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年年有餘
在眾人愕然的視線中，混雜在一起的飛機發動機聲由遠及近，遠處竟飛來遮天蔽日的機群！
這裡的『遮天蔽日』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給人遮天蔽日的感覺。
為首是三架成『品』字型的運-9運輸機，在後面緊跟著六架運-9，形成一個更大的『品』字。
在這九架運九後面，是密密麻麻運-8運輸機，這個場面遠比在機場的『大象漫步』更加震撼。
數百架運輸機擺開密集隊形從天上飛過去，即使運-8隻是一款中型運輸機，能擺開這場面的全世界也只有三個國家。
首先，必須有這麼多飛機，其次就是對自己的飛行員必須無比信任。
在這種場合，這種密集的隊形，如果飛行員的飛行技術不過硬，非常可能出現意外事故。
一旦那樣，瞬間就會成為全世界新聞的頭條。
現在花果擺開這個陣仗，就是在展現肌肉，只是使用運輸機，讓這種力量展示稍微沒那麼咄咄逼人。
聽著轟隆隆的發動機聲，仰著有些發僵的脖子，此時在廣場上的人們，不知有多少不約而同的發出吞咽吐沫的咕嚕聲。
這一刻，他們看到的可不僅是令人震撼的運輸機群，更是強大可靠的工業製造能力。
花果向世界展現了自信心，也許這些飛機並不是最先進，卻一定是最可靠的。
片刻後，龐大的運輸機群過去，天空都一下子變亮了許多。
地面上的人不由長出一口氣。
再往後則是常規戰鬥機編隊，最前面是脫胎於米格-21的殲七，以及經過阿美莉卡技術大改的殲-8改。
這兩種飛機並不新鮮，殲-8改算是有些看點卻也不多。
畢竟是米格-21的老底子，即使不倫不類的加上不少阿美莉卡技術，也突破不了二代機的上限。
這兩個梯隊後面才是真正值得關心的。
在此前，外界都在猜測，這次慶典檢閱，花果會不會把殲-9拿出來。
現在有了答案。
在殲-8改的後面，同樣是三三編隊的九架戰機出現，再次吸引了不少相機的鏡頭。
所謂的殲-9其實就是古晉的f-1，阿美莉卡的yf-17戰機。
雖然在名義上，阿美莉卡並沒有授權外國生產yf-17，但並不影響這款戰機出現在花果。
古晉的f-1是與諾斯羅普聯合研製的，再通過額外手續，順利繞過禁令。
而且之前的形勢，萬聖屯希望花果起到牽製作用，必須放任花果獲得這種第三代戰機。
否則僅憑殲-7、殲-8，根本無法與強敵對抗。
只是後續發展令阿美莉卡沒想到，莫思科突然在阿芙漢發力，反而在遠東緩和關係。
但在f-1和殲-9的問題上，卻是木已成舟了。
好在在阿美莉卡看來，諾斯羅普的yf-17雖是三代機，但在性能和設計理念上，遠不如f-14和f-15，甚至在競爭中輸給了f-16。
而且殲-9有很多問題，名義上殲-9是由沈飛廠組裝製造的，但其國內生產的零部件只有60%，剩下包括發動機和電控系統的核心部件，依然需要通過古晉從阿美莉卡採購。
但不管怎麼說，能在1979年就擁有先進的三代戰機，是多少杜飛穿越前世界軍迷夢寐以求的。
殲-9從空中飛過，更大動靜從從面傳來。
最後是對地攻擊梯隊，打頭的是強五強擊機，機翼下的掛點都空著，只有機腹下面，掛著一個大的。
在場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個炸彈殼子，卻都明白這種姿態，正是掛載蘑菇彈的單程模式。
五架強五的雁翅型編隊後面，是仿製速聯圖-16的轟六。
這種亞音速噴氣轟炸機，在杜飛穿越前的世界一直改進服役到四十多年後，只不過那時的轟六與現在的轟六，除了外殼相似早就不是一種飛機。
而此時，轟六卻不那麼吃香了，雖然是噴氣機，但在綜合性能，並沒超過緊跟在後面的轟-7多少。
轟六的最大速度只有每小時九百公里，巡航速度不到八百公里。
轟-7雖然是雙發渦槳飛機，但同軸反轉發動機的強勁動力使其極速能達到780公里每小時，巡航速度也能維持在七百公里以上，比轟-6慢一些也不多。
但轟-7有一個優勢，就是轟-6無法匹敵的大航程，單程續航八千公里，作戰半徑超四千公里。
轟-6同等載彈量，作戰半徑只有不到兩千公里。
轟-7後面則是壓軸的轟-8。
雖然轟-8是老面孔，卻沒人能否認這種外形與速聯圖-95非常接近的超遠程戰略轟炸機的地位。
在阿美莉卡的b-1和速聯的圖-160沒有量產的年代，b-52和圖-95依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轟炸機。
花果的轟-8，在性能上與圖-95不相上下，甚至經過各種優化更勝一籌。
而且這次亮相的轟-8與以往不同，前後兩個梯隊，一共六架轟-8，都在機翼根部的左右兩側掛載兩枚足有十多米長的飛彈。
這種飛彈之前沒出現過，長度比飛毛腿飛彈更長，直徑則略小一些，無疑是新型飛彈。
雖然沒有任何標識，但這種新型飛彈毫無疑問可以搭載蘑菇彈頭，即使性能和射程不祥，也足以令人心悸。
而轟-8轟炸機的航程至今仍然是一個迷，有說是一萬公里的，也有一萬四千公里的，還有更誇張的說轟-8的航程有一萬八千公里。
無論如何，上萬公里起步的航程，足以讓這款轟炸機的作戰半徑超過五千公里，再加上這種射程未知的空射蘑菇彈，帶來的戰略和戰術上的威脅將不可估量。
可以說，今天的檢閱真是一波一波給人帶來的驚喜不斷。
但再盛大的慶典也有結束的時候，經過兩個多小時，快到中午，落下帷幕。
……
隨後幾天，杜飛再次進入高強度的工作模式。
朱爸那邊已經確認，開會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四號，參會人員不少，都是重量人物，以及相關領域的專家。
即使杜飛事先做足準備，在這種時候也難免有些緊張。
好在事情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杜飛在會上的表現非常好，提前準備充分果然沒錯。
面對一些專家的質疑，杜飛應對得當。
一個月後，從朱爸那邊得到消息，初步計劃一南一北建立兩個計算機產業中心。
南方選在滬市，背靠周邊的稀土資源，以及本身雄厚的工業基礎和地理便利。
北方則選在了錦洲，同樣有周邊的資源優勢，也有水陸運輸便捷的好處。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朱威在這裡，好些事情更好把控。
工業基礎方面不用擔心，錦州本身就有七七七廠，是原先四機部的重點企業，還有無線電廠，電子配件廠……
但只有這些工廠還不夠，要想成為全新的，計算機產業中心，基礎是科研能力。
第一步是抽調精幹力量，在東北交通大學舊址，成立電子科技大學。
有了學校，集中科研力量，先從集成電路開始，第一個五年計劃投入一百億元資金……
對於這個結果，杜飛覺著還是相當不錯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五年一百億元實在不夠大氣。
不由得看向朱爸：「爸，別的都沒問題，就是這五年一百億……」
朱爸挑了挑眉：「嫌少？」
杜飛嘿嘿道：「這麼大個項目，分成五年，還是一南一北，一年一邊才十億，可不是少了麼~」
朱爸撇撇嘴道：「好大的口氣！你想跟我要多少？」
「跟您要還是算了。」杜飛壓根兒沒指望從朱爸這裡擠出錢來，雖然這幾年經濟發展不錯，但果家的錢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五年一百億已經相當不錯了。
杜飛道：「您看這樣成不，由古晉的南洋投資銀行提供貸款，滬市那邊不管，全都放在錦洲，集中力量，先出成果。」
朱爸情知杜飛這是想一舉兩得，推動計算機技術發展，還能順便給大舅哥鋪路。
一旦這個項目成了，必然給朱威增添一筆濃墨重彩的正績。
杜飛心裡早有成數，接著道：「我想每年追加五億美元……」
按照現在的匯率，五億美元兌換過來，差不多是十七億人民幣。
再加上原本的資金，錦洲這邊每年能獲得的資金就是二十七億元。
杜飛不相信，在七八十年代，小三十億砸下去，出不來成果。
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開花結果。
朱爸的心情舒暢，雖然他不會主動為大兒子謀求資源，但女婿樂意推一把，他也是樂見其成。
朱威經過上次馬三妹的波折，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加沉穩，這幾年穩紮穩打，根基愈發紮實。
如今的遼省可不比杜飛穿越前的世界，現在遼省還是家裡的長子，經濟和正治影響力第一。
比之後世的粵省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事告一段落，朱爸抽了一口煙，轉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小飛，今年還有兩個月，不出意外經濟增長應該能到9%，但有一些苗頭不容樂觀啊！」朱爸的表情嚴肅，再次深吸一口煙：「有些地方出現了經濟放緩的兆頭……」
杜飛抿了抿唇，仔細聽著。
等朱爸說完，讓他談談看法，稍微組織一下語言：「爸，要我說，放緩一些才是正常的。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經濟年增長，維持在7%以上，已經有十年了，近幾年更是年年9%以上。這種高速增長是極其罕見的，尤其以我們的體量，速度稍微放緩，才是正常現象。」
雖然在杜飛穿越前的世界，花果經濟連續三十年高增長，堪稱經濟奇蹟。
但彼時與此時的增長不是一回事。
現在的經濟增長全都是實打實的，完全沒有通脹因素，也沒有藉助外資，更沒啟動房地產，通過透支未來，獲得眼前紅利。
杜飛接著道：「再則，國內的經濟結構存在內生問題。之前之所以發展的快，因為納入了南洋的資源，再加上巴波戰爭的紅利，武器貿易，石油出口，給我們帶來了大量現金流。但戰爭打了幾年，雙方都精疲力盡，不可避免陷入僵持，戰爭紅利不可持續。南洋大抵也融入了國內的經濟循環，從增量變成了存量，對經濟刺激減弱，經濟增速自然回歸正常。」
朱爸緩緩點頭，對於這些情況，他何嘗不知道。
只是長期高速增長，已經形成了習慣，突然減緩，難免焦慮。
杜飛道：「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我們還遠沒到極限，相比西方和東歐陣營，我們人民生活水平還有很大提升空間，按現在的發展速度，即使再發展十年，在人均指標上，也趕不上西方，最多跟東歐達到差不多的水平。」
朱爸微微皺眉，這正是他焦慮的原因。
人民生活水平還不高，剛解決了吃穿的問題，怎麼能放緩呢！
杜飛繼續道：「但以我們目前的社會運行模式，很難達到西方的水平。」
朱爸皺眉，並不認同。
杜飛反問：「爸，您覺著什麼是幸福生活？」
朱爸一愣，幸福本來就是一個概念，真要較真還真不好說。
杜飛自問自答：「老祖宗早就總結了，所謂幸福，就是有餘！年年有餘。」
朱爸思維敏捷，已經捕捉到其中的意思。
杜飛接著道：「所謂有餘，其實就是浪費。一餐飯，差一口餓著，便是不幸福，吃飽了還余出一口就是幸福。而余出這一口必是要扔掉的，而不是再進別人嘴裡……而我們現在，抵損耗，低消費，高儲備的社會運行模式，恰恰是不允許浪費的……」
聽到這裡，朱爸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下意識並不認同杜飛的觀點，可是在邏輯上似乎也挑不出硬傷。
而且朱爸聽出杜飛的意思，要想繼續維持經濟高速增長，就必須扭轉這種模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