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震驚……
行轅大帳內，一眾將官們聽聞永寧伯即將到來的喝令，立即返回了自己該在的位置上，反倒是正熱火朝天給他們講述戰鬥經過的魏知策、張國棟兩人，相比之下卻顯得有些許另類了。
不過，他們也是久居將位之人，應變的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很快便在左側的空檔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快步走上去站好。
其他各營都是主將、副將齊到，各營的主將們都安排了座椅，且還有兩人共用的小案幾，上面擺著涼茶與一些乾果、魚乾、肉乾之類，以供他們在口乾時解渴，或是在不發言時候打打牙祭——磨牙用的。
而與之相比，各營的副將們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他們分列在自家主將的座位之後，且只能站立著參加軍議，因為永寧伯並未給他們安排座椅。
雖然這座行轅大帳比一般的軍帳大了許多，可是這二三十人要是都安排座位，就算行轅大帳內的空間再大，也會顯得十分侷促。
而且，永寧伯張誠也以為在軍隊之中，還是應該有明顯的等級差別，惟有如此才能激勵各級將士們的上進之心。
就如今日的軍議，永寧伯特別強調「除了騰蛇、青龍二營，因距離中軍行轅較遠，又是處在戰場前線，副將需留守營內，以防變故外；余者各營的副將，一律隨主將前來行轅參加軍議。」
其實，各營的副將大多都是具體軍令的執行者，有主將在場的情況下，他們很難自由表達各自的內心想法，參加軍議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但永寧伯卻也有自己的想法，藉此機會既可讓這些副將們感受主將的威風八面，又可以提前體會一下軍議的場面，為他們將來的進步做些準備。
畢竟勇毅軍不會一直是現在這樣的規模，其未來還會向著更強大的方向發展，那時就會又有一些副將晉升坐營主將，千總又晉升為副將……
…………
就在眾人各歸本位站好之後，中軍大帳內側的帳門掀開，先是永寧伯的中軍官張明遠按劍走了出來，其身後又有兩名親兵同樣是按劍走出，分立帳門左右兩側。
在眾將官的矚目之下，永寧伯張誠終於從內帳出來，他身上穿著當今崇禎皇帝御賜的蟒袍，高視闊步地走向上首那方帥案之後。
永寧伯的隨身參謀劉承祖緊跟著他的身後，再後又是四名親兵按劍跟隨，劉承祖一直來到永寧伯身後，而那四名親兵則站在了劉承祖的身後，各拿虎目瞪視著下首的將官們。
見永寧伯已經在帥案後站穩，總鎮撫賀飈直到這時才開口說道：「眾將官參見永寧伯！」
賀飈話音才落，眾將官立刻齊口同聲地又重複了一遍：「參見永寧伯。」
永寧伯張誠俯視著眾將官揮了揮手，朗聲說道：「眾將免禮，各自就座吧。」
直到此時，眾將官們才如釋重負般地坐回自己身後的座椅上，而那些參加軍議的副將們則在各自主將身後，垂首侍立，不敢再稍有異動。
「今天召集諸位前來，所為乃是當前與賊寇的這場戰事。」
永寧伯張誠率先發話，只聽他接著說道：「明遠，你先給各位將軍講一講當前敵我雙方形勢。」
張明遠聞令而動，他捧著一沓情報文案走上前來，在永寧伯的大帥案旁邊側身站定，朗聲介紹起勇毅軍與闖賊雙方兵力分配等軍情信息……
他講述的內容中有些是大家已經知曉的，可也有一些內容是頭次聽到，畢竟他們雖然也是總兵一級將官，可各將官自管一營兵馬，屬於身在中樞之外的狀態，許多軍情並不會直接向下傳遞，他們掌握的軍情都是永寧伯想讓他們知道的，又或者他們自己營中哨騎探查到的。
「……以上便是賊軍的兵力分布情況，其主力大多集中在相公廟周邊各處，對相公廟陳錚白虎營成合圍之勢。」
最後，中軍官張明遠還特意補充道：「賊軍兵力在曹營退走後，雖少了數萬精銳賊兵，可單以戰兵來論，仍超過我軍兵力的一倍以上，如果再算上隨軍青壯廝養等數，則是數倍於我軍。」
張廣達在聽完軍情匯報後，第一個問道：「羅汝才這廝跑哪旮旯去嘞？他是去尋獻賊的嚒？」
張明遠微笑著回他：「據探報羅汝才的曹營賊兵，現正在豫東南的歸德府一帶駐紮，目前看來似乎並無意往南投奔獻賊。父帥已經派了陳德游擊，率兵護衛小袁營的劉玉尺軍師前往尋找羅汝才，看能否勸說他就撫於我勇毅軍。」
他這番話說得平淡無奇，可在座的數人聽後卻是心中大驚……
如保定總督標營副將張德昌就瞪大了一雙水泡眼，他張開了嘴嘎巴兩下，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來，自知略顯失態的他忙端起身旁小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涼茶以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之舉。
待這一口涼茶下肚，心神稍稍定下之後，張德昌暗中掃視了大同總兵王朴、山西總兵李輔明，以及河南總兵陳永福等幾人，卻見他們個個都神色如常，似乎並未聽出中軍官張明遠話中之意？
他滿腹狐疑地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盔，卻又不敢再往深了想下去……
其實他不知道，陳永福的心裡同他一樣也是十分震驚，只不過城府比他深了不是一點，陳永福儘管心中感到驚駭，然面上卻是沒有露出一星半點。
不過，王朴與李輔明二人卻是並未覺得張明遠的話語之中，有何不妥之處！
在他們看來，這個羅汝才如果有心就撫，那麼也只能向勇毅軍投降，就好比小袁營的袁時中那般樣子，從此成為勇毅軍體系中的一員，而非是就撫於朝廷成為旁人領導之下的一營兵馬。
他們二人如今已然徹底與勇毅軍融為一體，享受著勇毅軍體系帶給他們的榮耀與安逸，這讓他們二人感到十分的滿足，終於不再為將士們的溫飽而奔波勞累，也不再擔心麾下戰士傷亡後，又該如何補充等諸般雜事。
此刻，王朴、李輔明已然堅定地與永寧伯、與勇毅軍榮辱與共，他們更樂見勇毅軍體系的擴張，因為那樣的話他們也會更安全。
而在場的諸將官中，還有兩個人也在心中感到震驚不已——他們就是虎子臣與何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