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蹲步起伏身若奔馬（一）
金東街33號。
這是個大庭院，比林哲羽租住的地方大了一倍不止。
從外頭看，房子建的很精緻，價格應該很貴，就是不知道梁師傅是租的還是買的。
咚咚
咚咚咚
林哲羽有規律地敲門。
沒敲多久，門吱吖一聲開了。
梁松跛著腳走來開門，轉身繼續回去澆花。
院子裡種滿了紫色的花，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沁人心鼻的芳香，很好聞。
植株葉片碧綠青翠，花形大而奇，宛若翩翩彩蝶，花色豐富，很好看。
「不要動，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坐著。」
就在林哲羽積極地要上前幫忙澆花時，梁松出聲制止了。
他很寶貴這些花，不想讓不懂花的林哲羽傷害到它們。
林哲羽默默坐在庭院裡的石桌旁。
梁師傅澆花澆了半個多時辰，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到林哲羽旁的位置坐下。
他走路一跛一跛的，看起來像是個不修邊幅的老頭，沒有絲毫武道高手的氣質風範。
「不用那麼拘謹，放鬆些。」
「還拿了肉過來，有心了。」
「在我這兒不流行拜師禮，再說我還沒打算收你作為徒弟。」
梁松瞥了眼桌上林哲羽帶來的東西笑著說道。
他也只是一時興起，打算教些淺顯的武藝，能夠學幾分，就看林哲羽的悟性了。
林哲羽露出一抹微笑，也不說話，拿起桌上泡好的茶水，乖巧地給梁松倒了一杯。
「習武看的是悟性、毅力、還有資源。」
「你的身體基礎太差了，需要養一陣子才行。」
梁松接過林哲羽遞過來的茶水，吃著林哲羽帶過來的點心，饒有興趣說道。
他很喜歡林哲羽說的那些故事，挺有意思的，故事中的很多人物都很合他的胃口。
就是書生意氣過重，故事裡的主人公都是書生。優柔寡斷，聽著膩歪。
要他說的話，讓燕赤霞做主人公才是正理。
「嗯嗯，最近掙了些錢，已經在養身子了。」林哲羽點點頭道。
「還不夠，養身子既要吃，也要練。」
梁松淡淡說道：「你的根基很差，沒有接觸過武藝，平時也不怎麼鍛鍊，腰腿和腳都是稀的。」
「萬丈高樓平地起，想練好武藝，需要從最基礎的樁功開始。」
梁松走到院中央。
甩開膀子，腳步半蹲，雙手平推，身體微動，上下起伏，好似微風吹拂，盪起的波紋一般。
「跟我學。」
「這是基礎的樁功之一，馬步樁。」
林哲羽走了過去，學著梁松的樣子，半蹲，手臂平伸，身形如騎馬，上下起伏。
「你的動作錯了。」
「馬步樁顧名思義，是從騎馬中領悟到的樁功，站著的時候，也要站得一起一伏，憑空站出匹馬來。」
「你要想像自己正騎著匹馬，縱馬奔馳，雙腳化為奔馳中的駿馬上下起伏，將馬融入腰腿之中。」
梁松輕聲說道。
他的身形上下起伏，一高一低間，真的猶如騎著匹駿馬，策馬奔騰。
他演示了會，走到林哲羽身旁，出聲指點：「腳掌五指抓地，膝蓋自然挺起……」
「在身體上下起伏間，不斷轉換身體重心……」
林哲羽按照梁松的指點，漸漸步入正軌。
當他有哪個姿勢不對時，梁松便會丟出一顆小石子，擊中使錯力道的部位。
很快，林哲羽學會了馬步樁的站法。
剛開始站立，他堅持不到十分鐘，便渾身顫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回去練習吧。」
「等你什麼時候能夠將馬步樁練到站立一個時辰的程度，再來尋我。」
「一個月內練不到，你就不用來了。」
梁松擺了擺手，讓林哲羽離開。
他也不是什麼人都教，林哲羽這人他看得順眼，便給了個機會。
但教不教，就要看林哲羽自己了。
若是連將樁功練到站立一個時辰的毅力都沒有，那麼也就沒必要教了。
「是師傅。」
林哲羽顫抖著腳起身。
他的身體太差了，馬步樁才站立不到十分鐘，便撐不住了。
林哲羽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恭敬地問道：「師傅，有沒有能夠幫助身體快速恢復的湯方或者藥浴配方之類的東西？」
一個月將馬步樁學到能夠站立一個時辰的程度很難。
一個時辰相當於兩個小時，他現在跑步跑個三十分鐘都夠嗆。
而且林哲羽的身體基礎太差，若是沒有藥浴、湯方輔助，想要做到難度太高了。
「有，不過這種方子都很貴，配一副藥都要花費一兩銀子以上，這還是最基礎的方子。」
「我給你副方子，補氣壯血用的，你去藥鋪照著抓就行。」
「這方子大約一兩銀子多一點，你可別抓貴了。」
梁松說道。
他讓林哲羽進屋裡拿了筆和紙，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梁松的字跟他的人一樣，狂放不羈中帶著些許潦草，潦草中……好吧，吹不下去了。
梁松的字很爛。
是誰說的高手的字就一定好看的？
林哲羽看著梁松的字，費了番心思才辨認出寫的是什麼。
「謝謝師傅！」
林哲羽接過方子恭敬地說道。
告別了梁松，徑直前往藥鋪。
「真是窮文富武啊，一副方子就要一兩銀子。」
林哲羽感嘆。
也就他說書有了名氣，掙錢容易了些。
若是普通人，一個月差不多掙一兩銀子，只夠買一副湯方的。
加上今天掙到的三百多文錢，林哲羽積攢夠了一千八百多文錢。
按現在的行情，一千五百多文錢就能換算成一兩銀子，林哲羽身上的錢也就夠抓一副方子。
路過藥鋪，林哲羽進去抓了副藥材。
這種基礎補氣益血方子，幾乎每個藥鋪都能找到藥材。
和梁師傅說的差不多，一副藥材花了他一兩銀子外加一百二十文錢。
原本對方開口就是一兩銀子外加五百文錢的，林哲羽經過一討價還價，便宜了三百多文錢。
相當於他一天多的收入了。
回到家，將剛購買的藥鍋清洗乾淨，放入清水，加入藥材，文火熬煉。
熬煉藥湯沒有想像中難，只要掌握好火候，慢慢等待時間就成。
一副補氣益血的藥材，可以分三次熬煉，每次熬煉後，剩餘的藥力會快速降低。
熬煉藥湯需要的時間很長，趁這個空隙，他來到院子裡站起馬步樁。
腳趾抓地，如同騎馬般上下起伏，目光望向遠方。
他的身體差，現在一次性只能站個三四分鐘左右。
林哲羽每次堅持到雙腿發軟，忍不住坐在地上後，就拉伸筋骨，休息一會兒。
等恢復了些體力，再繼續站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