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時代的終章
「卑微的凡人，請說出你們召喚吾的所求。」
一片混沌的迷霧中，短髮女微眯雙目，擺出一副超然的，高高在上的，神秘莫測的姿態，用自己感覺最空靈神聖的聲音念誦著。
她現在很享受作為神祇的樂趣。那是一種凌駕萬物的滿足感，是一種執掌生殺，眾生只能在腳下無力跪拜的至高權力。
在她身後，眼鏡和黃毛神色各有各的古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盯著自己的隊長。
似乎還未適應自己的神力，短髮女裝模作樣了一會，怎麼也沒能聽清祈禱者的訴求。
更令人困惑的是，她並未像拉馬克所引導的那樣，感受到祈禱者奉獻出的信仰與自己和對方的緊密關聯，這讓她微微皺起眉頭：
「吾並未聽清你們的訴求。如要有所得，必先付出誠意與對神靈應有的崇敬。吾需要祭品，需要看到你們的臣服。
如欲接受神明的召見乃至蔭蔽，你們需要奉獻……恰當的能量點。」
如果甄澄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那個她初入超凡時甚至有些景仰的，能夠與A姐平分秋色的帥氣大姐姐早已不見了蹤影。
在親眼見識了至高偉力，親身體驗過被捏成一枚棋子，在曲芸和拉馬克對弈的棋盤上被捏扁搓圓的無力感後，她的世界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現在的短髮女，現實得很！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呀？」眼鏡在她身後默默道：「雖然你確實已經成神，但終究是掛在拉馬克的神系之下，專門負責為那位大人處理信眾的訴求。
即便好不容易被召喚一次，很可能人家其實並不是咱們的信徒啊。就這麼明目張胆從那位大人手裡搶信仰真的沒問題嗎？」
短髮女冷笑連連：「那位大人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根本就不需要信徒和信仰啊！」
「真是如此的話，又為什麼會有人信仰那位，為什麼會有人嘗試指向他的召喚儀式呢？」黃毛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因為世上有無數的拉馬克遊戲玩家啊！」短髮女神色輕蔑，這是她在突然獲得神格前從不會對同伴露出的表情：
「玩家的能力和超凡道途千變萬化，總有人能通過各種方法確認那位的存在，乃至找到正確的儀式方法。
我們替他辦事，解決信眾的問題或幫他傳達需要注意的情報，從信徒手中收一點費用有什麼不對嗎？」
短髮女說的理所當然，卻完全沒有想過拉馬克為什麼要賦予一名玩家神格，以及自己想法中的自我矛盾之處。
既然拉馬克不需要信徒，又為什麼需要一位從神幫自己聯繫和溝通信徒呢？
……
血燭堡頂層平台，一座被靈力法術臨時搭建起的精美祭壇上。
女神們正圍成半圈，一雙雙美眸直勾勾盯著祭壇上方灰霧裡朦朧的身影。
「她的意思，好像是我們表現得不夠謙卑，而且沒有準備充分的祭品？」第二鈴音猶豫著，滿懷歉意地對甄澄解釋。
一旁維持著道法的梅碧夕直截了當翻了個白眼：「一個區區新晉偽神，憑什麼要我們崇敬啊？這神有病吧？」
正中的甄澄疑惑地歪著腦袋，食指輕輕叩擊著自己的太陽穴。突然之間，她恍然大悟地以拳擊掌：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因為神力太過微弱，或者還沒熟悉自己的力量，所以根本看不到我們，因此才在那裡裝模作樣？」
第二鈴音聞言咬了咬嘴唇：「我還是有點擔心把無辜的孩子卷進來。如果她並不是那位的代言人，只是因為我們的儀式出了某種紕漏才……」
「不要質疑我的專業，你才會在召喚儀式上搞出紕漏啊！」梅碧夕一臉不悅。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牽連到無辜的……」第二鈴音弱弱對著手指，聲音越來越低。
「不管了，她不是要能量點麼？先把人搞過來再說，」甄澄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們按照老師遺留的方法嘗試聯繫拉馬克，結果卻把她鼓搗出來了。這事恐怕不簡單。
要知道，拉馬克大概是當今世上最接近全知全能的存在了。對於老師的選擇和我們的行動，他不可能毫無預知的。
就是能量點這東西咱們這不流行啊，這種時候要是蔡丕秀在就好了。」
梅碧夕立即露出不屑的表情，隨手丟出一大把土黃色的正八面體小結晶到祭壇上：
「還是算了吧，要那條貔貅放血，還不如要了她的小命。
區區能量點而已，至於難倒你們麼？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管血燭堡校長要啊！
我不知道整個血燭堡庫存多少能量點，但肯定不會比老師自己存的少。這種時候，那鐵鏽腦袋技術宅也沒理由扣扣索索的。」
【萬界女帝】一開口，果然霸氣外露，毒舌如初。
「解侶棽可不是你們看到的技術宅，她曾經合縱連橫一整個世界，與曲芸在生死存亡的決戰中打得有來有回，旗鼓相當呢。
無論是交際能力還是戰略戰術，我們之中恐怕就只有精修育成法的澄澄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祭壇旁邊，一個鑰匙扣般的微小機器人發出解侶棽的聲音。
這當然不是校長自己跑過來自誇，而是無法離開萬我之地的米莎投射來的載體。
她當時作為拉馬克遊戲的界管理者，曾經以第三方的視角親歷了整場宏偉的大戰。
……
血燭堡的門徒們聚眾吐槽的工夫，拉馬克神殿中的短髮女則是突然開心起來：
「你們看，那些凡人還是識相的嘛！這就已經準備好了能量點，果然是拉馬克遊戲的玩家吧哈哈……
他們準備了一，二，三……三千五百四十二能量點？！」
眼鏡聞言立即謹慎地推了推眼鏡：「小心一點，能拿出這麼多能量點獻祭的，就算他們為了這場儀式砸鍋賣鐵，怎麼也是底層宇宙中的一方豪強了。
隊長對神力的掌握還差得太多。如果搞出什麼矛盾，我們應該儘量避免正面交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