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跡也很像是盛淮樂的字體,未必帶著幾分真心。
不過眼看著如今的情況倒是讓人眼中多了一點焦灼,江若蘅細細端詳片刻之後才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道:「這不可能是她的想法!」
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分明,盛淮樂要去為了所謂和親,而犧牲自己,重新回到那片本不屬於她的地方。
「我們之前便已經說過了,她也答應過我會儘量想辦法改變這個結果的。」江若蘅急迫的拉著盛淮安的手想要索要一個肯定。
這不是盛淮樂的想法,一定是有人強行加諸她的!
「你不必著急,我會好好令人調查這件事情的。」盛淮安聽到江若蘅這句話,眼皮猛然一跳,黑眸之中帶著隱隱的堅決,說的毫不客氣。
外面有些動靜傳來,太子好像是算準了時間,慢慢踱著步子走向了此處,他眉眼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還透出隱約的得意。
「皇叔,我剛剛去找姑姑,卻不見她的蹤影,她去了什麼地方?」太子笑著,眼底帶著一抹挑釁。
眾目睽睽之下,盛淮安敢對他做什麼呢?
就算是知道了,是他耍手段送走了盛淮樂,又能如何呢?
難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想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換回這所謂貴人的平安嗎?
人註定都是自私的,他們也只會活好自己,而不會考慮其他人!
「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也跑不掉的。」盛淮安從牙縫之中擠出這句話,他黑眸里只有毫不掩飾的冰冷,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太子。
就連江若蘅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多了一抹惱恨,如果……昨天晚上她能多一點警惕,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如今找不著人了,就算再驚慌失措又能如何呢?
「我要出去找她,算算時間,她應該還沒有離開太久。」江若蘅看著盛淮安已下令讓人去往周邊地區搜查,便立刻開口,直接就搶過一匹馬兒,利索的翻身上去。
看著江若蘅迫不及待的模樣,盛淮安卻立刻拉著她,將她抱了下來,放在了地上:「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或許,江若蘅私心裡並不願意添亂,可是結果如此。
「我也要去找她,若是她真的有個什麼意外,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原諒自己,我才是害了她的罪人!」江若蘅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句話語,言辭之中還染著淡淡的無奈。
她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並不是替自己覺得委屈,而是心疼。
明明,盛淮樂都已經想好了道路,偏偏有人強行將她拉回和親之路上。
「如果這是姑姑自己的選擇,那她反而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女子,如你們這樣的女人,一輩子仰仗著父兄,丈夫,兒子,本來對這個世界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太子看著盛淮安和江若蘅僵持的模樣,還不忘記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著風涼話。
江若蘅的小手握成了拳頭。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直接給太子一拳,這麼貶低她們女子存在的意義。
「母親十月懷胎生育你的辛苦,你倒是閉口不言?」盛淮安冷冷的開口,女子的價值,體現在各方各面,絕不僅僅是生育。
太子聽到盛淮安說出這樣的話,眼皮子跳了跳卻冷哼一聲,並沒有直接反駁,但他的眼神里卻透露出點點不甘。
「早知太子殿下是這麼想生了你的母親的,不知在您心中,陛下又被您放在什麼位置呢?」江若蘅也順著盛淮安的話,立即追了上去。
孝順一詞,本就是作為儲君的基本條件。
太子心中如此肆意的定義他的母親,雖不敢說是個十分不孝的人,可也註定在此事之上有了些許污點。
儲位之爭,原本就是一點兒小小的矛盾,就會被人放到無限大,想必皇城之中的那些人都在等著他犯錯呢!
聽著江若蘅和盛淮安配合這樣默契的話,太子冷冷道:「你二人有時間議論本宮的是非,倒不如想想如何平息了鄰國的怒火吧!」
「敗軍之師有何可平息的?若他們再敢來,我們仍舊能夠將他們打出去!」
盛淮安淡聲開口,雖然並沒有泄露太多的情緒,但那份理所當然的姿態,卻令得眾人下意識的臣服。
敗軍之師,原本就沒有資格在這叫囂!
「立刻去將公主找回來,路上一定要仔細一些,保護好她,萬不可讓她再有什麼風波。」盛淮安揮手,示意大家可以離開了。
江若蘅雖不能夠跟著一起過去找人,但一直在這踱著步子,黑眸之中帶著濃郁的焦灼。
與此同時,盛淮樂在馬背之上緩緩睜開了眼眸,她的神情中帶著一抹疑惑,左顧右盼之後,才勉強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周圍這些侍衛眼神中帶著一抹討好,又透出了些異樣的流光。
這樣的姿態,令盛淮樂慢慢的坐直了身體,她看著左右眾人,冷冷道:「你們想要做什麼?綁架本公主可是大罪!」
能夠從軍營之中把她帶到這裡來的,說明,這些人在軍營里必定有些本事。
而盛淮安在邊境掌握軍權數年,這軍營上下本該嚴絲合縫,如鐵桶一般,卻還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殿下,您身為公主就應該去履行自己的職責,皇室的公主,不都是為了聯姻而存在嗎?」
看著盛淮樂的模樣,其中一個人直截了當地開口,一個為國送命的女人,才是他們心中所敬佩的英雄。
若是在之前,盛淮樂就順著他的言語答應下來了。
可如今在聽到了江若蘅所說的那些話語之後,她方才愈發的清楚,不去聯姻,才是她能為國所做的大事。
「公主的確是要去聯姻,可是與敗軍之師成婚,對於本公主而言,難道不該是羞辱嗎?」
「咱們分明是獲勝的那一方,卻要上趕著把本公主送過去,就為了討好他們?」
盛淮樂嘖了一聲,黑眸中卻帶著赤裸裸的疑惑,她並不覺得自己不該為國犧牲,可若有所值,方才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