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司喃意只用餘光瞥了一眼，就立刻收回視線。
明明錯不在她，可感受著顧雲嗔落在身上的目光後，還是有種心虛感。
倒不是怕他生氣。
是怕自己因此『飛來橫禍』被『體罰』。
顧雲嗔那方面體力好的令人髮指，昨晚莫名其妙被折騰了一晚上，身體實在遭不住！
萬一因為這件事，回去後再折騰她一晚上，明天能不能有力氣來上班都不一定了。
「怎麼回事？」
身側傳來一聲十分簡潔且嚴肅的問話，領導范兒十足，畢竟這男人工作中和私底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小顧總送來的。」司喃意如實說。
顧雲嗔駿眉一斂，繼續嚴肅道：「公司明文規定，辦公室禁止戀愛。」
「……」
司喃意直接因這話愣了兩秒。
這種規章制度，從任何一位領導口中說出來，似乎都挺有威懾力的。
可偏偏從顧雲嗔嘴裡說出來時，司喃意腦子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在辦公室跟他以各種體位交流的畫面。
咳咳……
司喃意輕咳兩聲，甩開腦海中的禁制畫面，可天生冷白皮零瑕疵的她，臉頰瞬間爬上兩朵紅雲。
「沒有談戀愛，可能是誤會……」
顧雲嗔看著她的一系列反應，墨眸在無框眼鏡下微微眯縫了下，一本正色的繼續說道：「自己處理，處理好來我辦公室一趟。」
司喃意連忙應道：「我馬上處理！」
說話間，司喃意便當著顧雲嗔及所有同事的面，把玫瑰花束扔進了垃圾桶。
同事全都看呆了。
那可是小顧總送的花啊！
這是多少女孩努力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就這麼被司喃意像垃圾一樣扔進垃圾桶裡面。
簡直毫無天理！
司喃意實在怕了顧雲嗔，不想再被他折騰一晚，做完這些連忙巴巴的來到跟前表忠心：「顧總，已經處理好了！」
「嗯。」
顧雲嗔表情依舊淡漠極了，可嘴角卻溢著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眼睛下的眸子也不似方才那麼鋒芒畢露。
「來我辦公室。」
無比嚴肅的說完，顧雲嗔率先邁開長腿，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司喃意立刻小跑著跟上。
身後同事各懷心思的看著這一幕。
有的等著看司喃意笑話，有的暗暗為她捏了一把汗。
辦公室門關閉的一瞬，方才清冷禁慾的顧總，驀然勾住她腰身，吻如雨點般落下。
司喃意險些尖叫出聲。
這個吻持續很久，直到司喃意身子軟的幾乎站立不住，顧雲嗔才緩緩放開她。
「你在勾引我。」
司喃意一臉懵：「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
顧雲嗔垂眸看著她，繼續嚴肅道：「不是在勾引我，臉紅什麼？」
「……」
臉紅是在勾引他？
什麼邏輯啊？
顧雲嗔看著她被吻的有些紅腫的唇瓣，沒頭沒尾的問道：「喜歡？」
「嗯？」司喃意詫異了下，很快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只怕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花吧？」
見他蹙起眉，司喃意趕忙又說：「但不是誰送的花都喜歡。」
顧雲嗔眉間褶皺稍稍舒展了些。
一些往事湧上心頭。
回想這些年，唯一一次被顧雲嗔送花，還是在學校操場上向她表白的那次。
哪怕只有一朵。
天知道當時司喃意有多麼想當場接過，可她終還是忍住了。
後來她眼睜睜看著顧雲嗔將那朵薔薇扔進垃圾桶。
……
司喃意收回思緒。
不明白顧雲嗔為什麼會突然問她是不是喜歡那束花。
她壓制住心底的期待，語氣里多了幾分淡然：「我現在可以回去工作了嗎？」
「嗯。」
顧雲嗔只發出一個簡短的音節，甚至還透著幾分冷漠。
仿佛他也回想起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
那些對他們兩個來說，不算甜蜜，甚至有點刀的往事。
晚上司喃意自己回了住處。
她來到書房，打開柜子，從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裡翻出一個相框。
相框裡面沒有照片，而是一朵乾枯許久的薔薇花。
是的。
那天放學後，她在垃圾桶裡面翻了好久，終於將顧雲嗔丟棄的那朵薔薇撿了回來。
薔薇被司喃意做成標本，用塑封膜仔細封好，又為它配了一個精緻的相框。
如今花早已經乾枯，壓扁，但粉白色的花瓣依舊淡雅漂亮。
後來司喃意才知道，薔薇花的花語是，忠貞不渝的愛情。
司喃意抱著相框嘆息一聲。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門鈴聲驟然響起。
將沉浸在過往裡的司喃意嚇了一跳。
她連忙下樓開門。
本以為是顧雲嗔回來，可站在外面的人卻是關辰，更加令司喃意訝異的是，關辰手裡竟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
起碼有九十九朵。
和顧天翊送的那束有得一拼。
艷俗得可以。
「這是……」
「顧總吩咐我給您送來的，他今晚有事要忙，就不過來了。」
聽到是顧雲嗔送的花，司喃意更是驚訝了。
原以為他在辦公室里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會吩咐關辰送她花。
甚至比顧天翊送的還要大束。
「司小姐，我能送進去了嗎，挺……挺沉的！」
司喃意連忙側身讓了一條路出來。
關辰這才抱著那一大捧玫瑰花走進客廳，並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
「司小姐，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哈？」
「嗯，辛苦關助理了。」
「不辛苦，應該的！」
關辰走後，司喃意坐在沙發上，盯著面前紅紅火火的一大束玫瑰花。
說不上驚喜。
秀眉也微微蹙起來。
顧雲嗔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接下來的幾天。
顧天翊不間斷往設計部送花，不論他送什麼，當晚顧雲嗔必定會準備一束更大的同款送到司喃意住處。
起先司喃意特地吩咐傭人準備了幾個花瓶，後來實在裝不下，便吩咐傭人把花丟了。
直到第五天晚上。
司喃意再次收到關辰送來的花時，終於忍無可忍，撥通了顧雲嗔的電話。
「顧總，麻煩親自過來處理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