是幾年，乃至十幾年時間之後的事情了。」
「因此也就沒有在意，可誰能想到，這才短短的半年多的時間，這小子就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瞧瞧，朱家修行了兩百多年的老祖宗，就這麼按著打。」
辛志正順著他的目光，也一同看向朱家府邸的方向。
此刻，江辰和朱陽山的搏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江辰的拳峰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落在朱陽山的身上。
辛志正沉默半響，緩緩道：「你就不好奇，他的修行速度麼？」
封陽華平淡道：「從妖元石到妖丹，這小子從未對外出手過，應當是體質特殊，能夠快速吸收妖丹中的力量。」
妖元石和妖丹，雖然能夠通過洗靈液清洗其中的妖魔氣息，隨後進行服用。
但大多數武者都不會這麼做。
一來是吸收進度並不算快。
妖魔妖丹中的氣血精氣，終究還是和人族武者有些不同的，將其煉化，本身就不是一個容易事。
二來，效果也不算好，一枚妖丹中的所有力量，尋常武者能夠吸收二三成便算是不錯了。
因此大多數武者都是把妖元石和妖丹，通過宗門換取丹藥來修行，而極少有人會直接服用。
但江辰從通過斗魁之後，手上得到了大量的妖元石和妖丹，但從未向外交易過，想來都是自己服用了。
辛志正緩緩點頭：「這種特殊體質，在燭龍宗那邊，好像是被稱之為『靈體』吧。」
封陽華道：「或許吧，江辰這小子的天賦，想必在燭龍宗里，也並不多見。」
億萬里九龍洲，除了被魔淵妖魔侵占的領域之外，但凡是人族所在的領域，都被一座座宗門和門派所掌控。
而在萬年之前，九龍洲人族便已經制定了相關的規則。
所有的人族勢力，按照實力劃分為宗、門，派三個等級。
「派」級勢力浩如星海，在九龍洲內數以萬計，實力也最為弱小，每日都有門派在這片土地上誕生和消亡。
譬如燕陽城中的龍虎、流光、水雲，這三者便以「派」作為尾綴。
而「門」級勢力數以千計，實力強弱不一，但無一例外，門中都有超過武道九階之上的宗師武者。
龍象門這種等級的勢力，就被劃分到「門」的等級。
最後的「宗」級，也就是屹立在這億萬里就九龍洲中的真正宗門，則僅僅只有一百零八座。
這一百零八座宗門從萬年之前就亘古長存，即便有些強大，有些衰落，但卻無一消亡。
而燭龍宗，則就是這一百零八座宗門之一。
龍象門的前身，大衍門尚且存在時，便是燭龍宗的附庸。
只是如今時過境遷，龍象門雖然自身獨立，但也同樣和燭龍宗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辛志正點了點頭，算是理解和認可了封陽華的此番行徑。
自己已經沒辦法阻攔這場廝殺，朱家的靠山還在主城中，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過來。
那朱陽山和朱家，就只能去死了。
「嘭！」
遠方傳來一聲清脆的悶響。
朱陽山的身軀已然化作一具無頭屍體。
辛志正不再多看，向著封陽華拱了拱手：「既然如此，封真傳還請便，我便先不多留了。」
封陽華笑了笑，也轉過身來，拱手道：「以後還請辛城主幫忙看顧。」
朱家覆滅，其他勢力在短時間內沒有入駐金鵬衛城的可能，龍脈的附屬勢力必定會在衛城中快速擴張。
而辛志正的態度，也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這一點。
封陽華這話，是在試探辛志正的態度。
辛志正無奈嘆了一口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背後的劍脈靠山也完全不夠看。
能夠保持中立便算不錯了，自然不可能站在龍脈的對立面。
此番情形也就沒有過多選擇的餘地。
他點了點頭：「我清楚。」
說完，轉身回到了底下的城主府中。
封陽華微笑的看著辛志正的背影消失，緩緩轉過目光，看向此刻一片狼藉的朱家府邸。
原本廝殺聲沸反盈天的朱家府邸，此刻也已經逐漸安靜下來，戰局已定，勝負已分，沒什麼好看的了。
封陽華收回目光，也沒有上前展現身份的打算，身形隨即消失樓閣頂端。
……
朱家府邸，最深處的大院。
院落中各類嬌俏美人，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在把她們全部趕出院落之後，
江辰一巴掌拍碎了後院的一堵內牆，找到了一座地下密室。
狂暴的氣浪，頃刻間摧毀了地下密室中五花八門的機關和真意陣法，險些把整座大院轟碎，化作一堆廢墟。
雖說這樣有可能連帶著這密室中藏匿的寶物也一同破壞，但江辰此刻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朱家府邸中逗留。
等到天亮之後，主城中必定會派人前來查探此事，接管朱家府邸。
到時候再想收戰利品，可就晚了。
索性就這般快刀斬亂麻，儘快把朱家上下都搜刮一遍了事。
不出所料，江辰果然在這密室深處，找到了朱家傳承數百年的法門。
「血煞法」全本。
並未通過玉簡記錄，而是撰寫在一種能夠維係數千年不壞的黃皮紙上。
從總綱到附帶的其他法門，還有朱陽山最後藉助自身壽命精血施展出來的血煞真意，全都記錄在這上邊。
一門堪比真意功法的法門，價值自然不用多說，能夠有此收穫，江辰還是很滿意的。
將這法門收起，江辰一躍而起，直接飛上大院後方的一座數百丈高的矮山。
這並不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山巒，而是朱家先輩收取魔淵中的靈土，填造出的這座矮山。
目的自然是為朱家後人培育種種珍奇靈藥。
江辰身形化作一陣清風，向著矮山各處閃爍過去。
雖然大多數的靈藥，對於凝髓大成的自己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拿白不拿，順手的事兒。
幾個呼吸後，江辰便來到了矮山的頂端，四周赤霄精氣華化作一隻只手掌，抓著這些散發著濃郁光暈的靈花靈草。
看著四周各色光暈圍繞，江辰頓時有些無奈。
這麼帶著，著實有些麻煩……
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麼覺得了。
包括在搬運妖魔屍體的時候，也曾經升起這種感受。
若是有個方便收納的東西就好了。
說起來，傳說鍊氣士那邊有「儲物袋」一類的東西，能夠收納十丈，乃至百丈之物。
還有一種名叫「袖裡乾坤」的神通，也有類似的功效。
今後倒是可以關注一番。
江辰心中琢磨了半響，隨即抬頭看向這矮山山頂上，一棵不過半丈高的小樹。
通體朱紅如同美玉，其中還伴隨不著淡淡的青綠色絲線。
頭頂微弱的月光灑下，四周圍繞著一圈的光暈。
圍繞著這棵小樹，還構建了一圈的真意陣法，阻擋其他外來者。
此樹種植在這座矮山頂端，吸收著整座靈土中的絕大多數養分，算得上是整座矮山上，最為珍貴的寶藥了，
碧血樹，傳聞中的朱家祖傳寶樹。
當初朱家祖宗便是因為得到了這棵寶樹，結合自身的血煞法法門，這才乘風而起，帶著朱家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這碧血樹，每隔二百年時間，汲取足夠的靈性之後，便會生長出一顆成熟的碧血果。
碧血果不僅有助益於凝髓武者的修行，而且還能幫助武者修行突破「血煞法」的最後關隘，徹底修成「血煞真意」。
凝髓武者一旦能夠徹底修成一門真意，而不是像朱陽山這般強行催動少量真意，
那麼甚至能夠跨越一個大境界，力敵初入蛻凡的九階強者！
江辰抬手。
浩蕩赤霄精氣化作大術「赤霄」，紅霧浪潮迅速吞沒這碧血樹四周的真意陣法。
這真意陣法是幾百年前設置下的，雖然後續有經過填補修繕，但面對如今的江辰而言，卻還是不夠看。
紅霧浪潮的幾次衝擊，便將這真意陣法，徹底撕碎。
江辰隨手一抬。
赤霄精氣再度化作一隻大手，徑直抓住了這正中的碧血寶樹，猛然將其連根拔起，帶到了自己身前。
江辰稍稍打量了一番。
這棵不到半丈高的小樹上，還掛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青紅色果子。
看成熟情況，應該生長了一百五十年左右，距離徹底成熟，還有一段時間。
不過，江辰可沒功夫等這果子五十年的功夫，等會兒回去就把這果子摘了。
還有這碧血樹，其中應當也蘊藏著和這碧血果相同的藥力，或許也可以直接把藥力從中提取出來。
還是那句話，江辰可沒功夫種樹慢慢等待這玩意兒再度開花結果。
有那時間，自己只怕早就已經突破到「泥胚境」了。
……
收取了這些東西，朱家府邸中的其他旗尉士卒，也都收押了朱府中的重要成員，同時開始搜索府邸中的房舍。
很快便搜羅出種種罪證來。
有了這些東西，要在事後定下朱家的罪名，自然是輕而易舉。
東邊朝陽初升，夜幕散去。
金鵬衛城中的百姓，也逐漸從家中走出，開始工作，可大多數人此刻都有些萎靡不振，眼眶發黑。
只因昨天夜裡的動靜實在是太過嘈雜，宛如天公發怒，
使得城中百姓膽戰心驚，生怕這駭人聽聞的廝殺，波及到自己。
而此刻，主城的龍象門武者，這才姍姍來遲。
封陽華和一位象脈真傳一同趕到了一片廢墟的朱家府邸。
那象脈真傳似乎勃然大怒，但都被封陽華擋了回去。
至於江辰，把朱家的各類罪證派人交給封陽華之後，早就已經帶著金鵬衛軍的人手，回到了金鵬衛軍中去。
根本也這象脈真傳的面兒也沒見著。
之前封陽華承諾會幫助自己擋住其他方面的壓力，此刻便算是在兌現承諾了。
至於其他下來問話的執法堂武者，迫於封陽華的壓力，也只是匆匆來到了金鵬衛軍主營中問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
天色清朗。
此刻金鵬衛軍中氣氛有些高昂。
昨夜一戰，雖然有幾十人受了不輕的傷，主要是在那「化天血霧」中受的傷勢。
但在幾個軍中偏將的帶領下，無人陣亡。
而收穫卻是喜人的。
朱家在這金鵬衛城中數百年積累的財富大的驚人。
而江辰也並未吝嗇，自己用不上的東西，全都交給了參與了此戰的偏將旗尉分配。
看得其他未曾參與此戰的旗尉士卒一片眼紅。
能打勝仗，肯給肉吃，江辰在這金鵬衛軍的聲望，再度提升了一個台階。
若是卓錦再不歸來，金鵬衛軍只怕真要拿江辰當做統領了。
……
主營，臥房。
臥房中擺著一棵半丈長的小樹，樹上的碧血果，江辰沒有著急取下。
他先是拿起那剛剛到手的血煞法全本，掃了一眼書封。
這門血煞法，若是能夠修行到極致，修行出血煞真意，將會對自身的實力有極大的提升。
隨後翻開書頁，開始翻看起來。
以他如今的思維速度和神意，很輕鬆的便把整本書翻閱了一遍。
隨即依照書中的記載，雙膝盤坐開始修行。
江辰之前就從漕幫那金德手中得到過血煞法卷一，並且將其修行到了圓滿。
此刻再度修行起血煞法的其他篇幅，只覺得得心應手。
很快，一行字眼在面板上浮現。
【血煞法：1/1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