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已經擊殺了十二位降臨而來的第二境的秦川面前，上百位第一境強者依舊不夠看。
在龍戟以聖域第二天賦封鎖的領域內，怒極的秦川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便將所有異族斬殺殆盡。
片甲不留。
一聲激昂的龍吟，在血氣沖天的戰場上響徹。
伴隨著炫目的光芒逐漸收斂，小黑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空，長達千米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漆黑鱗片上覆蓋的血紅色鎧甲涌動著讓人心悸的可怕威勢。
它的進化儀式，需要在一場極為慘烈的戰爭之中浴血奮戰。
此刻適逢其會，秦川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打掃戰場吧。」重新回到要塞城牆上，秦川沉聲開口。
還活著的人族迅速出動，開始清掃戰場，收集異族隕落後遺留下的道具裝備。
雖然人族一方損失慘重，但真要論起來，隕落了上百位神話階的其他五個種族毫無疑問更虧。
「聖域第二天賦效果，還能維持六分鐘。」龍戟看向秦川，「六分鐘後，其他種族就會知曉這裡發生的一切。」
「沒關係，不用遮遮掩掩。」秦川眼中閃動著殺意，「看來是我進入天穹之階後太過仁慈，讓他們覺得人族好欺負了。」
「這一個天穹日快要結束了，回現實之後，我和風吟商量一下如何反擊。」
「風吟…」龍戟嘆了一口氣，「可惜了，神話階的實力和洞見天賦都沒了。」
「接下來，也不知道洞見天賦會被誰抽中。」
像風吟這樣適配洞見天賦的玩家，是很少的。
其他玩家抽中洞見天賦，很難發揮出它完全的效果。
「沒事，洞見天賦依舊是風吟的。」秦川說著，拿出代表洞見天賦的金色豎瞳。
「這…」龍戟看了一眼豎瞳，面色迅速變化，再看向秦川時，眼神中滿是茫然和不解。
「你怎麼做到的？！」
「別問。」秦川並不打算回答。
「…好吧。」龍戟果斷選擇閉嘴，只是眼中逐漸有了興奮的神色。
如果能夠保留天賦，那麼風吟的損失，不過是需要重新練號。
以目前特別事務組的資源整合能力，只需要一天就能將風吟重新提升到傳說階。
順利的話，明天風吟就能重新進入天穹之階。
其他在這一場戰爭中刪號的玩家，也是如此。
絕大多數被擊殺的玩家都是史詩階，這樣的實力不用太久，人族就可以重新堆出來。
而反觀來襲的五個種族。
一百多位神話階第一境刪號，十二位神話階第二境重創，短時間內無法再一次降臨。
這波虧麻了。
並且，從秦川剛才透露的意思來看，這顯然並不是結束。
對人族出手，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心理準備。
六分鐘時間，很快過去。
隨著聖域第二天賦效果的消散，領域內外的出入和聯絡不再被阻擋。
當一位位神話階第一境被各方以各種方式確認死亡，整個天穹之階陷入了一場劇烈的震盪。
人族，作為一個剛剛登臨天穹之階不過數日的種族，竟然在五個種族上百位神話階聯合出手的情況下，將所有神話階埋葬！
這一刻，各個種族戰慄！
——
「一個都沒走出來？！」
月靈之祖聽著紫月主祭匯報的內容，萬年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平靜瞬間被打破，籠罩在其周身的九色光暈消散幾分，露出一張蒼老而驚愕的面龐。
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之後，月靈之祖緩緩開口，「知道了。」
「祖，接下來我族應該如何對待人族？」紫月主祭用凝重的語氣開口。
人族這一次，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哪怕是多次與洛和月璃接觸的紫月主祭也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的實力竟然能夠恐怖到這般程度。
月靈之祖沉默一瞬，「約束我族所有成員，撤離白蛟領附近範圍領地，不要與人族發生衝突。」
「附近範圍領地也撤？」紫月主祭心頭一驚。
「都撤。」月靈之祖緩緩開口，「瑪希婭，如果你是人族，會善罷甘休麼？」
「這…」紫月主祭張了張嘴，而後搖頭，「不會。」
「人族也不會。」月靈之祖話音微微一頓。
「天穹之階，要亂了。」
「我族沒必要置身危牆之下。」
「是。」紫月主祭恭聲開口，而後話音一轉，「祖，我祖之前鎖定了人族的風吟所在的位置。」
「但如今證實，風吟並不是人族守門人。」
「首批登臨天穹之階的人族只有三位，排除了風吟之後，人族守門人只能是月璃或者洛自己。」
「未必。」月靈之祖的聲音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誰能保證，人族首批登臨天穹之階的只有三位？」
「這…」紫月主祭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驚疑，「按照當時的情報，這件事應該不會錯吧？」
「眼睛是最不值得相信的。」月靈之祖緩緩開口，「這世間隱藏的能力太多太多，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
「祖…您的意思是…」紫月主祭心頭一震，「當時還有第四個人族，那才是真正的守門人？」
「這只是一個猜測的方向。」月靈之祖話音停頓了一下，「至少，我們不能完全被人族牽著鼻子走，朝著他們想要我們聯想到的方向去聯想。」
「想想這萬年來，我族如何對其他種族的。」
「明白！」紫月主祭聲音一肅，中斷通訊。
隨著四周重新恢復寂靜，月靈之祖緩緩開口，「第一境，瞬殺七位第二境，縱使當年仙族那位無敵的仙王，也絕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只可惜我無法親眼看到洛出手，無法判斷這個人族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雖然無法判斷，但你的心裡已經有猜測了，不是麼？」一道聲音從不知何處幽幽傳來。
聽到對方的話語，月靈之祖沉默了。
「上一個萬年，我曾見過管理者的出手。」月靈之祖輕聲開口，「同樣是毫無痕跡的瞬殺，管理者甚至能夠通過天穹之階擊殺物質世界的本尊。」
「與真正的管理者相比，洛的手段差了不少，但很多地方有共通之處。」
「當年仙王擊殺管理者之後，管理者的頭顱便不知所蹤了。」月靈之祖沉聲開口，「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卻一直沒有找到。」
「現在看來，管理者的頭顱在人族那裡。」
「仙族，好手段。」
「如今知道了管理者的頭顱在何處，是個好消息。」神秘聲音緩緩開口，「拿到它，我們又邁進了一大步。」
「那也得先拿到才行。」月靈之祖微微搖頭，「管理者頭顱對應的，是最核心的一項權限。」
「想要拿到它，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月靈之祖忽然收聲，望向某個方向。
「那傢伙忍不住了。」神秘聲音帶著幾分怪異，「你對付他吧，我撤了。」
說完，神秘聲音悄然消散。
下一瞬，一尊身形如煉獄一般噴涌著恐怖力量的偉岸身影瞬間出現在月靈之祖面前。
「龐加萊爾，我需要一個解釋。」
「迪索斯，你需要什麼解釋？」對上半妖之祖兇殘狠戾的眼神，月靈之祖的語氣卻依舊平淡。
「人族，到底是什麼來頭？！」
半妖之祖聲音之中充斥著怒意，「區區第一境，怎麼可能強到如此程度。」
「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月靈之祖平靜開口，「人族竟然能讓一百多位神話階第一境全軍覆沒，真是讓我意外。」
半妖之祖忽然間沉默了。
他緊盯著月靈之祖，希望能夠從月靈之祖的表情之中，看出一些端倪，然而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
「人族與我族並無關聯，我從何知曉此事？」月靈之祖微微搖頭，「我對人族的了解，並不比你們多。」
「不對。」半妖之祖懷疑地盯著月靈之祖，「那你為何要讓月靈一族和人族保持友好關係？」
「因為他善。」
半妖之祖：「？」
他望向月靈之祖的眼神逐漸不善起來，「龐加萊爾，我半妖一族只是不善謀略，不是真的傻。」
「今日我來，是想讓伱與我們一同出手。」
「這種族之戰，已經打不下去了。」
「人族那位最強者第一境便能視第二境如無物，等他到了第三境，我們誰能是他的對手？」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需要六族聯合起來，圍剿人族才行。」
「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月靈之祖微微搖頭，「我族實力孱弱，更是不擅戰鬥。」
「此事，你們其他幾族要做便做，不要牽扯到我們。」
「這恐怕不行。」半妖之祖緊盯著月靈之祖，「不把你綁在同一條船上，我們怕你使絆子。」
「原來如此。」月靈之祖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們真是誤會我了。」
「這種族之戰不論輸贏，我族都不會滅族，因此不想趟這渾水。」
「你們與人族的交手，我族會作壁上觀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半妖之祖低哼一聲，「我到不了第一階，但能降臨第二階。」
「月靈一族若是幫了人族，我必定出手，將你們一族那些個主祭盡數擊殺。」
月靈之祖眼中陡然一厲，「你再說一遍？」
「我…」半妖之祖低哼一聲，怏怏開口，「你讓我說，我就說？」
他不再開口，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月靈之祖眼中的森冷瞬間消失，望著半妖之祖離去的方向，他的眼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
「順利建號之後，把這個帶到夢境世界。」
秦川將金色豎瞳交給風吟，「然後洞見天賦就將自動與你綁定。」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風吟笑了笑，沒有詢問秦川是如何做到的，「守門人的情況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秦川笑了笑，「我給守門人傳訊過了，不用回來，和之前一樣在天穹之階各地遊蕩就行。」
「也好。」風吟點點頭，「守門人不回白蛟領，反而最安全。」
「到現在為止，守門人還沒有暴露在各族的視野中，當初的計劃，目前為止還是順利的。」
說到這裡，風吟嘆了一口氣，「可惜，我這一死，直接將守門人的嫌疑給撇清了。」
「各個種族不缺少智者。」秦川微微搖頭，「故布疑陣總有被看出來的一天。」
「守門人自身強大起來，問題自然解決。」
「也對。」風吟微微點頭，對這話頗為贊同，「最遲後天，我會重新進入天穹之階。」
「嗯。」秦川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五個種族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這事不能善了。」
「龍戟已經跟我說過了。」風吟微微點頭，看向秦川，「你打算怎麼做？」
秦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到另一件事。
「這一戰結束後，要塞清點戰場，一共繳獲金色道具裝備187件、紅色道具裝備412件，更低級的道具裝備數量更多。」
「我覺得，我們走入了一個誤區。」
「我們是天穹之階這個萬年登臨的最後一個種族，我們之後不會再有新的種族參加種族之戰。」秦川看向風吟，「其他種族登臨後，需要和現有種族保持數千年的和平，等待種族之戰開始。」
「但我們不需要。」
「按照最後一次更新公告的介紹，人族登臨天穹之階第三階，便是種族之戰開始的時候。」
「但我認為，人族進入天穹之階的那一刻，種族之戰便已經可以開始了。」秦川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弧度，「安穩發育，哪有搶劫快。」
「倒也不算誤區。」風吟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主要是我沒想到，你完全不怕第二境。」
他的一切規劃，都是按照實力情況來的。
若是沒有秦川這個變數，人族目前的實力怎麼可能主動出擊？
如今知道了秦川的實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怪我。」秦川揉了揉臉頰，「總之，接下來我們的策略可以做出一定的調整了。」
「剛好，五大種族聯手圍攻我們。」風吟微微一笑，「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打著反擊的旗號主動出擊，也算師出有名了。」
「只不過…」風吟忍不住看了一眼秦川，「月靈一族，如何處理？」
「這個…」秦川摸了摸下巴。
「看他們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