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若蘅話語之中的涼薄和嘲諷,太子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帶著一點兒不滿。
他可是堂堂的太子,難道還要一直放縱著一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嗎?
若是當真同盛淮安過了那些規矩,也就罷了,可他們之間無名亦無實!
「皇叔,實在沒必要讓這麼一個毛頭丫頭過來,不是嗎?」太子質問的頗為犀利,眼神里也有一片傲氣。
他堂堂東宮太子身份卓然,只要站在這兒,就應當有人把東西送過來,哪裡還用得著他主動開口?
「你若是真這麼以為的,那不妨自己主動去闖一闖,若最後頭破血流,再讓她出手也不遲。」
說話間,盛淮安便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江若蘅,是一塊令牌,上面還刻著皇族的標識。
任何人,只要看到了這塊牌子,就跟看到盛淮安是沒什麼差別的!
若不是有足夠的信任,尋常人是根本不可能將這種牌子拱手。於人的就連太子看著眼皮都不由得跳了跳,黑眸之中裹挾著淡淡的詫異。
「黃叔,你這麼信任一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太子板著臉冷聲詢問著言語裡卻是分明的不快。
他可不願意讓江若蘅拿到這等代表著權力的東西。
否則等到行動的時候,不就有人能正好的壓過他一頭了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將此事全權交給你來負責,然後相信你把一切都搞得一團亂嗎?」盛淮安看著太子憤憤不平的模樣輕聲開口,語氣中卻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此刻的姿態,與江若蘅看著太子時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種眼神,讓旁邊的盛淮樂看著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眼眸里也有著淺淺的笑意,有些人就是活該被別人壓下去!
「好,既然皇兄願意相信這種野丫頭,那我也不介意信她一番,只希望皇叔到時候不要後悔便好!」
太子說著,仰著腦袋眉眼之中分明是一片傲氣,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出去。
江若蘅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道:「太子此番必然不能成功的。」
「所以 才要你從後替他壓陣,一旦發現情況不受控制,那就儘快將此事壓下來一定要以邊疆士兵為重。」
盛淮安語氣裡帶著一片鄭重。
他將這塊令牌交給江若蘅等同,於是連帶著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一起遞交了過去。
這樣的信任,不會再有第二人值得擁有了。
「王爺放心,我必定會帶著糧草一起回來的,絕不會辜負您。」江若蘅臉上也帶著同樣的嚴肅,沉聲答應下來,盛淮樂面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斂。
在簡單同盛淮安交談了幾句之後,他們當天就離開了這裡,趕往最近的城市借調糧草。
此刻邊疆才是最需要食物的地方,周圍縣城自然都要以最缺的地方為重。
況且,一旦鄰國的士兵踏進這裡,那他們縱使有再多的糧草,也不過是幫著他們補充軍需罷了!
沿途太子臉上便已經帶著一點囂張,他瞥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江若蘅,淡淡的開口道:「你且放心好了,守在這裡的人乃是本宮身邊的親信之一,莫說是索要糧草,便是要更多的東西,也是信手拈來。」
太子說著倒是一副神采飛揚的姿態,神情之中帶著一片篤定。
江若蘅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輕笑一聲,仿佛是在嘲諷著太子此刻的愚蠢。
邊關糧草,對於尋常人而言可謂是一筆巨大的利益了。
但凡是想要從中賺些銀子的,都不會這麼輕易的把糧食交出去。
別說是什麼親信了,便是親爹親娘都未必能從這裡摳出一文錢,何況,他們此番調集的糧草還不是一個小數目!
「既然太子殿下對你身旁之人有這麼多的自信,不如你我試著打個賭如何?」
「就賭你三日之內能不能借調到足夠的糧食,若是可以,那待回去之後我便會與王爺提議,跟在您的身邊如何?」
說話間,江若蘅的眼眸之中還有笑意裹挾著看著倒是很自信。
太子看著這樣自信的女人面露嘲諷之色:「本宮要你一個沒用的女人,留在這有什麼意義?」
「我是否有用,太子殿下應該心知肚明,況且……公主之事究竟是誰的責任,您應該比一般人都清楚吧?」
江若蘅笑吟吟的開口威脅著,輕緩的言語裡只有淡淡的寒氣,使得太子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就這樣冷冷的盯著江若蘅,其中所迸射出的點點寒氣,也使得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冷凝,長公主失蹤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就算是江若蘅將那些麻煩解決了,可能就有一些言語泄露了出來。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威脅本宮,難道就不怕死在本宮的手裡嗎?!」太子冷聲開口,那冰寒的眼神只帶著一股壓制不住的殺氣。
這樣的姿態,讓江若蘅卻仿佛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來:「你敢對我動手嗎?」
她就站在這兒,由著太子殿下行動,只怕,這位殿下也不敢做出殺人的事情。
除非他是真想死在這片荒漠之中!
一枚銀針隨著江若蘅手掌翻卷出現在她的指尖,本該閃著銀光的針尖,卻顯出一點蔭翳的紫色,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跟在太子身邊的那些侍衛都已經抽出了刀看著江若蘅。
「殿下不妨試一試,究竟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呢?」江若蘅笑著側眸看著他,那樣輕鬆自在的表現,分明是半點不為自己的生死存亡而擔心的。
盛淮樂看著江若蘅這樣的從容,心中都冷不丁的咯噔了一聲,嘆息著搖頭。
盛淮安既然敢放他們跟太子這種瘋狗待在一塊,就絕不可能是毫無準備的。
「你我之間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也不必傷了和氣,何況咱們要一起做的事情還有許多呢。」
太子大手一揮,示意身邊的侍衛們不許再行動,他自己帶著淺淺的笑意,直截了當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