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過往湧上心頭，司喃意臉色煞白。
水滴形的指甲尖端幾乎嵌進掌心裡，整個人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雲嗔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
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
來到司喃意跟前，拉起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
他下意識的攥緊了些。
爾後領著她來到沙發前坐下，查看了下她手上被燙傷的痕跡。
著手為她上藥。
司喃意沒有拒絕。
全程任由著顧雲嗔做什麼，沒做任何回應，活脫脫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我不希望因為別人的事吵架。」
司喃意這才有了反應。
她抬眼看向顧雲嗔，定定的注視著那副無框眼鏡下的眸子。
「沈曼青也曾找我要過設計稿，是我運氣好，提前把完成的設計稿投到審核部郵箱，她才沒有得逞。」
「……」
司喃意微頓，接著說道：「如果被剽竊作品的人不是林琳，而是我，你也會給我一筆可觀的補償嗎？」
「……」
「如果我不要補償，只要一個公平，你會為我守住原則嗎？」
顧雲嗔眸色瞬息萬變。
片刻後。
「沒有這種如果。」
司喃意突然自嘲的笑起來，她究竟還在期待些什麼，還在假設些什麼呢？
她深吸口氣，自嘲的說道：「抱歉，是我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該越界，更不該質問你這些事情。」
「……」
顧雲嗔本來覺得自己說的話重了，態度有所緩和，可聽到司喃意說完這些時，身體中便有一股無名火在亂竄。
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我再說一次，不想因為別人的事跟你吵架，你的假設也沒有任何意義，去忙吧，別忘了晚上有約。」
晚上七點鐘。
司喃意身著一件比較日常的簡約款白色小禮裙，出現在顧雲嗔面前。
冷白皮在白色布料加持下，襯得她整個人白的好似會發光。
本就屬於精緻的貓系長相，眉眼無需著重描繪，稍稍勾勒便是點睛之筆。
配上半扎半散的波浪捲髮，清純又嫵媚。
好似冰與火兩個極端的碰撞。
「司小姐請。」
關辰打開後排車門，將司喃意請上車。
顧雲嗔坐在裡面，灼灼的目光盯著司喃意，隨著她的靠近，獨屬於她的淡淡體香緩緩逼近。
司喃意是那種比較低調的性格，上班時大多素顏，著裝也是相對保守的職業裝。
但架不住骨子裡散發著魅惑。
今天不同。
她不單單骨子裡媚，外表也嬌媚至極。
顧雲嗔下意識吞咽，使得喉結上下滾動。
說不出的性感。
身體裡更是有種，想要立刻把她摁在車裡親哭的衝動。
可想到待會兒要去見的人，顧雲嗔身體裡的那團火瞬間冷卻。
「怎麼穿成這樣？」
「是你讓我打扮一下的。」司喃意一臉無辜：「你要是不喜歡，我去換一件？」
「算了。」
顧雲嗔話音落，便將目光轉向別處，並煩躁的扯了扯襯衣領口。
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司喃意端坐在那裡，假裝沒有看出顧雲嗔情緒的變化。
畢竟顧三爺的性格一向善變。
指不定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就不高興。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個合格的契約女友，是有義務滿足僱主任何要求的。
只是司喃意很費解，不知道顧雲嗔要帶她去哪裡。
這五年來，顧雲嗔從未帶她出門約會過。
他們兩個的約會地點大多是十分私密的場所，比如他的辦公室，又比如她的住處，或者是車裡……
約會時做的事情也比較單一。
唯一花樣百出的，大概是他們的『交流』方式。
司喃意沒想到顧雲嗔會帶她來餐廳這種公共場所。
關辰把車停在餐廳門口時，司喃意愣了一下，回眸看了眼顧雲嗔。
那眼神仿佛在問他，就不怕被別人見到了誤會？
顧雲嗔不以為然的模樣。
但情緒依舊不是很好，像是心裡憋著一股勁兒，不知道他在彆扭些什麼。
「下車。」
顧雲嗔一聲令下，司喃意便也不再多想，立刻下了車，和顧雲嗔一起走進餐廳。
又隨著迎賓來到其中一個包間。
包間門被打開，司喃意看到裡面坐著的人時，不由愣了一下。
「司喃意。」
蘇明哲饒有興趣的看著司喃意，語速很慢的念著她名字，竟有些曖昧意味。
司喃意回眸看了顧雲嗔一眼。
顧雲嗔清俊眉宇微微皺了下，爾後跟她一起走進包間。
蘇明哲見到顧雲嗔第一眼，突然注意到他嘴唇上的痂，訝異道：「怎麼搞的？」
司喃意抿抿唇。
顧雲嗔慵懶的癱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睨了眼一旁的司喃意：「貓咬的。」
蘇明哲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兒，忍不住揶揄：「三爺談個戀愛這麼激情的嗎？」
顧雲嗔眼底噙笑：「小野貓喜歡玩兒刺激的。」
蘇明哲連忙伸手制止：「打住，在我們兩個單身狗面前這麼秀恩愛，真的好嗎？」
末了。
蘇明哲瞅著司喃意道：「是吧喃意！」
喃意……
顧雲嗔眉宇驀地皺了下。
司喃意原本以為，顧雲嗔是想正式把她介紹給哥們兒，讓旁人知道他們是戀愛關係。
可聽蘇明哲的話鋒，並不是這樣。
司喃意抿著唇，低落的淡淡應著：「是挺過分的。」
突然。
蘇明哲見到司喃意脖子上的印記，不禁皺起眉頭來：「喃意，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昨天顧雲嗔咬得狠。
哪怕今天刻意用遮瑕遮蓋，結痂的部分還是會凸起來，顏色根本蓋不住。
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牙印的形狀。
「狗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