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款珍珠手鍊機械錶,怎麼說也是被主人家放了一段時間的東西,表面上蒙了一層細細的灰,黃思雅拿酒精噴霧仔細的噴,再拿細棉布小心的擦,爭取每個角落不藏污納垢。
珍珠很圓潤,黃思雅的表妹才上初中,但是不知道咋回事兒,就特別喜歡珍珠飾品,每年過生日都央求黃思雅給她買。
說啥子,不用天然珍珠,仿珍珠也行!
黃思雅曾經還疑惑過,怎麼會有人喜歡珍珠,但卻不喜歡天然的珍珠,反而更喜歡仿珍珠,直到被表妹科普過,才知道有一種仿珍珠是貝珠,貝珠是用珍珠粉或貝母打磨而成的,表面附上了珍珠膜,光澤和效果媲美珍珠,且不會褪色。
如果是真正的天然珍珠的話,用一段時間就會發黃,人老珠黃這個詞就是這樣來的。
顯然,這個機械錶鏈子就是貝珠,仔細擦過後在光線下熠熠生輝,看起來更是新了兩三分。
蘇甜柚拿到手錶很是欣喜,爽快的把12張大團結給了黃思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一路回知青點的路上,黃思雅都是蹦著的,馬上就要做午飯了,穿的厚厚的郵遞員扶著自行車在雪地里行走,看到了黃思雅打了聲招呼。
「同志,你知道黃思雅在哪嗎?」
「我就是,怎麼了?」
「是這樣的,黃同志,這裡有你的信和包裹,簽收一下。」
「好的,辛苦了。」
黃思雅簽好字,包裹大概五斤重,看了下郵寄人,竟然是原主的妹妹黃思悅,她就在隔壁大隊,離得也近,只要翻過一座山就好了。
回去把信拆開,黃思悅也表達了一下對黃思雅的思念,還有沒有想到下鄉竟然真的這麼苦,她們大隊背靠山,前面基本上都是平原。
家家戶戶啥都不多,野果子太多了,黃思悅今年秋天的時候和村裡的嬸子們一起,摘了有五六十斤的果子,曬了果乾,給黃思雅寄來的包裹是她秋天的時候攢的五斤榛子。
榛子已經拜託村子裡的嬸子們炒好了,打開來就能吃,可以放很長一段時間。
在信的末尾,黃思悅約黃思雅過年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過,離家那麼遠,她們是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的親人了。
黃思雅心裡有些感動,黃思悅肯定是報喜不報憂,家裡五個小孩,除了年齡最小的弟弟,其他兩個哥哥都很少關心他們姐妹兩個,經常被漠視的情況下,原主和黃思悅養成了自卑、敏感的性格。
黃思悅在原著里名字都沒有一個,是邊緣里的邊緣人物了,想到要一起過年,黃思雅就開始尋思了起來。
最好能在年前就搬出知青點,到時候年夜飯做的豐盛些,也沒啥人眼紅,也方便黃思悅和她一起過個年,黃思雅一邊想著,一邊出聲應段干紅。
知青點的柴火是大家一起撿的,用當然也要一起用,趙紫桐還沒回來,應該是要在外面吃一頓了,她隔三差五的就在外面吃,知青點的人都習慣了。
鍋黃思雅先用上了,段干紅晚上還是烤洋芋,只要把火架起來,再把洋芋一股腦的丟到柴火里就行了。
黃思雅估摸著自己的飯量,先用熱的鍋煎了兩根雞肉腸,雞肉腸裡面有些油,在美拉德效應下吱吱冒響,散發出令人愉悅的肉的香氣,肉腸表皮煎的金黃,黃思雅把它夾起來備用。
下了兩包火雞味兒的麵餅子,農家柴火灶火力大,很快,蕎麥麵就滾起來了,拿筷子把他們都撈好,鍋具就留給男知青們用了。
何岩中午原本打算蒸兩根紅薯就算了,結果就看到了黃思雅又是煎雞肉腸,又是煮細面,看的眼睛都紅了。
「我是沒有黃知青那命好啊!又是肉腸,又是細面的,地主家也沒法這樣吃啊!果然,當女的就是好……」
何岩前面說的酸話黃思雅還可以無視,那一句當女的就是好直接踩到了黃思雅的雷點。
「何同志,你的思想覺悟仍需要改進啊!不就吃個肉腸和細面嗎?在主席的帶領下,我們百姓都過上了更好的生活,只要人民足夠勤奮,肉腸細面,隨便吃好吧!」
「更何況這跟女同志有什麼關係?都新華國了!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是看不起婦女同志嗎?那我可得叫田嬸子來和你好好嘮一嘮。」
何岩臉色變得五彩繽紛,沒想到自己反而被扣了這一頂頂的帽子,這個年代的帽子可是不能亂扣的,亂扣是會死人的。
「你瞎說什麼?我哪有這個意思?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何岩急了,道理說不過就開始攻擊人。
「別理他,他就是酸。」段干紅拉住了還想繼續的黃思雅,幹嘛和這種人計較?
大冬天的,熱乎乎的飯一下就冷了,還是抓緊時間吃飯比較舒服。
說段干紅看黃思雅吃這麼好的東西,要說心裡沒啥嫉妒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從前三個月的相處可以看出,黃思雅和段干紅吃的東西都差不多,現在突然有了質的區別,心裡還是有點吃味的。
「你說的對,懶得理他,小綠,過來,姐姐請你吃半根肉腸。」
「這哪行啊,肉腸多貴啊!」段干紅給眼巴巴的段干綠使了個眼色,阻止黃思雅把那夾斷的半根肉腸給段干綠。
「干紅,幹啥呀你呀?小綠就跟我弟弟似的,年紀這麼輕,就來下鄉,我現在有肉腸給他吃又咋樣?看他瘦的跟骨頭架子式的。」
「別這樣,我也沒啥好東西還你。」
「咱倆啥關係?哪需要你還我呀?」
段干紅和黃思雅推來推去的,心裡也覺得沒啥意思,點點頭就應下了,打定主意,以後有機會就還回去。
蔣康安性格比較正直,啥也沒說,直接把他多做的苞米給了段干綠,開口說。
「明天去山上打獵,我去大隊長那報了名,明天就有肉吃了。」
段干紅沒說什麼,臉頰卻悄悄紅了。
黃思雅嗦著面,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感覺到了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