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寫著陳玉芬名字的試卷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陳玉芬目瞪口呆,不假思索回答:「孫領導,這不是我的筆跡,不管是名字,還是試卷,都不是我的。」
原本寂靜無聲的辦公室,被陳玉芬的一句話,炸雷了。
孫領導一愣,「你確定?」
陳玉芬點頭,「我確定,這不是我的試卷。」
孫領導沉思片刻,立即打電話報警,「這事情,一定要嚴懲,我打電話到公安局。」
辦公室里誰也沒動,等著公安到來。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幾個公安局的人來了,帶隊的還是湯副局長,「老孫,真有人舞弊?」
陳玉芬已經在紙上把自己的作文重新寫了一遍,「孫領導,這是我的作文,可能會跟我在考場上的作文有點出入,但大部分是相似的,主旨是一樣的。」
孫領導看了看陳玉芬的作文,找到了她的語文試卷。
這一看,根本就不相關。
另外,陳玉芬的字跡,蒼勁有力,而且還是十分難得的正楷字。
湯副局長看了看陳玉芬的字,又對比試卷上猶如亂草一樣的字,相差太大,看來是有人作假了。
孫領導想了想,然後問:「陳玉芬,誰了解你的真實成績?」
陳玉芬想了想,然後說:「替換成績,為了方便,應該是在同一考場,這樣只用拆開一個考場的試卷,拆兩個考場的,太麻煩。能不能讓我查看這一考場的其他試卷?」
孫領導點頭,「你不能碰,我給你翻,你看。」
「好!」陳玉芬應下,「開始吧。」
孫領導帶著手套,一張一張地翻,在翻了二十多張之後,終於找到了陳玉芬筆跡的試卷。
「這是我的試卷!」陳玉芬連忙說,指了指這一張試卷。
孫領導從裡面拿出來試卷,看到上面的名字,微微一愣,「吳夢月?你們認識嗎?」
陳玉芬點頭,「認識,我們村治保主任吳大猛的女兒,平時經常來問青青題目,但她的基礎很不好。」
這時候,徐青青從兜里掏出來之前的「模擬試卷」,「孫領導,你們看,這是我給吳夢月和陳玉芬出的題目,她們一起做的。你們可以看看筆跡。」
孫領導接過去,仔細一看,這個叫吳夢月的筆跡,根本就不是試卷上的,而是寫著陳玉芬名字的試卷。
可試卷上的名字和准考證號,並沒有塗改。
用肉眼居然看不出來,這就令人耐人尋味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呢?
徐青青輕聲問:「這是不是在名字上用特殊手段糊住了?」
孫領導拿到手套,用手摸的話,好像上面被糊了一層相似的紙張一樣,面色大變,「湯局長,你摸摸名字和准考證號的地方有點不一樣。」
湯副局長一抹,點頭,「的確不一樣,好像用跟試卷相似的紙張糊住了。就像裝裱的字畫一樣,多了一層。
孫領導皺眉,「你去尋找裝裱高手,我把另外幾份試卷全部找出來,咱們一一對比。」
湯副局長點頭,「市圖書館的老劉,他就是裝裱的高手,把情況跟他說一下,需要帶什麼工具,趕緊帶過來。」
「是!」這個公安應下。
孫領導在陳玉芬的指正之下,把自己的試卷全部都找出來,無一例外,都是寫著吳夢月的名字。
反而應該是吳夢月筆跡的試卷,寫著陳玉芬的名字。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陳玉芬和吳夢月的試卷被人調換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冒名頂替,偷偷領了別人的通知書,然後去上大學,也就罷了,很好找。
大多出在通知書的環節,很好找到相關責任人。
可現在調換試卷,必須找到關鍵性的證據,然後才能把一串的人全部抓起來。
畢竟能完成這樣的工作,應該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市圖書館的老劉一聽這話,立即帶著工具,跟著公安來了。
當著大家的面,戴著手套,利用工具,塗了一點東西在名字上,大約兩分鐘之後,名字周邊的紙張有點卷邊。
老劉用竹鑷子輕輕夾著翹邊紙張,然後把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紙片夾了起來,下面的紙張被刮過,但依稀能看出來陳玉芬的名字。
同樣在寫著陳玉芬的試卷上,揭下同樣的小紙片,也看到了小紙片下面吳夢月的名字。
湯副局長帶來的公安,拿著相機把這一切都拍下來。
眾人大為震撼,沒想到有人如此猖獗。
徐青青連忙問道:「現在真相大白,還希望孫領導和湯局長,能夠還原真相。」
陳玉芬激動地哭了,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的哭聲驚擾大家。
不僅因為真相大白而哭泣,也是因為有徐青青這樣的好朋友而高興。
孫領導連忙保證:「我現在立即把接觸這些試卷的所有老師全部控制起來,一一調查,不會包庇任何人。不管這個人是誰,我都不允許他擾亂高考秩序,踐踏法律。」
湯副局長也連忙回答:「我這邊立即派人抓捕吳大猛和吳夢月,另外派人協助孫領導控制所有批改這一批試卷的老師。」
徐青青想了想,然後又說:「我覺得不僅是批改試卷的人,還有可能接觸試卷的人,都應該被控制起來!」
孫領導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好,我這邊會配合公安機關嚴密審核調查。」
李支書現在也大為震驚,真的被陳玉芬和徐青青以及他的女兒猜到了。
只是吳大猛怎麼會有能耐給女兒直接把試卷互換了呢?
湯副局長詢問李支書,「李同志,吳大猛和吳夢月是你們大李莊的人,你現在能給我們說說這兩人的情況嗎?」
李支書眨眨眼睛,「他們的確是我們村裡的村民,也沒聽說他們在城裡有厲害的親戚。」
湯副局長又問:「你再想想,他有沒有可能在村里接觸一些下放的老師或者一些幹部呢?」
聽到這話李支書猛拍大腿,「倒真有,在71年的時候,我們村裡面來了幾個下放的幹部,好像還有兩個是教育部門的。不過在74年底,他們陸陸續續已經恢復工作,離開我們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