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時代的終章
甄澄也沒有動，而是默默則陷入了沉思。
比起長年相處，和曲芸感情深厚的學姐們，甄澄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中進入了一種絕對理智的賢者狀態。
這正是學習育成法所培養出的一種前置能力，通過代入分析他人的動機與行為理解他人行動的邏輯。
假設曲芸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毀滅世界，那麼最合理有效的辦法應該是投靠至高神聖裁判團。
如果她是在對抗的過程中改變了主意，或者在回收記憶碎片中著了道，思想意識遭到了污染……
那麼此時最有效的辦法是凝聚起所有願意對抗神裁團的力量，在一次陰謀中全殲這些反抗者。
事實卻是曲芸沒有選擇兩者中任何一條道路，而是直接對自己的門徒們，這些一直以來站在反抗真實宇宙降維統治的主力先鋒面前攤牌。
因此無論曲芸怎麼說，她註定沒有和神裁團合作。
甄澄甚至可以預見，氪尊如果看到眼下的場景，神色應當是比學姐們更加懵逼的。
佐證很明確，那就是曲芸知道她在自己的故鄉世界為即將到來的全面戰爭安排了一些可謂是決定性的後手。
但身為一方世界主宰，她並未在曲芸攤牌的同時感受到自己的世界發生任何針對性的變故。
如此一來，她又為什麼不像一個合格的育成法操棋手一樣在幕後挑撥乾坤玩弄眾生，而是直接和她們攤牌呢？
答案顯而易見，因為這個行為將引導左右門徒們的意志，讓她們「自願」行動，以達成曲芸的目的。
繼而再由此推想她的目的。
眼下的局面是，即便是曲芸最忠誠的信徒賈斯蒂絲，以及了解其行為後最容易挑撥操控的莎布·格拉托尼，都沒有一個追隨她離去。
儘管眼前的平台上學姐們仍在爭吵打鬧，但毋庸置疑，沒有一個人因為迷茫或打擊而放棄站在下宇宙系統原住民一方的立場。
每一位女神都依舊堅定著阻止下宇宙系統重啟，阻止世界毀滅，甚至渴望突破最後的第十一層維度，入侵駕臨真實宇宙的意圖。
也就是說，這也依舊是促成這一切的操盤手本身的目的。
那麼她為什麼要出演背叛大戲，與門徒們劃清界限，把大家丟下而單獨行動呢？
答案呼之欲出，她真正需要的只是門徒們與她對立的立場。
想到這裡，她嫣然一笑，從自己的席位上站起。
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學姐們立即將各自的目光朝她投來。
「學姐們，且聽我一句。
如今老師丟下我們，意欲滅世。無論大家各自對老師個人的感情和想法如何，我想我們需要先統一一個認知。
在場諸位，沒有人原因看到滅世達成，對嗎？」
在場諸位無論在打架的還是互相叫罵的，除了依舊因為越階升華而神智恍惚的孫旎旎外，就連平日裡渾渾噩噩的莎布都舉起觸手表示認同。
「那麼就好辦了，」甄澄笑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將原先的戰爭準備進行下去。
剛剛的儀式註定會把神裁團逼到狗急跳牆，諸天萬域的矛盾將會提前爆發。
也拜老師所賜，對於這樣的發展，血燭堡的準備更加充分。相信學姐們都有在各自主宰的世界留有後手。」
「然後呢？如果老師加入神裁團的陣營和我們戰鬥，我們有勝算嗎？」第二鈴音一邊默默哭泣，一邊柔弱問道。
「就算勝了又如何？」梅碧夕冷笑：「她是【世界】，是下宇宙系統的最高意志。
如果她下定決心自毀，我們又怎麼可能阻止她拉上整個世界陪葬？」
「首先，我們有勝算，因為即便都想要滅世，老師與神裁團之間也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是不可能合作的，」甄澄分析道：
「戰爭開始的時候，就立場而言，我們甚至不需要直面老師。而是像以往計劃的一樣，全力出擊對抗神裁團與統一宇宙中淨化監督會的勢力即可。
無論老師到底想要做什麼，恐怕都會有比我們所能做的更大的阻力在等著她。
不要忘記，神裁團只不過是真實宇宙中的一群極端主義瘋子。C熵統合管理局才是真實宇宙的主流意志。
他們渴望的是控制下宇宙系統，利用我們提供的C熵持續發展與保障生活，而不是和自己造就的，賴以為生的能源系統魚死網破。
更具體來講，無論是誰想要滅世，首當其衝需要面對的不是我們，不是下宇宙系統的無盡文明，而是真實宇宙的主流勢力，是C熵統合管理局，是拉馬克！
至於【萬界女帝】的意見，我只能說，面對世界意志，甚至化身世界本身的老師，我們確實無法阻止她自毀。
但我們有絕非毫無勝算。
我們的勝算，就在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土生土長的下宇宙系統精英。
老師曾經走過的路，三神曾經走過的路，就明晃晃擺在我們眼前。
他們可以擺脫桎梏，突破最終壁障【化凡】，成為第十一維度的創世神。我們又憑什麼不能走他們走過的路，突破第十維度的【天命】，化身【世界】，力挽狂瀾呢？
【天命】境界，諸天萬域只得一神。當我們中的某人擠占這個位置，無論老師今天所謂的『滅世』意欲何為，我們都可以阻止她。
這便是我們血燭堡門徒的唯一勝機，也是諸天萬域萬千生靈無盡文明的唯一生機。」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在場的女神無不是經過歷史考驗，諸天最為精英的幾人。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和冷靜，她們並非想不通甄澄所說的這些事情。如今被甄澄直接點破，學姐們心中也皆是瞭然。
「所以你覺得，我們九個可以勝過老師，甚至把她擠下至高神壇？」梅碧夕語氣似有譏諷。
甄澄卻是認真回答：「她是拉馬克遊戲的唯一通關者，音樂與女性的守護神，血燭堡的奧法幽靈；
她是萬物唯我，萬我自由，萬我之地的真正主宰；
她是恩賜與神聖的叛逆，億萬宇宙的代言人；世界的意識與頭腦；
她是三大定律的繼承者，踐踏秩序的狂妄之徒，眾神的永恆仇敵；
她是失憶的原生神主，迷失自我的無上靈魂，諸天萬域的禍亂之源……
她匯聚了諸天至高的恩寵與才能，將人類的潛力發揮到極致，將神的道路走到了盡頭。
單打獨鬥，我們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無論智慧還是實戰。
但我們有九個人，我們占據了諸天全部的陣營，我們同樣代表了世界的底層邏輯與規則。
是的，只要我們能夠齊心，就能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