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辰站在顧雲嗔身邊,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作為旁觀者他完全看的明白,顧總是真的喜歡司小姐,真的離不開她,也是真的害怕她走。
偏偏司小姐不明白。
甚至,顧總自己都不明白。
又或許,他們兩個什麼都懂,可就是因為某些原因,全都不敢觸及這層窗戶紙。
可他看的再明白又有什麼用?
他不過是個下屬而已,根本不能也不敢多嘴,免得幫倒忙。
顧雲嗔憤怒的在支票上簽字,撕下來仍在司喃意臉上。
後者沒有接。
支票慢悠悠落下,剛好落在她腿上,上面的數字落入司喃意視線里。
她嘴唇微微蠕動。
勾唇苦笑的動作被嘴唇上的傷口限制住。
「顧總真大方。」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話,顧雲嗔心底怒火更甚,凌厲目光突然落在她懷裡緊緊抱住的挎包上。
司喃意頓覺不妙。
「把包還給我!」
她還是沒能躲過挎包被奪走的命運。
看著顧雲嗔將裡面證件全都拿出來,並吩咐關辰保管時,司喃意心頓時涼了半截。
「司喃意,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別想去!」
做完這些,顧雲嗔便轉身離開。
中午。
李嬸來的時候,司喃意正癱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下嘴唇的傷口結了痂,但沒有消腫。
像是一具軀殼,了無生氣的。
在她周圍,是散落一地的現金,以及一張一後面許多個零的支票。
李嬸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頓時驚了一下。
她穩了穩心神,連忙來到跟前,關切的問道:「司小姐,一上午沒見,您怎麼這副樣子了?」
「……」
「跟三爺吵架了?」
「……」
司喃意依舊什麼也不說,除了有口氣在,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司小姐?」
司喃意偏頭看看李嬸,這才開口說話:「沒事,麻煩您把這裡收拾一下。」
「我先給您弄點吃的,做完飯我再收拾!」
見李嬸就要轉身進廚房,司喃意有氣無力的叫住她:「我什麼都不想吃,先收拾吧。」
李嬸知道司喃意性子倔,便沒有再堅持:「好,我這就收拾!」
單單把所有現金碼進箱子裡就用將近一小時。
李嬸一邊收拾一邊在心裡吐槽,有錢人鬧脾氣都和普通人不一樣,扔錢的倒是扔爽了,收拾起來要老命。
李嬸收拾好後,又將那張支票放在茶几上。
因著上面數額實在太大,特地用菸灰缸壓著,生怕一陣風吹跑了似的。
做完這些便來到司喃意跟前,再次詢問她想吃點什麼。
「沒什麼胃口,不想吃。」
「不吃飯怎麼行?要是被三爺知道我沒服侍好您,估計又要發火了。」
司喃意聞言,看了眼李嬸。
為了不讓李嬸難做,只好說道:「那隨便做一點吧。」
李嬸立刻笑逐顏開。
「我這就去做,食材來的路上都買好了,您胃病沒好,我做點軟爛的好消化!」
「嗯。」
顧雲嗔今天沒有加班,傍晚六點前就到家了。
進門見到司喃意躺在沙發上小憩,駿眉瞬間皺起來。
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雲嗔換好拖鞋來到跟前,緩緩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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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抱枕上,頭微微偏向靠背。
濃密睫毛微翹,遮住下眼瞼,形成一片陰影。
翹挺小巧的鼻子下,一張紅潤嘴唇輕輕抿著,下唇上的痂尤為明顯。
顧雲嗔想著自己當時的粗暴,眉心頓時蹙起一個深深的川字。
他也是被氣急了。
也被嚇壞了。
在意識到自己將要失去司喃意的那一刻,腦子裡什麼穩重自持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司喃意,你究竟哪裡好?」
顧雲嗔聲音很輕,像是在問自己,說話間緩緩抬手,長指伸向她光滑細膩的臉頰……
司喃意羽睫微顫。
睜開眼的一瞬,就見到顧雲嗔正坐在身邊,靜靜的注視著她,眼底噙滿了複雜的情緒。
而他的手,還保持著伸向她的動作。
熟睡時的恬靜瞬間被警惕取代。
她下意識坐起身,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角落裡面,那樣子像極了一隻看到捕食者的小兔子。
驚懼、不安、瑟瑟發抖。
甚至還用手護住身體,好似她面前的男人,真的是一個隨時可能吃掉她的猛獸。
顧雲嗔被這一系列動作激起怒意,收回手,擰眉看著她:「你就這麼怕我?」
司喃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些舉動,但做都已經做了,便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見她不語,顧雲嗔凌厲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窩在沙發里一天是什麼意思?」
司喃意遲疑了下:「我不知道該去哪。」
「……」
顧雲嗔直接被這話氣個半死。
「什麼叫不知道去哪?這麼多房間,沒有你休息的地方?」
司喃意依舊嘴硬:「這是你的住處,不是我的。」
「……」
在司喃意看來,顧雲嗔只是氣急了才沒經過大腦把她帶來這裡,他定然不希望她來這裡。
否則。
他們兩個相處五年,他怎麼從來不曾帶她來過這裡?
顧雲嗔再次被司喃意的話噎了一下。
他暗自順了順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所以你不知道該去哪一間休息?」
司喃意沒看他:「很難理解嗎?」
「很好。」
真是不把他氣死不罷休!
顧雲嗔霎時攥住司喃意的手腕,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不顧她的抗拒,領著她上樓。
李嬸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看到這幕愣是沒敢吭氣。
顧雲嗔直接把司喃意拽進主臥,用力丟在床上,怒道:「這是你房間,知道了嗎?」
司喃意坐起身,四下環顧一圈。
「把我帶來主臥是什麼意思?砸錢沒砸爽,繼續變著法子羞辱我嗎?」
顧雲嗔懵了一下。
「你是在變相告訴我,這幾年來,我根本不配住進你主臥,不配睡在你床上嗎?」
「……」
司喃意苦澀一笑。
「你今天把我帶來這裡,是準備軟禁我嗎?徹底把我變成被你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你這麼想我?」
「顧雲嗔,我到底要賤到什麼地步你才肯滿意?」
司喃意說著,便開始著手脫衣服。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剝落,僅剩下兩件遮住敏感區的布料時,她抬眸看著面前的顧雲嗔,問道:「這樣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