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五皇子滿臉漲紅,不止是心虛還是羞憤,伸手指著江若蘅,一副被氣急了的樣子,「你膽敢在殿前污衊皇子!」
江若蘅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底氣,她也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強硬過,只是此時,她身後有人暫時需要她的「保護」。
「五皇子請不要為難奴才,奴才對王爺忠心耿耿,若是王爺出事,奴才敢用賠上自己的性命,只是此刻王爺出事,奴才必須守在王爺身邊才肯放心。」
殿內參加宮宴的大臣和親眷,還有那些后妃皇子都被安置在了偏殿,現在只剩下皇帝留在太和殿主持大局,還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一些官員,此時五皇子非要留在大殿和江若蘅對峙,皇帝也很難不對這件事情多想一些。
沉面厲聲呵斥道:「夠了,虧你還是皇子,現在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嗎?淮王的性命如何尚不可知,真是不知輕重。」
再次被皇帝呵斥,五皇子忍了又忍,突然出聲:「剛才淮王的侍從說過,淮王的毒應該沒什麼大礙,太醫可瞧過了?」
太醫突然被叫,趕忙起身回話:「陛下,五殿下,淮王確實只是昏迷,體內的毒素應當是像這位小兄弟說的一般,已經被解掉了,現在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皇帝鬆了口氣,扶著龍椅緩緩坐下。
五皇子眸光閃過一道冷色,沖皇帝一拱手:「父皇,既要調查淮王中毒的真相,這殿內難免喧譁,不如讓太醫送淮王去偏殿休息。」
皇帝看他一眼,點頭允諾:「送淮王去偏殿安歇,今日參與宮宴的人,一個都不許走。都給朕留在太和殿,等待傳話!」
周安給江若蘅使了個眼神,二人跟著太醫一同送盛淮安離開。
照顧著盛淮安走出正殿,就在去往偏殿的路上,一隊侍衛出現把太和殿團團圍住,白色劍芒閃過,衝著被架著的盛淮安便去了。
周安一隻手把他們護在身後,大喝一聲:「王爺!」
江若蘅擔了大半盛淮安的重量,劍光閃來,江若蘅情急之下拽起盛淮安的胳膊向著宮牆的方向倒去,這才險險避開那一劍。
好在此刻也很快就被周圍的侍衛們制服在地,江若蘅拖著盛淮安這個大男人,差點沒有累倒在地上。
確認刺客已經沒有威脅,周安終於重新伸手扶住盛淮安。
去到偏殿大概一個時辰,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過來查看盛淮安的情況,他在此刻也悠悠轉醒。
看著盛淮安一副十分迷茫的樣子,大太監一臉心疼:「王爺,您可千萬要好好保重身體,,莫要受傷。」
盛淮安「虛弱」的答應下來:「公公,不知道皇兄可有查到真兇,為本王做主?」
大太監有些猶豫:「這個,不如等王爺好些了再說吧。」
盛淮安語氣虛浮,但是卻十分倔強:「公公不必擔心本王的身體,有周安他們護送本王回府,不會出事的,本王想去前殿看看,查得怎麼樣了。」
話既然都已經收到了這份上,那公公也不好再多做阻攔,只得鬆了口:「那王爺便跟老奴過來吧。」
終於回到正殿門前,此時的氣氛已和江若蘅初來時截然不同了,太和殿的威嚴從殿內傳出:「老五,今夜你母后給你打掩護,你們兩個人打的算盤,別朕老糊塗了看不出來。」
「你簡直放肆!淮安乃是攝政王,是朕的皇弟!你竟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可是不想要太子的頭銜了?!」
五皇子頓了頓,咬牙低頭。
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在外面將這一切都聽得真切的盛淮安,深邃的眉眼間閃現了一抹冷意。
「皇兄。」盛淮安虛弱推開門,劇烈咳嗽了幾聲,強撐著道,「臣已無大礙。」
皇帝原本怒極的表情終於收斂了一些,對著剛剛差點被謀害的盛淮安,語氣也是十分和藹:「你剛中了毒,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盛淮安腳步虛浮的走進大殿,渾身繃緊:「皇兄,臣剛才在殿外聽得清清楚楚,是不是五殿下給臣下的毒?」
皇帝臉色晦暗不清,沉默了些許才道:「你先起來,放心,不管是誰,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盛淮安執拗,站在原地不動聲色,重複反問:「皇兄,到底是不是五殿下給臣下的毒?」
皇帝被他如此逼問,縱使顧念著往日的情分,心底也湧現不悅。
「朕讓你先回去。」
盛淮安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直直投向五皇子:「是不是你給本王下的毒?」
同樣的問題,已經問了三遍。
若是再避而不答,多少也有些難看。
皇帝嘆了口氣:「淮安,他是朕唯一的兒子,你就非要在此刻處罰他嗎?」
盛淮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答案昭然若揭。
皇帝無奈:「朕知道了。」
好似所有的情緒已經一掃而空,皇帝此刻也平靜下來,從龍椅上站起,宣布今天的判決。
「五皇子破壞中秋家宴,罰一年食俸,禁足在宮中四月,由皇后仔細教導,直至春節,才可放出。今晚當班的宮人,負責運送膳食者,通通杖斃,安保守衛者,廷杖五十。」
「這樣的處罰,你可還滿意?」
大殿上安靜至極,連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江若蘅一臉擔憂地看著盛淮安,生怕他再頂撞陛下,皇威在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這樣做也只能傷到他自己。
沉默良久,盛淮安終於低頭,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多謝皇兄,微臣身上有傷,就不在宮中久留了。」
告退之後,直接退出大殿,他的馬車還停在太和殿外。
盛淮安身上有傷,江若蘅直接跟著盛淮安上了馬車,他雖是同以往一般沉默,但江若蘅心裡清楚,陛下的處罰一定不是盛淮安想要得到的結果。
不知該如何寬慰,江若蘅心中躊躇了半晌,也只是問出了一句:「王爺,您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吧?」
盛淮安嗤笑一聲,斂下眸底情緒:「本就不是真的中毒,你覺得呢?」