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祖？！」
聽到風吟給出的第二個情報，秦川的瞳孔猛地一縮，神色劇烈地變化起來。
祖，指的是登臨天穹之階第三階，突破神話階第三境的強大存在。
每個種族，只有一個能夠登臨第三階的席位，而且和第二階的席位有所不同，第三階的席位並不會隨著吞噬其他種族的世界之源而變多。
也就是說，理論上，每個種族都只有一位祖。
在這種情況下，晶族憑什麼擁有兩個席位，有兩個強者進入第三階呢？
等等…
秦川，忽然想到，風吟描述的時候用到了「疑似」兩個字。
「為什麼是疑似？洞見第二天賦獲得的情報，應該是準確的吧？」他忍不住扭頭，詢問起來。
「因為晶族有兩位祖，是我通過情報得到的推測，並非情報的信息本身。」風吟推了推眼鏡。
「第二條情報是，天穹之階第三階最多是有七位祖同時存在，一千年前，一位來歷不明的祖曾協助晶族之祖重創了半妖之祖。」
「那位來歷不明的祖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從這個角度，對方屬於晶族的概率最大。」
「最多時有七位祖？」秦川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之前他和仙族的青陽仙君留下的殘念有過交流，其中就有提過之前的種族之戰情況。
按照青陽仙君的說法，之前從未有過七個種族同時進行種族之戰的盛況，六個種族同時進行也只有過一次。
所以七位祖同時存在，必然是這個萬年的事情。
但問題在於，人族目前還沒有登臨第三階，天穹之階第三階理論上應該只有六位祖。
多出來的那一位，從何而來？
一千年前，這可真是一個敏感的時間點。
那個時間，恰好是瀾族登臨天穹之階的時間。
按照已知情報，瀾族連第二階都沒有登上。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
瀾族的滅族並沒有那麼簡單，有種族利用原本屬於瀾族的第三階席位，通過某種方式讓第二位成員登上了天穹之階第三階？
協助晶族之祖重創半妖之祖？
「當時那一戰的具體情況，情報有描述麼？」秦川心中一動，忽然開口。
「沒有。」風吟微微搖頭。
於是秦川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是想判斷晶族之祖當時是不是強弩之末？」風吟看出了秦川的想法。
「是的。」秦川點點頭。
如果晶族之祖在半妖之祖面前自保都無法做到，已經瀕臨死亡，在這種情況下晶族隱藏的第二位祖出手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晶族之祖自身不弱，在半妖之祖面前自保無虞，那麼晶族絕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底牌在種族之戰之前掀開。
換句話說，那位神秘的祖就必然不是晶族，而是其他種族轉移視線的做法。
所以，當年那一戰的具體情況，很重要。
但可能知道那一戰真相的，大概只有同樣位於第三階的其他幾位祖了。
這樣隱秘的情報，他們大概只會透露給位於第二階的最親信的同族，也就是說，在第一階基本沒有打聽到相關情報的可能性。
「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嘗試一下。」風吟看了一眼秦川，露出思索的神色，「你要不要嘗試一下，通過紫月主祭和月靈之祖對話？」
「我？」秦川露出驚愕的神色來。
「嗯。」風吟點點頭，「在相互算計的時候，偶爾的直球反倒能夠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在登臨天穹之階後，月靈依舊對我們保持著很大的善意，這種善意不管原因如何，肯定是出自月靈之祖的授意。」
「直接和他對話，也算一種直接的試探。」
「這倒也是…」秦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還真別說，風吟這話給他打開了思路。
他如今也算人族的領袖，雖然還沒有登臨第三階，但在地位上與月靈之祖是等同的，彼此對話也算是名正言順。
位於第三階的月靈之祖，按照天穹之階的規則，力量無法直接輻射到第一階，即便以化身之類的方式也無法做到，也就是說對方無法降臨力量攻擊自己。
而且，對方既然要保持暫時的善意，也沒必要這麼做。
在安全的情況下，與祖這一層次的對手接觸，的確是一記直球。
上一次與紫月主祭·瑪希婭分別，對方給了他一個能夠相互傳訊的信物，這件事和紫月主祭聊一聊，或許真的可行。
「那你先安排一下第一批進入天穹之階的人手，我回去和林月討論一下對上那位月靈之祖，應該說些什麼。」丟下一句話，秦川消失在原地。
——
天穹之階第一階，赤岩領。
秦川再度甦醒，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月，「我現在就聯繫瑪希婭。」
「好。」林月點點頭，安靜站在秦川身側。
秦川抬手從物品裝備欄中取出一個紫色彎月模樣的吊墜，微微灌注力量，吊墜很快亮起。
紫月主祭的聲音，從吊墜中浮現。
「洛，很高興你主動找我，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的。」秦川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我希望能夠和月靈之祖直接對話。」
聽到這話，紫月主祭安靜了片刻，「現在？」
「對，現在。」秦川點頭。
「我需要請示祖，稍等。」吊墜暗淡下來，紫月主祭切斷了這一次溝通。
大約過去幾分鐘，吊墜重新亮起。
「祖同意了，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紫月主祭開口詢問起來，「我需要與你們見面，才能夠讓你們與祖進行對話。」
「我現在在赤岩領。」
「既然如此，煩請二位到與赤岩領相鄰的阿帕奇領，那裡的領主是月靈一族，我能傳送抵達。」
「好。」秦川心中估算了一下兩地的距離，同意了這個建議。
等到通訊再一次結束，他笑著看向林月，「月靈之祖同意了，事情比我們想的要順利。」
「是啊。」林月笑了笑，「接下來，按照我們昨天所預演的那樣，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吧。」
昨天晚上，兩人針對月靈之祖的情況，可是做了不少的預演。
阿帕奇領的主城，距離兩人並不算遠，兩個小時後，秦川和林月抵達與紫月主祭約定的位置。
「兩位請隨我來。」紫月主祭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將兩人帶到一處靜室內。
靜室中，一枚水晶球閃動著九色的光輝，看上去充斥著神聖的氣息。
「祖希望與人族唯一的領導者對話。」紫月主祭輕聲開口，站在靜室門邊，望向兩人。
林月用擔心的目光，看了一眼秦川。
「去吧，別擔心。」秦川給了林月一個「放心」的眼神。
只是和月靈之祖對話而已。
林月微微點頭，這才跟著紫月主祭一同走出靜室。
等到靜室大門關閉，涌動著九色光輝的水晶球忽然亮起，一絲強大的氣息隱隱從中湧現。
「人族的領袖，很高興見到你。」
那是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聽上去並不蒼老，但卻給秦川一種滿是歲月痕跡的感覺。
「月靈之祖。」秦川微微點頭，「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這自然沒有問題。」月靈之祖的聲音中透露著和善，「我族登臨天穹之階，距今已有萬年，我也活了一萬年。」
「若是問天穹之階上，對這裡最了解的一位，我倒是能夠不慚愧的說，正是我這個老傢伙。」
「一萬年麼…」秦川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我想請教，月靈一族對我族友善的緣由是什麼？」
「如果說登臨天穹之階之前，月靈一族有職責幫助其他種族，那麼登臨天穹之階之後，這份職責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
「我了解過其他登臨天穹之階的種族，月靈一族並不會和每一個種族都繼續保持這種友好。」
「那麼，為什麼是人族呢？」
「唔，原來伱想問這個。」月靈之祖聲音中多了幾分笑意，「其實答案也很簡單。」
「我已經活了一萬年了，這一萬年實在太無聊了些，如今被選中的十個種族全部登臨，距離種族之戰開啟已經很近了。」
「因為我族擁有的職責，我族並不會在種族之戰失敗後滅族，這讓我對種族之戰很期待，所以希望能夠加速這個過程。」
「而加速的方法，自然是讓人族儘快擁有登臨第三階的強者。」
「所以，在人族登臨第三階之前，月靈一族會始終與人族保持友善的關係。」
「只是為了加速種族之戰？」秦川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意外，他沉吟片刻，而後緩緩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擊潰人族的夢境世界，讓人族喪失資格也可以做到。」
「而且，更快。」
「的確。」月靈之祖認同開口，「這樣做不僅能夠更快開啟天穹之階，還能在種族之戰開啟的時候，讓月靈一族少一個對手。」
「雖然月靈一族失敗不會滅族，但能夠成功，誰願意失敗呢？」
「這樣的做法，看上去的確更好。」
「但是…」月靈之祖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多了幾分笑意，「我不會這麼做。」
「因為，人族與月靈一族，有著莫大的淵源。」
「嗯？」秦川目光一凝，「淵源？」
「是的。」月靈之祖緩緩開口，「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涉及到了上一個萬年的某個種族。」
秦川心頭狂震，表面卻不露聲色，「上一個萬年的某個種族？」
「是的。」月靈之祖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唏噓，「雖然是這一屆種族之戰首個被選中的種族，月靈一族登臨天穹之階的過程卻也經歷了艱辛。」
「在副本階段，我們遇到的對手來自上一屆，足足五個強大的種族。」
「他們的種族之戰已經結束，但天穹之階銘刻了他們曾經的投影，作為我們的副本考驗。」
第一個被選中的種族是能夠跳過副本階段的。
這一點上，月靈之祖完全沒有說實話。
對方大概是覺得管理者已經死亡，無人能夠拆穿他的謊言吧。
秦川目光微閃，「的確很艱辛啊。」
「上一屆的五個種族，很強大。」月靈之祖絲毫沒有意識到秦川已經識破了他的謊言，帶著幾分感慨開口，「若是真的以一敵五，月靈一族必然失敗。」
「但好在，其中一個種族選擇了協助我們。」
「那個種族，名為仙族。」
「在他們的幫助下，月靈一族成功登上了天穹之階，而他們這樣做的要求很簡單。」
「他們希望，月靈一族未來能夠對仙族的繼承者施以援手。」
「我曾經也不知曉這句話是何意思。」
「直到，我看到了你們。」
「人族，便是仙族的繼承者。」
「什麼？！我們竟然和上一屆種族之戰的種族有關？」秦川露出驚訝無比的神色，忍不住驚呼起來。
「不錯。」月靈之祖聲音中多了幾分笑意，「所以我剛才說，月靈一族不會提前扼殺人族。」
「至於你們和仙族有什麼淵源，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月靈之祖緩緩開口，「只可惜仙族已逝，這個謎團再無人可以解開。」
「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了上一個萬年。」
「是啊，真可惜。」秦川一臉認同地點點頭，「若是仙族能給我們留下一些遺產，人族在天穹之階應該就更強大了。」
「遺產麼？」月靈之祖笑了笑，「大概很難吧，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不過你們可以探索一番，說不定有呢？」
「嗯。」秦川點頭，目光閃動。
風吟的建議，果然是有用的。
雖然從月靈之祖嘴裡沒聽到幾句實話，但收穫的確不小。
至少，他能夠確定，月靈之祖完全不知道人族和仙族曾經的成員有過交流這件事。
而若是人族不曾與仙族有過交流，月靈之祖方才的言辭堪稱無懈可擊。
甚至，他還得感謝月靈之祖，畢竟月靈之祖為他解開了人族的「身世之謎」。
「仙族一事，感謝告知。」秦川微微一笑，「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能夠得到月靈之祖的解答。」
「雖然我們人族還未曾登臨天穹之階第三階，但對其他各個種族的最強者尤為好奇。」
「月靈之祖能否與我說說，天穹之階第三階的情況以及各位祖的實力孰強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