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集團次頂層。
總裁辦公室。
站在這裡可以鳥瞰大半個江城市，腳下縱橫交錯的街道上，行駛著比螻蟻還要渺小的車輛。
司喃意整個身子貼在冷硬落地窗上，肉絲被暴力扯破，包臀短裙也撩至腰際，曼妙身軀如木偶般擺弄成無比羞恥的姿態。
身後男人弓著腰，汗水浸濕白色襯衫，布料緊貼皮膚，勾勒著強勁的肌理線條，像是衝出牢籠的野獸，正亢奮掠奪著誘人食物。
戰況很激烈。
以至於司喃意拼命隱忍，還是不受控制發出斷斷續續的淺吟。
聽上去可憐兮兮的。
正在司喃意身後予取予求的男人名叫顧雲嗔，是江城首富顧老太爺八年前失而復得的小孫子。
也是司喃意初中就認識的人。
那時候的顧雲嗔，還只是個和母親相依為命的窮學生。
可誰能想到，曾經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窮酸少年，有朝一日竟搖身成為江城首富最疼愛的孫子。
司喃意從大一那年開始，在顧雲嗔身邊五年，親眼見證他憑藉雷霆手段掌握顧家大半產業話語權，用實力讓不服他的人閉嘴，一步步成為江城無人敢惹的存在。
他們身份對調。
她不再是曾經那個傲慢跋扈的千金小姐。
顧雲嗔也不再是她一見鍾情，偷偷愛了許久的青澀少年。
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遙不可及的。
不知過去多久，顧雲嗔饜足的抽身。
他好整以暇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左手指尖夾著香菸，右手一下下摩挲著沉香串珠，一副悠哉模樣。
裊裊煙霧在他周圍氤氳，配上他此時禪定般靜逸悠然的姿態，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
哪裡還有半點『禽獸』的影子？
「記得吃藥。」
顧雲嗔習慣性開口，語氣淡漠，沒有任何情緒表露。
他很注重體驗感，從不做防護措施，每次完事都會提醒她吃藥，不留後患。
司喃意羽睫微顫，全身虛軟的滑坐在地，待氣息喘勻才從包里拿出藥。
仰頭服下。
穿戴整齊後，司喃意將幾張寫滿各項條款的A4紙放在顧雲嗔面前。
五年前她走投無路找到顧雲嗔，換來司父住進國內最好醫院，接受最權威專家醫治的機會。
顧雲嗔供她念完大學，還幫忙償還了司父破產後欠下的巨額債務。
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就是不平等的。
司喃意知道，顧雲嗔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因為高中時被她當眾拒絕。
那件事的確是她有錯在先，所以這幾年司喃意謹小慎微，努力扮演顧雲嗔喜歡的樣子。
不只為償還欠他的債，也是給自己見不得光的愛戀一個交代。
顧雲嗔淡漠睨一眼，眉心微蹙，很快恢復如常，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司喃意覺得顧雲嗔或許並不想跟自己撇清關係。
可腦海中浮現起他與江氏千金出入情侶餐廳的畫面時，所有期待全都化作利刃刺向她心口。
司喃意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淡然如水：「這五年來，感謝你為我父女兩提供的幫助，此後我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吧。」
顧雲嗔居高臨下注視她，無框眼鏡下的銳眸眯縫著，眼神深諳莫測好似深淵，讓人窺不見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氣氛壓抑的令司喃意有些透不過氣來。
「認真的？」
「嗯，認真的。」
茶几上手機適時響起，打斷兩人對話。
司喃意回身拿起手機遞給顧雲嗔，不經意瞥見來電名。
是那個叫江晚晚的女孩兒。
『晚晚』。
多親昵的稱呼。
而她的手機號碼，甚至都不配占用顧雲嗔的聯繫人列表。
司喃意一直覺得，顧雲嗔在私人感情方面很低調。
因為在顧雲嗔身邊幾年，外界從未有人知曉她的存在。
直到江晚晚出現，才讓司喃意真正明白，顧雲嗔不是低調，他只是不想給她名分罷了。
他可以十分高調陪江晚晚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即便被媒體拍到，肆意炒作，他都不曾出面闢謠。
哪怕他從未親口承認江晚晚是正牌女友，可外界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
相比之下，她是那樣見不得光。
心口強烈痛意提醒司喃意，從高三那年顧雲嗔表白被拒，到五年前她放下尊嚴，一絲不掛站在顧雲嗔面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可能有未來。
顧雲嗔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聽電話。
金色陽光勾勒他挺拔完美的倒三角身形，拉出一道長長的暗影，正巧落在司喃意身上。
她站在陰影里，心沉了又沉。
電話里江晚晚說些什麼司喃意聽不清，只知道顧雲嗔無比耐心的回應著。
司喃意晃了晃神。
原來所有人眼中那個不苟言笑冷漠自持的男人，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只是他的溫柔都給了江晚晚。
顧雲嗔掛斷電話後，拿起西裝外套離開，臨走前沒看她一眼，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
司喃意整理好情緒，走出總裁辦公室，回到自己任職的設計部。
第一件事就是向設計部總監沈曼青遞交辭呈。
沈曼青一臉驚訝。
「離職？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不是看司喃意情緒穩定，沈曼青真懷疑她吃錯了藥。
九江集團在整個亞太地區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廠，多少人擠破頭都得不到一次入職機會。
司喃意居然要辭職？
沈曼青眯起眼睛審視司喃意，眼神有些耐人尋味，陰陽怪氣的說道：「方便透露是哪個公司挖你麼，給你多少好處？」
司喃意連忙澄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司喃意說不上來。
總不能說自己跟顧雲嗔簽訂的合約到期，想快點逃離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吧？
沈曼青見她不說話，繼而說道：「現在行業競爭激烈，顧總很重視這次設計，你作為全程參與的首席設計師，這個時候離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親自跟顧總說，如果顧總同意的話我沒有意見。」
離開總監辦公室，司喃意立刻撥通顧雲嗔的電話。
等待音響過好一會，即將自動掛斷時才接通。
「您好，請問哪位？」
嗲嗲的女孩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司喃意心底猛地一抽，握著電話的手也不受控制顫抖。
電話裡面是江晚晚的聲音。
俏皮又溫柔。
司喃意不止一次在顧雲嗔手機裡面聽到這個聲音。
每一次她都會無比體貼的假裝空氣，甚至連呼吸都要刻意壓制，生怕被江晚晚聽到惹顧雲嗔不高興。
正當她準備掛斷電話時，江晚晚嗲里嗲氣的聲音接著說道：「雲嗔在浴室裡面，待會出來我叫他回你電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