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家碼頭
經歷了複雜的一天過後。
次日一大早，小影就送來許多靈果，經過逸妖的檢查，這些果子基本都含有劇毒。
「小丫頭，這些靈果雖能服用，卻有很強的副作用。」逸妖冷笑道，「你別被她的外表騙了。」
白芷茜卻不在乎，她知道小影的恨意是來自於白凝霜，而不是她，不過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必須搞清楚兩人的恩怨。
所以她反而一臉平靜，沉聲道，「果子能用就行，等我找到暗影再說，這才是當務之急，之後我會讓這小糰子乖乖把事情全交代了。」
「對了，我又找白家要了一批廢丹，估計就快送到了，到時再麻煩你進行復煉。」
「丹藥倒是小事一樁，」逸妖表現的不耐煩，「就希望你這丫頭能安生一點，別成天自找麻煩了。」
「兔子，你以為我是多管閒事的人嗎？」白芷茜無奈嘆了一口氣，「但有些事我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做。」
「我去看小月牙了。」
當她來到小月牙的房間，第一眼還差點以為來錯了地方，原本還有些髒亂的房間煥然一新。
「小月牙，這是你打掃的？」
對方頓時害羞的低了下頭，小聲道，「不能讓姐姐白白收留我，我想儘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白芷茜深知這是小月牙沒有安全感的體現，便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小月牙，別擔心，你姐姐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嗯，我相信你。」
小月牙終於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裡儘是希冀的光芒，也頭一次讓白芷茜感覺到承諾和壓力。
「不過你這樣可不行。」白芷茜忽然想起什麼，走到房間角落的一個木箱子翻了起來，「沒想到還在這裡。」
她取出一件小小的淡青色衣裙，遞給小月牙道，「這是我小時候的衣服，你先換上這個吧。」
「不行，我不配穿這麼好的衣服。」小月牙拒絕道。
「反正我也用不上了，你不穿只能丟掉。」白芷茜柔聲道，「而且假如你見到姐姐，難道不想讓她看你最漂亮的樣子嗎？」
小月牙有些意動，在白芷茜眼神的不斷鼓勵下，她終於接受了衣服，在白芷茜的幫助下換好。
白芷茜仔細打量一下，便笑著鼓勵道，「小月牙，現在的你更可愛了，我想你姐姐見到你後肯定也會喜歡的。」
「白姐姐，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我就喜歡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白芷茜又看了一眼，「不過好像還差點什麼，哦，對了…」
小月牙被她拉到梳妝檯前坐下，拿出一把木梳小心翼翼梳起了頭髮，隨後便溫柔的編了起來。
「白姐姐你人真好…」
曾經的小月牙生活在葉秋城最貧困的街道，姐妹兩人相依為命，每天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最大的奢望不過每天能吃飽飯，根本不會梳妝打扮。
但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她過去又怎麼可能向姐姐提出那般奢侈的請求呢？
「小月牙，以後別隨便發好人卡。」白芷茜無奈一笑，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更溫柔，「我沒弄疼你吧，這麼久了，希望我的手藝沒有生疏。」
小月牙忽然問道，「白姐姐，你以前也幫別人這樣過嗎？」
白芷茜頓時一怔，腦海中的回憶似乎浮現在眼前，她下意識回答道，「是的，她是我的妹妹，跟你一樣可愛。」
小時候她跟白嫣然關係親密無間，因為白凝霜從小就堪稱一個修練狂，對別的事情幾乎漠不關心。
那白嫣然就喜歡來纏著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比誰都甜，而且這丫頭小時候可臭美了，每天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她被迫學會不少辮子的編法。
那些回憶仿佛就是她昨日的親身經歷，她還記得白嫣然最喜歡穿顏色鮮艷的裙子，最討厭的就是黑色。
「嘶…」小月牙忽然發出一聲痛叫。
白芷茜一下子從回憶中驚醒，「對不起，我分神了。」
「我沒事。」小月牙又忍不住問道，「白姐姐，那你的妹妹呢？」
「大概永遠不會再見了吧！」白芷茜輕嘆了一口氣。
自從養父母意外離世之後，白嫣然便性情大變，不但脾氣暴躁對下人也是非打即罵，過去那個乖巧可愛的小丫頭從此消失了。
而白嫣然甚至開始仇視她，幾乎天天找她麻煩，甚至還下過死手，沒有顧及一點姐妹之情，從那一刻她就知道，跟白嫣然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小月牙滿臉疑惑，「白姐姐，為什麼啊，你妹妹去哪兒了，難道也消失不見了嗎？」
白芷茜露出一絲苦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她就在這白家，但對我來說，也可以說她消失了。」
「啊，什麼意思啊？」
「小月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你還小，你長大後就會明白，有很多事情是弄不清楚的。」
「你們就喜歡糊弄小孩子！」小月牙撅著嘴道，「我姐姐有說不清的時候，也喜歡說跟你一樣的話。」
「哈哈哈…」白芷茜笑了起來，「你個小丫頭成天管那些煩心事幹嘛，你只要開心過好每一天就夠了。」
「來，看看你的新髮型怎麼樣？」
「白姐姐，我是認真的。」小月牙突然回頭望著她道，「我雖然小，但我知道姐妹間沒什麼是說不清的，如果你真在乎她，就該去找她的。」
「否則…」她頓了頓才失落道，「萬一哪天沒有了機會，你一定會後悔的，我真的好想姐姐，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可能我再也…」
「小月牙，你一定會見到她的。」白芷茜雙手搭在她肩上，眼神真誠的望著她道，「還有你的話我也記住了，謝謝你，我會找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的。」
「雖然或許她並不會接受，但做姐姐的，怎麼也該主動邁出這一步。」
小月牙微笑道，「嗯，我相信她會接受的，現在她或許只是一時想不明白。」
「好了，你個小丫頭，倒是關心起我的事來了。」白芷茜也笑了起來，「還是來看看你的新髮型吧。」
「即使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很好看，因為我早就感受到白姐姐的心意了。」
小月牙望向鏡中的自己，那陌生的樣子，讓她一時都不敢相信，嘴唇微張無比驚訝。
「你啊，原來小嘴這麼甜。」白芷茜無奈一笑，心情卻是莫名的好。
她牽起小月牙的手，「走吧，我們一定能找到你姐姐的，到時候她見到你肯定也會很喜歡的。」
「畢竟有哪個姐姐會討厭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妹妹呢？」
簡單的打扮之後，白芷茜跟小月牙一起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簡單擺著兩碗靈米粥和幾個饅頭。
她們乾脆就著清晨的陽光享受早餐，倒也有幾分愜意。
「小月牙，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白姐姐，我睡得很好。」小月牙咬一下饅頭，又大大的喝了一口白粥，眯縫著眼睛，簡直像一隻開心的小貓咪。
白芷茜見她這樣也很開心，便溫柔的一笑，「小月牙，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我也相信。」
眼看小月牙心情慢慢穩定下來，她也打算做正事了，一番思索過後，她還是想從對方的姐姐入手，這目前還是她找到暗影的唯一線索。
「小月牙，你姐姐失蹤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有沒有說些什麼？」
小月牙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搖了搖頭道，「好像沒有，那時姐姐跟往常一樣，只是感覺更憔悴了一些。」
「對了。」她眼珠轉了轉，忽然想起什麼，驚呼道，「姐姐對我提起過，她找到一份新工了作，很快就能帶我過上好生活。」
白芷茜立刻追問道，「她有沒有說起工作的具體內容呢？或許這就是她失蹤的關鍵了。」
「沒有，我當時問過姐姐，可她什麼都不告訴我。」小月牙一臉失落，「我記得那時她的臉色很難看，我就不敢問了，我真應該多關心姐姐的。」
線索難道就從這裡中斷了嗎？
白芷茜有些失望，不過她至少有了頭緒，只要找到小月牙姐姐工作的地點，或許能有暗影的線索。
「小月牙，那你姐姐有沒有什麼親近的朋友之類？」
「好像沒有，最早姐姐是在碼頭搬貨，每天辛苦到晚上才回來，但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走吧，那我們去碼頭看看。」白芷茜立刻有了主意。「既然你姐姐曾在哪裡待過，或許能找到線索。」
事不宜遲，她跟逸妖打了個招呼過後，兩人便立刻動身。
……
望著巨大的碼頭和還在卸貨的浮空靈舟，白芷茜微微有些感嘆，想像跟親眼所見之間果然還有很大差距的。
青玄大陸無比龐大，四個方向分別坐落有四大人類帝國，葉秋城只是位於最西邊的星輝帝國的一座小城，而各個城池間距離遙遠，貨物的運輸完全依靠這種獨特的浮空靈舟。
可明明有如此便利的靈器，偏偏還要依靠人力來搬運貨物，因為凡人對於修練者如同螻蟻，就是最廉價的勞動力。
白芷茜跟小月牙的到來並未引人注意，外面那些搬運工人的眼裡都黯淡無光的，日復一日的機械化搬運，足以讓太多人變得麻木。
「看來外圍找不到什麼線索，我們得深入才行。」沒有猶豫，她牽起小月牙徑直往前走。
雖然這裡到處都有人在巡邏，但如今的白凝霜如日中天，沒有誰願意跟白家正面起衝突，哪怕有許多人盯著白芷茜，卻沒人來阻止她，連基本詢問都沒有。
裡面似乎更加混亂，連空氣都渾濁許諾，甚至好幾處都有人在打架鬥毆，周圍都有無數人圍觀，甚至有些表情還很興奮，嘈雜的環境卻讓小月牙臉色變得很難看。
「原來姐姐…她之前都在這種地方工作嗎？我居然都不知道，明明她每天都這麼辛苦，我也沒一點關心。」
「對我這種沒良心的妹妹，她真該丟下我的，是我拖累了她…」
白芷茜輕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安慰道，「小月牙，這不怪你，錯的是這個世界。」
這就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如果沒有靈根就不能修練，永遠都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凡人，為了生存只能被迫做這些事。
不過這裡的工人倒明顯靈活許多，沒有一味的賣苦力把自己累的半死，到逐漸透支身體，閒暇之餘他們會聚集在一起，通過一種常見的紙牌遊戲來賭靈石。
但更機靈的，卻會圍在一些修仙者身邊，各種討好甚至主動去做一些跑腿任務，以得到賞賜。
這不，白芷茜剛踏入這裡沒多久，就有一個男子湊到她面前。
她面露冷色，握著劍鞘質問道，「你想幹什麼，還給我讓開。」
「大人，我觀察你好半天了，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吧，小人名叫王五，對於這裡可是異常熟悉，不管有什麼需求我都能滿足。」
白芷茜發出一聲冷笑，「如果我說想在這裡找一個人，你有辦法嗎？」
「那你可算問對人了。」王五得意洋洋道，「雖然這裡人多，但我一向喜歡交友，還沒有多少我不認識的。」
「你知道凌月嗎？」
這是小月牙姐姐的名字。
王五頓時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之色，半天沒有回答。
「你不是說誰都認識嗎？」白芷茜冷冷的望著他，「難道你想矇騙我嗎？」
「小人萬萬不敢。」王五這才連忙道，「凌月我確實認識，只是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說。」
白芷茜算明白了，原來是想要錢啊。
她爽快的摸出一塊靈石扔過去，「拿去吧，現在可以說了嗎？」
王五收起靈石，臉色無比激動，他繼續道，「凌月此前一直在雷家的碼頭工作，因為她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加上搬起東西比一些男人都賣力，平時還是受到許多人關注的。」
「不過她一向獨來獨往，每天很早就來，大晚上才會回去，據說她還有一個妹妹，她這樣都是為了養妹妹。」
小月牙頓時落寞的低下頭，眼睛也微微發紅，心裡難受極了。
白芷茜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又繼續問道，「那最近呢，凌月還在這裡搬東西嗎？」
「她很久沒來了。」王五回答道，「明明她頭天還跟上面的主管說好了，可第二天人卻不見了，不過我們大部分人都認為她出事了。」
「畢竟凡人的命實在太脆弱了，隨便一場災難就能害死我們，雖然還不知道你們是她什麼人，但既然來找就代表她真的失蹤了吧？」
「不該你知道的事別多問。」白芷茜皺了皺眉頭，冷聲道，「現在帶我去她工作的碼頭看看。」
王五卻拒絕了，「抱歉，這個我恐怕做不到，那可是雷家的碼頭，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雖然您是白家的人，但恐怕她們也不會給你這個面子。」
雷家？怎麼又會牽扯上了雷家？但不管怎樣她都必須去看看。
「先帶我過去，別的事情不用你管。」白芷茜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扔給他一塊靈石。
「得嘞！」
只是領路而已，王五得了靈石自然沒有再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