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覺得我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我的記憶清楚的告訴我,並沒有場合讓我說這樣的話。
我甩了甩頭,很快感覺地面震動劇烈。
楚青玉給了我一片葉子,讓我先躲起來。
隨後他一揮手,竟然給我弄到了地面上。
而地面也已經都開裂,一時間黃土遮天,天地似乎融為一體,我躲到一處房屋的後面,小心地扒著頭,地面上一條筆直的路兩旁綻放出荷花。
中間的黃土被吹起,在暗黃中,伸出的是一隻白皙細嫩的腳。
來者是個渾身看不到多少黑氣,反而帶著凜冽香氣的小女孩,外貌十三四歲的樣子,腳踝手腕都戴著銅鈴。
「地脈已毀,此處是我修養之地,何人叨擾?」
我靜靜地看著,楚青玉和林修都沒有出現,就在我想著他們倆去哪的時候,猛地從地面竄出來很多隻小狐狸,爬滿了少女的全身。
而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身後有人。
我立即回頭,王大仙兒沖我一笑,「白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師父,你真是以德報怨,我之前那麼對你,威脅、騙錢,其實都是為了我師父,真的……坐高鐵也是為了快。」
「快不到哪去。」
我嘀咕一句,王大仙兒讓我跟他師父在一塊,說他師父現在好歹也是有些法力,那邊地動山搖,要是有石頭砸過來,他師父能保護我。
我當即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危險。
猛地再一回頭,王大仙兒手握短刀猛地向我扎來,我趕緊後退,但是胳膊還是挨了一下。
「王二麻子,你瘋了?!」
「我不是瘋了,而是我對師父的話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師父叫你死,那我就得殺了你!」
「現在這種情況,你們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我慌張地要找那老鼠仙兒,可是怎的都找不到。
驀地,我感覺背後有人,剛一回頭,腹部一痛,老鼠仙握著匕首插進了我的腹部。
「我想了想,我還是相信一直引導我的神明之語,你的那個神明……我不相信!你靈氣那麼大,就去當墮荒的養分,給這片土地出份力吧!」
我眼前發黑,血液流失嚴重。
難道……難道我就要死了嗎?
我緩緩倒下,耳邊有老鼠仙的聲音,但是我恍恍惚惚聽不清。
想叫楚青玉,嘴巴又發不出聲音,但是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我的身體出來。
這一刻,我活在對死亡的恐懼、某個東西衝出的疑惑,以及忐忑中。
身體裡仿佛有一潭水,不停地往上涌動,然後我的意識關在了水裡,另一個人取代了我。
我看著「我自己」緩緩起身,老鼠仙和王大仙兒驚呆地看著「我」。
「師父……師父!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還能站起來。」
老鼠仙也奇怪,「她不流血了……」
我想說話說不了,只能看著我自己的身體動起來。
那是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就你如此覺悟竟然還妄圖上九重天,哼,不自量力!」
老鼠仙抿著嘴,伸手指著「我」,「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是你該問的,爾等根本不配知曉。」
隨後「我」一揮手,似是宣告死刑一般。
「老鼠仙聽信讒言,不明是非,引世人殺害無辜之人,詭辯替身之輪,誅。」
「其弟子王二麻子,沒有慧根,不識人間正邪,誅。」
「我」說的話每一句都十分有力量,我在水裡聽著看著,就覺得現在「我」的表情一定很嚴厲嚇人。而且聽聲音,這似乎跟上次在我腦海里出現的女人聲音一模一樣。
難道我也一體雙魂?
不……不可能的,那樣的話楚青玉會告訴我。
老鼠仙指著「我」大喊:「你算什麼東西,還誅?你以為你虛張聲勢我就會怕你嗎?你確實有靈氣,但我也不是沒見過你這種凡人!」
王大仙兒在一旁附和,「對,師父,她不足為懼,跟她相處這麼多時候,他們這行人里,就這個白三喜最沒用!」
老鼠仙抬手要施法,「我」卻一揮手,從天而降金光扇一把,巨大無比,似有似無,如夢似幻。
直接壓在老鼠仙和王大仙兒的身上,那老鼠女人化作一隻老鼠,「嘰嘰」地叫個不停。
這女人這麼厲害?
簡直令我不敢相信。
「我特此替天行道,立即處刑!」
「咔」地一聲,金色的扇子往旁邊歪了一歪,老鼠頭先掉。
王大仙兒嚇的叫破了音。
「白姑娘……祖宗!求您繞我一命,剛才是我胡謅的,還有害你之事是我師父強迫我,既然我師父都死了……您也算是報了仇,別跟我這小人計較了!」
王大仙兒果然還是這個死樣子啊。
狗仗人勢,欺軟怕硬。
「我」又一揮手,金色的扇子往王大仙兒這邊一歪,王大仙兒聲音戛然而止。
隨後他們的魂兒直接去到了歸處。
我忍不住出聲,「你是誰?」
「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
誒?!她聽得見我說話。
「我不僅能聽得見你說話,還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那……你是和我一體雙魂嗎?」
「不是。」
回答的好乾脆……
「那你認識楚青玉嗎?」
「認識。」
「那你是他什麼人?」
女子笑了一聲,「白三喜,你喜歡楚青玉嗎?」
「我……幹什麼突然問這個?」
「哎呀……你還沒有很喜歡他啊,那可是有點難辦。白三喜,你快點喜歡上他吧,然後大聲告訴他,我想他會很開心。」
我當即心中不滿。
怎麼感覺這個女人好像很了解楚青玉似的?
我有點不滿,但是女人卻笑的更暢快,「你怎麼連我的醋都吃?好了……你的身體該還給你了。」
這麼說著,我整個人陷入了黑暗,臨了,我聽到林修大叫的聲音,以及楚青玉照常罵他的聲音。
我想既然楚青玉能罵人,那他們那邊應該也沒有很糟糕吧。
我徹底的把自己甩進黑暗裡。
再有知覺,是感覺臉上有水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