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堂安排教官……
林川倒是從曲金雄哪裡簡單了解過。
曲金雄設計的中央特訓，是採取教官和學生一對一輔導的模式。
並且，他專門在教官和訓練選手之間，設置了一些連坐性質的處罰。
比如——
如果某個選手的訓練情況沒能達標。
那麼，與之綁定一對一關係的教官所要受的處罰，甚至比選手本人更高！
這樣的做法，便將教官與選手之間的利益關係綁定起來。
可以避免教官對選手訓練不上心的情況發生。
簡單說來，其實就有點類似於某水高中的教學模式。
學生考的好，老師也有獎。
學生考的差，老師要受罰。
這種利益掛鉤的狀態下，確實能夠讓老師更用心一些。
至於說……
人性？道義？
這可是殺戮遊戲的世界！
曲金雄就明確透露過。
他甚至允許訓練過程中，出現人員的傷亡！
而那種傷亡，不僅僅是選手範圍的傷亡。
陪著選手一起訓練的教官，當然也會出現傷亡的情況！
而選手願意參加這種存在死亡率的特訓，是因為他們想得到提升，想爭奪大千秘境入場券。
可教官呢？
沒有那種特別強的誘惑。
恐怕沒多少人會願意，和選手綁定命運，當那種有可能會賠上性命的教官！
曲金雄倒是沒和林川細說，特訓期間教官的人選。
不過這會兒，林川倒猜到一些。
他看向焦正青，問了句：
「你了解特訓教官的死亡率嗎？確定自己想當教官？」
焦正青捏著拳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他看了眼葉海明，眼神複雜，好半晌後，才沉聲道：「我想的很清楚。」
「既然決定來闖這片更廣闊的天地，我就沒想過要安逸的混日子！」
「我可能會死在特訓之中……」
「但我始終記得，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句話——」
「怕輸的人，永遠不會贏！」
焦正青很堅定。
林川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想了想，又看向葉海明：「楊復是怎麼和你說的？」
「他說……」
葉海明聲音剛起個頭，話還沒說完。
便被突然出現的楊復搶過話頭，出聲打斷：
「福利堂的說法是，如果我沒能憑本事，以選手的身份進中央特訓。」
「那麼他們會，安排我以教官的身份，進中央特訓。」
「其實，也是一種威脅吧。」
說著，楊復也看了眼焦正青，裝模作樣打量片刻，便問：「你這位朋友，想以教官身份，進中央特訓？」
焦正青的目光與楊復對視一秒，很快移開。
他看向林川。
林川則是問楊復：「怎麼樣，你能幫忙安排一下嗎？」
楊復思索片刻，點頭：「憑我自己，當然不夠格。不過……」
「有你的名頭在，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
說著，楊復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看起來，這笑容的意思好像是說，因為和林川搭上關係，導致他在福利堂都頗受重視一樣。
林川並沒有深究他的笑，只淡淡道：「行。那你幫忙把焦正青也安排進特訓吧。」
說著，林川頓了頓，又意味深長道：「特訓期間，我們的第一次交易……」
楊復也笑得意味深長，緩緩點頭：「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再之後，又寒暄幾句。
焦正青便跟著楊復離開。
葉海明看著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
片刻後，他突然給林川發了條消息：
【老大，我總還是感覺，這個楊復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很奇怪的感覺。】
【這個人，不見得安了好心，老大你真的要和他交易嗎？】
林川沒有回覆。
而是直接對葉海明表示：「你先自己去找徐問劍吧。」
「像你們這些拿到入場券的選手，應該今天晚上，就會被通知去特訓地點集合，匹配教官。」
葉海明點點頭：「好！我會做好準備的！」
而林川，則是一個閃身消失後。
下一秒，便出現在鍾子默所乘坐的飛行器里。
鍾子默不知正利用殺戮遊戲系統和誰聊著天，聚精會神。
身邊驟然出現一道身影，猛地一驚。
不過，看到林川，他很快反應過來。
只是……
他表面上是一副放輕鬆了的樣子。
但實際心底，對林川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只是他城府深，努力將那股恐懼克制住，沒有流露出來罷了。
他臉上鎮定一笑：「你是來找我，兌現我們擂台上的交易的吧？」
林川眉梢一挑，一點不拖泥帶水：
「兩個信息，一個，關於楊復。」
「一個，關於你大千學院的外援……」
頓了頓，林川直接念出那個外援的名字：「卓開天。」
鍾子默眸光一頓，有些意外，不過也不算太意外。
他只是淡淡一笑：「你果然知道。」
林川面色不變，只是又淡淡道：
「所以我希望，你所謂的信息，最好不是什麼糊弄人的小兒科。」
鍾子默聽懂他話里的深意。
他稍稍坐正，整個人看上去也嚴肅不少。
緊接著，又專門用了個隔音道具，才緩緩道：
「第一個信息，關於楊復。」
「表面上，這個人是福利堂的棄子，後來又因為突然的崛起，重新被福利堂接納。」
「但想必，你應該也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突然『崛起』的吧？」
而就在林川與鍾子默在飛行器中秘密會談的同時。
「楊復」帶著「焦正青」去往福利堂的路上。
他們的飛行器里，同樣出現一道身影。
不過，卻是一道完全籠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
是……
明夏！
飛行器內，很快布置了一些隔絕探查的道具。
緊接著。
「楊復」和「焦正青」兩人的氣質，才陡然變幻。
「楊復」在廣大觀眾們眼裡，是楊復。
在林川眼裡，是崔永利奪舍的楊復。
「焦正青」在大眾眼裡……
好吧，他進不到大眾眼裡。
而在林川眼裡，他是焦正青。
但在明夏的視角里……
這個「焦正青」，才是崔永利。
而這個「楊復」……
隔絕探查的道具布置後。
「焦正青」和「楊復」的氣場都發生變化。
「焦正青」身上那種，外地人來到本源位面的拘謹與小心翼翼都消失了。
他直接懶懶地靠到了椅背上，狀態多出一分恣意，眼底有一種興奮的光。
而「楊復」身上那種成熟穩重的氣息，則被一種陰沉而詭譎的氣場取代。
甚至，他在面對黑袍明夏時，氣場都是絲毫不差的。
一雙漆黑到詭異的眼睛裡，帶著一種純粹而詭異的笑意。
黑袍之中，明夏的聲音依舊乾枯沙啞，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怒意：
「你還笑！」
「你知道鍾子默是怎麼說服林川，使自己成功晉級的嗎？！」
明夏作為觀眾，自然也看到了擂台之上，鍾子默提出與林川的交易。
而當時的「楊復」還在各種蜂巢房間忙著撿轉盤。
所以很顯然，林川和鍾子默的交易，他並沒有看到。
但此刻，被明夏如此厲聲質問，他身上氣息並沒有太凝重。
甚至，就連旁邊的焦正青，都沒有太緊張。
明夏微微皺眉，目光又落到焦正青身上。
「崔永利你也看過直播，你和他說！」
「焦正青」依舊靠著椅背，淡定道：「不就是，鍾子默可能會給林川透露『楊復』的更多信息嗎？」
說著，他又笑了一聲，和「楊復」對視一眼。
這般作態，看得明夏很是窩火！
不過很快，「楊復」也是一派輕鬆的樣子，淡定笑道：
「通過這場比賽，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明夏皺眉，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打的什麼啞謎，只能沉聲問：
「發現什麼？」
「楊復」也靠著椅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這時，他連聲音，都顯出幾分死氣沉沉的冷。
「林川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自信。」
「但同時，他最大的缺點，也是自信。」
接著，是「焦正青」笑著接過話茬：
「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比賽的時候——」
「吳金綸和鍾子默等人設局，想騙林川使用【在座的都是垃圾卡】。」
「可林川呢？」
「你覺得他是被騙了，才使用【在座的都是垃圾卡】的？」
明夏微微垂眸，很快也反應過來。
頓了頓，她無比確信道：
「林川他……」
「早就知道那是陷阱！但他自詡實力強大，無所顧忌就往裡跳了！」
「楊復」又是詭異一笑：「是的，這就是林川，他總是那麼自信。」
然而明夏根本笑不出來！
因為她到這時候，終於驚悚地意識到——
「你是說……」
「很可能，林川已經猜到你不是崔永利，他不是焦正青了？」
「甚至，根本已經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他只是……」
「就像比賽時主動跳進陷阱一樣，故意不揭穿，等著看你到底耍什麼手段？」
「楊復」微眯了眯眼，沒有直接回答。
但他看上去，氣息沉穩：
「不管他知不知道，不管他猜到了什麼，也不管他能從鍾子默那裡得到什麼信息……」
「據我對林川的了解。」
「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至少到特訓期間交易那一步，都會非常順利。」
「自信的林川，至少會配合我們走到那一步。」
可是……
明夏還是皺眉。
她又看向「焦正青」：「可如果他真的看穿了你……」
「等到交易的時候，恐怕……」
「焦正青」的狀態依舊很輕鬆。
倒是一旁「楊復」，他身上那股子陰沉的氣息，愈發濃郁。
片刻後，他語氣森森道：
「那就看到時候，他是否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樣，輕鬆掌控全局了……」
明夏看著「楊復」。
只覺得這小子身上，不可控因素太多。
她臉色有些凝重，但掩在黑袍之下，並未表露。
但「楊復」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樣。
他淡淡瞥她一眼，便又沉聲道：
「放心，我們的利益和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一致的。」
「我不是純粹的生靈，天碑對我，沒有任何效果。」
「我對天碑，也不會有任何覬覦。」
「你要天碑，我要林川。」
「我們的利益，沒有任何衝突。」
片刻後。
這座飛行器里的黑袍身影，陡然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
再過了一段時間，飛行器便在福利堂落腳。
「焦正青」加入福利堂，以及成為中央特訓教官的過程，如楊復所說，非常順利。
另一邊。
葉海明跟著徐問劍，也是又繼續了解了一些中央特訓的事宜。
整個中央特訓，是被安排在本源位面的一處禁地內進行。
那些明天要競爭五百強的選手，所謂的入營考核，其實就是穿過層層禁制，靠自己前往禁地。
而像徐問劍和葉海明這樣，已經拿到入場券的選手，則可以直接傳送去禁地內。
其實，他們傳送去禁地的時間，原本是定在這天夜晚八點。
不過，因為葉海明的好奇。
徐問劍便在晚上七點，便和他一起，傳送到了特訓禁地。
進入禁地範圍的一瞬間，傀儡模樣的徐問劍，突然一驚。
他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處禁地……
此前完全不知道，這特訓禁地，竟是這般模樣！
如果，如果說，要不是葉海明在他身邊，要不是他剛剛確實使用了前往特訓禁地的傳送陣。
他差點以為……
而葉海明也第一時間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他很快便發現——
他的數據面板上，天賦和技能等，都被徹底禁用了！
葉海明也不算徹頭徹尾的萌新。
他瞬間變反應過來：「禁魔領域？這片特訓禁地，是被完整的禁魔領域覆蓋了嗎？」
徐問劍本來狀態有些游離，被他這聲音將思緒拉了回來，便點點頭道：「是的，本源位面對大千秘境的重視，主要就是在神葬之地。」
「而神葬之地的特殊之處，則是它脫離了殺戮遊戲的控制。」
「所以我們這場中央特訓，雖然主要是提升選手實力，但更多時候，必然會模擬神葬之地的情況。」
「不過特訓初期的禁魔程度，僅僅只是禁用了天賦技能等能力，而一身屬性還在。」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隨著特訓的進程，我們應該會漸漸連屬性，都恢復成普通人的水準……」
「普通人？」葉海明一驚，「你是說那種，沒有被殺戮遊戲改造的人嗎？」
那在殺戮遊戲降臨之前，他也算是普通人了吧？
葉海明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很奇怪的感覺。
他沉默片刻，便朝徐問劍問了句：「話說你知道，一個正常的世界，為什麼會突然被殺戮遊戲改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